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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时候,日军已经没吃的了,只能派人到被炸毁的仓库附近,从土里筛一些被炸的飞散的糙米,简单的洗一下就做成了饭送给那些日军士兵吃。这样的饭里面都是沙子石子,还有一些泥土,煮出来的米粥,浑浊不堪,嚼着牙碜不说还拉嗓子,就连大岛本人,也吃的是这样的饭,即便如此,鬼子们一天也只吃了一
顿,还是稀的。
第五天的时候,大岛将残余的日军军官以及军曹以上的士官都召集到了指挥部之中,一连悲愤的向他们宣布,此次作战至此已经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可能了。
但是作为大日本帝国皇军,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所以他们将会在下午的时候,最后一次发动反击,说白了也就是自杀式的冲锋。这些日军的军官和士官们,此时都已经跟鬼一样了,一个个脸上都是硝烟熏过的乌黑的样子,几乎看不出眉眼了,而且他们的眼白都是布满了血丝,眼窝都深深的凹陷了
下去,连腮帮也都陷了下去,根本看不出他们的样貌了。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统一的特征,那就是一脸的麻木,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一般,听着大岛嘶哑的宣布,他们将会发动死亡冲锋的时候,这些人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整
个人依旧是一副木讷的样子,仿佛跟他们无关一般。大岛也没兴趣再多做什么宣讲鼓动了,扫视了一下这些麻木的手下,看到了佐佐木,此时的佐佐木样子也十分狼狈,跟其他人没啥不同,他的军装这个时候已经脏的看不
出颜色了,而且是破烂不堪,很多地方露着肉。大岛觉得有点对不起佐佐木,佐佐木并不是负责驻守新维的,但是却被他拉了进来,现在佐佐木手下带来的二百余名来自滚弄的日军,已经只剩下了四十多人了,其余的
都已经战死。
而佐佐木这些天也没有说过任何怨言,甚至有时候主动接替他进行指挥,让他多少眯一会儿,这让大岛对佐佐木十分感激。
他缓缓走到了佐佐木面前,躬身对佐佐木鞠了一躬,开口说道:“辛苦了!”佐佐木木讷的转动了一下眼珠,眼神中多少恢复了一些神采,他淡淡的说道:“大岛君不必客气,这是我的宿命!我本来应该战死在滚弄的,但是我最终来到了这里!那么
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相信我的魂魄会回到九段板的!”
“一定会的!帝国军队能有你这样的军官,是我们大日本的荣耀!”大岛认真的点头说道。
下午的时候,中方的进攻还在继续,但是日军阵地上的枪声已经稀疏了下去,此时的日军已经没有弹药了,士兵们的枪膛之中,很多都已经空了。
这些鬼子兵真的跟鬼一样,这会儿完全快变成了行尸走肉,一个个靠在掩体上,两眼无神,一脸的麻木。这时候一些日军的军官和军曹,却忽然间精神了起来,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开始在他们的阵地上上蹿下跳了起来,大声的斥责那些无精打采的士兵们,命令他们开始准
备,发动猪突。
这些士兵有些愕然,但是很快也都明白了过来,这是到了最后时刻了,他们其实也有思想准备。其实从他们撤到核心区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明白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可选,除了在这里战斗至死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除非他们投
降敌人,但是投降两个字,在很多日军士兵脑子里,目前是并不存在的。
长期的洗脑式的宣传,加上军队长时间养成的习惯,让他们很少会考虑到投降或者临阵脱逃,因为那在他们骨子里都是被认为极为可耻的行为,是有损他们声誉的行为。
他们基本上都信神道教,认为死后灵魂会荣誉的回到九段板,进入靖国神社之中,接受供奉。
所以他们很多时候宁死都不会选择投降或者临阵脱逃,那样的话,他们怕死了以后,灵魂也没法回到国内去。在得到了准备发动猪突的命令之后,这些鬼子们的眼神也开始活了过来,他们神色各异了起来,不再麻木,有的人跪在地上,对着日本本土方向跪拜了一番,有的人找出
了他们的千人缝,裹在了腰间。
虽然他们明知道这种千人缝只是一种心里安慰,但是这毕竟是他们的亲人为他们四处求人,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就算是临死,裹在腰间也是一种对亲人的思念。也有的日军士兵,找东西把指甲剪下来,又剪了一些头发,包起来,上面写上了他们的名字,和他们用不上的东西放在了一起,希望他们死后,这些遗物有朝一日能回到
国内,交给他们的家人。
甚至于有几个日军士兵,疯狂的一刀斩下了自己的小手指,一边疼的五官挪位大声嚎叫,一边裹住伤口,把断指包裹起来,放入到他们的遗物之中。
很多鬼子兵把钢盔摘了下来,扔到了一边,找来了一根白布条,勒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这种白布条叫做抹额,是日本的一种传统,也代表着他们将要发动自杀冲锋。
这种抹额说起来还是从中原王朝传到日本的,在很早之前,中原的军队就喜欢在额头缠上一根布条,不过唐朝时期唐军喜欢用紫色的,到了宋朝则喜欢用红色的。日本当时学习中原王朝的文化,这种传统也就传到了日本,但是日本人崇尚白色,于是就延续了下来,反倒是这种抹额在明朝之后,特别是清朝强行推行剃发易服之后,
完全从中国消失了。在日军军官们的鼓动和威逼之下,日军纷纷做好了突击的准备,他们把刺刀卡在了步枪前端,一些日军的掷弹筒手和机枪手,包括已经失去了火炮的炮兵,都纷纷去捡了战死日军士兵的步枪,把刺刀上到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