宋斯年一愣。
这句问话过于耳熟,即便是以前的他隐隐约约不太明白,可是现在的他,似乎是懂了。
宋斯年沉默了一会,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岁岁,这句话你是问第三次了。”
他记得,第一次,是在池慕讲座的那一晚,她和他坐在长椅上,皎洁夜色下,她与他随意闲聊时提及的;
第二次,是在她生日喝醉酒的时候,她红着脸蛋脱口而出,意思透着暧昧面上却尽是单纯。
可是前两次,他总是把她的状似随意当成了闲聊。
不,与其说是当成,不如说是“想装成。”
而今,他不能再自我忽略了。
池知岁下意识轻笑了两声,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顿时升起的一丝紧张感:“是吗....”
“我现在没有女朋友。”
池知岁眼睫颤了一下。
宋斯年终于出声,而后他盯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眼镜,默了一会,他突然避开她的视线,而后轻声,“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一出口,像是从远方传来的虚无缥缈的回音一般,自她的耳畔流经脑海,最后至心脏,缓缓无声地在她胸腔里漾开。
宋斯年现在没有女朋友。
宋斯年现在有喜欢的人。
“那,”池知岁忽然就慌了,抬手下意识地啃了啃大拇指指甲,笑着而后轻飘飘地问了句,“......是这位学姐吗?”
“是。”
宋斯年顿了一下,终于向她承认。
像是某种无声的解释或是一种劝告,在她心上炸开,同时宋斯年自己,也似因此定了定神。
池知岁又连忙慌乱地将手放下,她又忍不住往舞台上瞥了一眼。
早该猜到了。
她确实很漂亮。
“这样啊......”
池知岁点了点头,然后忽然移了话题:“那宋学长,除夕夜的时候我送给你的平安福袋,你有看过吗?”
他一顿,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事情,脱口而出:“看过。”
除夕夜那天,他不是当着她的面打开过了吗?上面绣的是金丝边图纹而绘的“岁岁年年,平安顺遂。”
他当时还夸她绣的真好看。
池知岁有一丝紧张起来:“那,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那个平安福袋里头,藏了一张关于她初见他时的年画。
她想,如果他看见了,应该就会知道她的意思了。
宋斯年敛了下眼睫,而后又回忆了一番,语气认真:“好看。”
池知岁顿时沉默了。
那一瞬间,她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之前她每次总是有意无意的向宋斯年提及一些敏感话语,那时的他面上总是一副不懂猜不透的模样。
就像上次,她醉酒的时候,借着酒意悄悄地将掩藏的爱意透露出来。
可是他当时,模样像是在逃避。
她那时因为有些紧张害怕,一股脑地借着酒意将那些话涌出,可是她分明没醉。
她以为他不懂,现在想来,他可能只是装作不懂。
就像现在,他对于自己亲手画的那张他的年画,表现的无动于衷的模样,其实就能知晓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