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在奏捷的新闻和战报之中,都不会留下新六军直属特务营的身影,故此范星辰和史玲打听不到有关特务营在桂林一带的作战情况实属非常正常的事情。
“史玲姐!”
陈曼的声音忽然间在她背后响起。
史玲赶紧扭过头,果真看到陈曼出现在了她的背后,于是勉强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夜班吗?
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对了,吃饭了吗?
没吃的话一起吃吧!”
陈曼走到史玲身边,看了看已经没几个人的餐厅,小声对史玲说道:“史玲姐,我找你有点事,你收拾一下,去后面花园一趟,我在哪儿等你!”
史玲看出来陈曼今天肯定有特别的事情找她,于是张嘴想问到底是什么事儿,但是陈曼马上接着小声说道:“先别声张,等会儿我告诉你!你先收拾东西!”
史玲看陈曼神神秘秘的,于是心里面开始有点紧张了起来,觉得今天的事儿肯定不会简单,陈曼明显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赶紧左右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的,你先去等我,我马上过来!”
陈曼还装作跟史玲寒暄了两句,便先走出了餐厅,朝着医院后面的花园走去,这个时候天气比较热,中午午饭之后,没什么人去花园散步,所以花园里很安静,看不到什么人影。
陈曼到了花园之后,找了个僻静的大树,这里可以看到周边的情况,附近也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是个很好的说话的地方。
不一会儿史玲便匆匆走了过来,找到了陈曼之后,立即问道:“丫头,你找我干什么?
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陈曼留意了一下周围之后,确认没有人,于是对史玲说道:“史玲姐,我刚得到一个有关方大哥的消息!但是你听了先不要激动!这件事现在不能声张!”
史玲一听,马上就激动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陈曼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他怎么了?
是不是他出什么事儿了?
你倒是快说呀!”
陈曼有点无语,明明提醒她不要激动,史玲一听,等于她没说,还是立即就激动了起来。
“嘘!小声点!我都说了,你先别激动,方大哥暂时没事!就是有人想要害他!你这会儿不能声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对方大哥他们没好处!”
陈曼紧张的看着四周,小声对史玲说道。
史玲一听,心里面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一般,但是看陈曼不像是说笑,陈曼很少开玩笑的,特别是这种事,陈曼肯定不会开玩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松开陈曼的胳膊,也朝四周看了看,确定这会儿花园里没有什么人之后,对陈曼急切的小声追问道:“丫头,你倒是快说呀!到底怎么回事?
谁想害他?”
陈曼看史玲多少安静了一些,于是把她拉到大树后面,把今天苏景明找她,告诉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史玲说了一遍,并且把范星辰写给史玲的那封信交给了史玲。
史玲听罢之后,气的脸色发白,浑身都有些颤抖,咬着嘴唇,强自克制着想要爆发的情绪,哆嗦着接过范星辰写给她的信,展开看了一遍。
范星辰在信中大概又把他所知的情况和大概猜测的情况给史玲说了一遍,特别告诫史玲,现在不要自乱阵脚,一定不要表现出异常,因为她现在如果让人看出,她已经得知此事的话,那么接下来便可能会暴露出军统内部帮他们的那个朋友,不但帮不上方汉民,还可能把这个朋友害了,直接导致他们失去了这条内线。
看到这里,史玲努力的遏制住了已经快要到了崩溃边缘的自己,扶着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面朝天看着树冠中洒落下来的阳光,闭上眼又用力喘了几口气,这才勉强压制住了冲出去找姓姚的算账的冲动。
“谢谢你丫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史玲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陈曼问道。
“昨天晚上,一个人向特务营的一个老兵传递了一封信,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范大哥!范大哥一早得知的消息!马上就开始安排人出城去拦方大哥去了!他怕打草惊蛇,请了苏先生来找我,托苏先生把这封信转交给你!苏先生说这几天范大哥不方便亲自过来,他愿意给我们当联络人,你要是有事的话,就让我去找苏先生,转告给范大哥!”
陈曼立即答道。
“我现在真的很恨自己,这都怪我!怪我当初轻信了那个姓姚的混蛋的蛊惑,才给方大哥惹来了这些麻烦!范星辰说的对,我们这会儿确实不能乱了手脚,我猜不出是谁要帮咱们,但是他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不能害了他!现在我们慌也没用,关键还是要看范星辰他们能不能赶在他到达重庆之前拦住他!只要他们能赶在他到达重庆之前拦住他,那么就没事!这些天我一直都又感觉,似乎有人盯着我,不管到哪儿,似乎都有眼睛盯着我,但是我开始还想不通,谁会这么无聊,盯着我干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就是姓姚的安排的人盯着我,因为我是他们的人质,我才是能不能抓住汉民的关键!陈曼,我不能落在他们手里,一旦我落在他们手里的话,就算是汉民这次躲过了他们的抓捕,他们也会抓到我,用我来要挟汉民就范!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我就是死,都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因为我太了解汉民,他一旦要是得知我落在那些人手里的话,就绝对不会顾及他自己的安危,肯定会闯入重庆想办法救我,这么一来,就正中姓姚的下怀!我该怎么办?”
史玲懊恼的靠在树上,对陈曼说道,说着说着,她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
史玲这个时候并没有失去理智,脑子还很清醒,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现在对方汉民威胁最大的并不是旁人,恰恰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