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限制活动的原因,不光是晁惠,还有苏柔儿这会也是有些多想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才让塔木对他们这样防备。
天一点点的变黑,整个人草原上边界乌压压的一片,尽是萧国的兵马。
萧寒这会也没有耐心了,领着众将士眺望着远方,这会脸色也是阴沉十分。
突厥商旅塔木派人回禀说是下午十分就派人将晁惠一等人送来,但是一直到晚间了,便是依旧没有见到一人。
有什么变故?
若不是萧寒已经派人将这周围围的水泄不通,这会怕都要怀疑有什么猫腻。
一个小小的突厥商人,自然是没有什么胆量与自己较量的。
“报!”一个侍卫上前跪在萧寒面前回禀,“塔木派人来传信,说是……说是让陛下拿着一万匹布匹,还有一万两金子来换人。”
这话一出,不光是这个侍卫,就是连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贼胆包天!
这是所有人此刻能想出来的四个字。
他们萧国的君主,然后对面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突厥商人,竟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要知道,萧寒这会能来到这里,全是因为心中记挂着苏柔儿,若是没有这一层,单是因为晁惠与穆婉清两个逆贼,就有理由要了这队商人的命。
他竟然敢!
竟然敢与萧国堂堂一君主讨价还价,当真是可以!
塔木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朕许诺给他!”萧寒眼神冰冷的看着被自己围住的小队突厥商队,这嘴角有了几分残忍的笑容。
“是!”这个传话的人得了萧寒的许诺,便是忙忙的回去回话去了。
这会众人都低着头,一句都不敢说,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着实是因为被这商人惊到了,竟然敢坐地起价。
还是对着萧国的君主坐地起价!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萧寒这会就在马上俯视着这个商队,静静的等着。
一刻钟……
两刻钟……
萧寒依旧是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突厥那边却是乱了。
似乎是什么人闯进来突厥内部,只是一会便传来金戈撞击的声音,然后突厥内部就彻底乱了。
“报!”这次在萧寒面前前来禀告的人是围在突厥后方的兵马,似乎是出来变化,“后方突厥遭到袭击,有一对人马从包围圈中闯进去了!”
那些人身后十分厉害,也是根本都没有办法拦住的,现在已然是进去了,此刻若是进去搜查,定然是要萧寒的命令的。
萧寒皱眉,本来他就是因为担心苏柔儿的安危,这才会在外头等着突厥人来送人,但是这会却是又出了变故。
不能等了……
“攻!”萧寒冷冷的说了一句,这会心中即使是十分担心,但是这个事情却是不能再拖了。
萧寒不知道进去的人究竟是不是晁惠的人!
不管如何,已经是拖不得了,已经有了变故,若是再拖下去,萧寒着实是不放心苏柔儿的安危。
在突厥商队里面,这会也不知道从哪里冲进来的汉人,一身黑色劲衣,然后悉数蒙着脸,武艺不凡,就算是彪悍的突厥人,也根本没有办法近身。
这会突厥内部已经乱的不能再乱了,各种厮杀声,让人听着瑟瑟发抖。
穆婉清听着这个声音,只在帐篷的缝隙中看了一眼。
门口守卫早都没有了,然后周围尽是乱糟糟撕打的模样。
“我们趁乱离开?”穆婉清回头看了一眼晁惠。
虽然这会外面十分乱,但若是安静下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在的局势实在是太乱了,乱的叫人心中害怕。
他们还是找地方躲一躲才好的。
晁惠这会也下床了,虽然身子有些不稳,但还是勉强站起来了,然后被穆婉清扶着往外头走。
帐篷周围的打斗声明显是小了,然后他们两个找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方向,打算偷偷的,不惊动任何人离开。
但是,他们两人只走了一步便就停下来了。
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刀架在了穆婉清与晁惠的头上。
刀锋尖锐,在这尽是血腥的场面中,着实是多了几分凌厉的感觉。
晁惠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双鞋子,一抬头便是一身白衣的男子,这会与自己站在对立面,这会脸上尽是复杂的情绪。
晁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这会眼中也尽是一些十分复杂的情绪,“是你。”
晁惠第一次脸上有这么多的神色。
“怪不得……”晁惠似乎是想明白了,这会又忍不住嘲讽的说了三个字,便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一身白衣的温子然,微微叹了口气,“长兄,何至于此。”
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是你长兄,你是你,我是我。”晁惠的声音十分的冷硬,“我是前朝余孽,你是江湖中的卧天盟盟主。”
这话中三分敌意,七分凄苦却是明明白白的。
穆婉清挽着晁惠的胳膊,这会是听明白了一些,但是眼中的惊讶的情绪却是十分清楚。
温子然?
晁惠?
就算是穆婉清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他们二人有什么瓜葛。
“现在外面尽是萧寒带来的兵马,你当真想被萧寒抓住?”温子然这会语气中也是多了几分严厉。
当初他看着红莲教起来没有阻拦,看着红莲教反朝堂,也是没有插手。
这其中的其中,许多事情都是有一定定数的。
就算是闹得再荒唐,最后也不是没有任何用处,只能拿着一个女子当作最后一个筹码。
“我可以助你离开,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温子然看着晁惠的模样,缓缓的开口。
今日他来这里,一是为了救他,二是为了成全他们的兄弟之情。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什么条件?”晁惠抬头看着温子然,这会眼中也是多了几分算计。
只要今日能脱离这里,再留一条命,那以后便还是有机会的!
“今生不再踏进萧国一步!”温子然看着晁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
他的命他可以去保,但是他不想因为她的私欲而再次在萧国掀起乱事。
晁惠这会哪里不明白温子然的意思,看着温子然这会神色都有些奚笑,“好…
…好……”
“当初我们二人被送出宫,我是嫡皇子所以养在叔父身边,叔父担心我们二人若是都身死,皇家血脉便是断了,所以才让你被人收养。”
“但是如今,当真是你是你……我是我了。”晁惠看着温子然,这会眼中尽是悲愤,“难道这天下,不是萧家从我们家手中夺过来的吗?”
难道,他们国破家亡,就是理所应当,便是连反抗都不能反抗了?
这又是什么道理!
“你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温子然这会不想起什么争执,但这话却是自己心中所想。
朝代更换已然是这样了,为何又要无故掀起战乱,若是帝王不公,自然是可以,但是现在却是天下太平!
温子然是想劝来着,但是这些话却是在心中过了一遍,没有说出来。
因为有些事情是根深蒂固的,就是像晁惠本来被灌输的信念就是推倒萧国,兴复前朝,但是他自小却是被师傅教导以天下人为先。
红莲教惑乱江湖,他已经是因为身份的缘故没有管,才会有之后的那么多死亡,这会他可以救他,但是也要一绝隐患。
“罢了……”温子然此刻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我会派人护着你们离开这里,之后也会一直护着你们,终身护着你们。”温子然的声音十分平缓,但是听在晁惠与穆婉清耳中,却是十分刺耳。
这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护着,分明是变相的束缚!
“你不可以……不可以……”晁惠知道温子然的意思,但是这会在心中却是十分的惶恐。
不能……
若是这样,那他一生都没有机会了……
晁惠的声音中分明是带来一些惊恐,但是温子然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了,而是直直的往他们身后的另外一个帐篷中去了,将晁惠扔在这里。
温子然突然想到在晁惠进京之前见自己的画面。
他说他是自己长兄……
他说我们都是前朝的皇子,都是为了兴复皇朝而生。
他先是恍惚,最后就是觉得可笑……
活了这么久,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多了一个自己陌生的长兄。
这种感觉的确是很难受……
他彷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有之后放任红莲教的壮大。
但是他悔了……
因为红莲教,不知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因为红莲教,就连苏姑娘都深陷险境。
这一切的一切虽然不是因为他而起,但与自己还是有一些缘故的。
现在,虽然不知道能弥补多少,但他只能尽自己的心力了。
温子然站在这帐篷外边,突然之间便就迟疑了,有几分无法面对苏柔儿的感觉。
他没能及时救她……
他都不敢看她如今是什么模样的,可有受伤,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无法想象。
苏柔儿这会在帐篷中,云老正气冲冲的给苏柔儿检查着腿上的伤,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让苏柔儿忍着笑意。
她那会在帐篷中害怕死了,都将最坏的想法想了,但是最后却是云老带着黑衣人出现了,这是苏柔儿做梦都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