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退了一步,这会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眼睛在周围转了一圈,然后认命的回了刚才自己跑出来的房间,这会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这都是命!
自己身体这个破身份啊!
还不如就是简简单单的乞丐该有多好!
“小主子,您想吃一些什么……”
“小主子,除了不能出去,别的柳泰都依着您……”
“小主子,若是您出了什么事,柳泰也活不了了……”
阿乐在这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院子中结结实实的待了十天,然后柳泰就跟看犯人一般的将她看了十天,不能踏出这个院子一步,也不让上街,反正是但凡是能见人的活动都不被允许。
“我知道了。”阿乐闷闷的回了一句,然后将门关上,将柳泰关在门外,这会脸都是黄的。
这十天,阿乐只觉得自己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行动被限制也罢了,就是平时的吃穿用度都简朴的要命。
之前在右相府过的日子,再看看着这些天吃糠咽菜的日子,阿乐着实是有些崩溃了。
但是每次看见柳泰那紧张兮兮的脸,阿乐只觉得有些不忍心了。
“小主子,我们这处地方不能住了,得换个地方,您晚上睡觉的时候机警一些。”柳泰推开门,拿着一碗香茗放在阿乐面前,这会说话也是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脸上也是有几分的局促。
阿乐坐在自己的小凳上,打量着周围的凄惨的条件,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柳康这个样子,应该是连这个地方都保不住了。
阿乐这些天算是看明白了,之前过年那天顾远峥说皇后娘娘被下毒酒,什么前太子余孽的话,差不多也明白了一些。
这应该是政党之间的纠葛,前太子被当今皇帝搞下去了,然后前太子的人这会死心不改,还想着给当今太子的添堵,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这下,皇帝肯定是动怒了,想着将京城中的太子余孽清理的干干净净的,才肯罢休的。
这些天,阿乐进出皇宫看着萧寒对自己皇后的那个态度,那就是放在心坎上的,这会肯定是动怒气的。
唉……
阿乐又是叹了一口气……
柳泰这话说的含糊,但是阿乐也是摸索出一丁半点了,肯定是因为皇帝的势力步步紧逼,这会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嗯。”阿乐含糊的说了一句,这会已然是没有反驳的语气了。
不管如何,总归是要从这个找不到出路的地方出去,才好是找到出路的。
柳泰这会心中也是直打鼓了,但是看着自家下主子也是十分的平静,这会心中才放心了。
这些天,柳泰也是看着的,自家小主子,自从是从右相府中回来,心思也是与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是哪里不对劲的,他又是说不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等着天色慢慢的降下去,阿乐已然是在房间中等的都有些打盹了,才是听到外边有些什么响动了。
门被推开了,是柳泰着急忙慌的进来,这会手中还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给阿乐披上,然后带着阿乐忙忙的往外边走。
倒是阿乐,却是一丁点都不着急,心平气和的跟着柳泰,然后弯弯绕
绕的走了出来,然后静悄悄的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往外边驱动,阿乐与柳泰在马车内,虽然是看不见外边,但却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柳泰慌张的脸色。
阿乐皱了皱眉头。
他们的马车要去哪里,阿乐是不知道的,但是看柳泰这个神色,似乎是没有多简单。
外边的夜色是很安静,但是人的心却是乱糟糟的了。
只等了一会,阿乐又是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还伴随着人走动的声音,阿乐下意识的想拉开帘子看一眼,但手一抬起来,就被柳泰给止住了。
“小主子,外边天凉,小心冷风灌进来了。”柳泰顿顿的说了这一句,但是神色却是有些飘忽不定。
阿乐狐疑的看着柳泰,忍了忍,终究是将心中的想法给说出来了,“我们这是要去哪?”
这神神秘秘的,而且外边还有那些响动,就连马车轴转动的声音都有,明显是有些奇怪,这会又是不让自己看外边。
“就……就是换个地方。”柳泰这会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小喽啰,自从柳家没落以后,自己与小主子都是受着司马公子的照顾,这会突然离开京城,自然也是要跟着司马公子的。
但是……
也不知道怎么的,柳泰这会心中就是有些乱乱的,这走的也着实是太着急了,让人心中毛毛的。
阿乐也是知道,从柳泰嘴巴中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今日……不管是从哪里来看,总归是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还不等阿乐再多想一些,马车突然就快了一些,猛然的颠簸,差点是让阿乐自己从马车座位上摔下来,幸好是有柳乐扶着的。
还没等阿乐坐稳,外边的杂乱声音是愈发的响了,似乎是有马蹄踏踏的声音,然后各色声音的嘈杂,听这样子是外边起了争执。
这大晚上的?
阿乐从上了马车之后就是迷迷糊糊的了,这会脑袋更是跟浆糊一样了。
但是,柳泰却是忍不住了,探着头往外边看了一眼,这会是说话的声音都不稳了,“外边……外边……顾……顾……”
“什么?”阿乐见着柳泰这个样子,这会若是再不出去看看外边的情况,怕是实在是待不住了。
至于柳泰就是在惊讶中,这会根本是没有注意阿乐已经到马车口,将帘子揭开,大半个身体都探出去,这会看着外边的情况也是微微的愣了愣。
自己周围挤着许多马车与人,手中拿着武器,然后一脸警戒的看着前头,她顺着这些人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就看见了一排排的铠甲士兵,这会齐齐的拦在了他们面前。
而那最前头领头的人,这会一身白衣的骑在马上,也是十分的醒目。
阿乐回了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再砖头看着顾远峥带着的那一堆人马,脑海中许多的信息过了一遍。
这情形,似乎是真的有些不对劲……
顾远峥这会坐在马匹上,看着眼前的一片‘反贼’,这会神色中尽是晦暗不明。
阿乐的马车本来是在后边的,但是因为人挤人,马车挤马车,所以这会是被挤在了最前头,紧跟着司马奎的马车。
顾远峥也清楚的看见了探出身子的阿乐,但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僵持……
周围的气氛剑拔弩张的,似乎是眨眼间便是要打起来的样子。
阿乐本来是想躲进去马车内的,但实在是距离顾远峥太近了,自己肯定是被看见了,躲着也是没有什么意思了,还不如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看着。
反正,自己又不是从右相府中自己跑出来的。
柳乐这破身子的记忆,她着实是一丁点都不记得了,所以也不算是骗顾远峥了。
沉默……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
阿乐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这些人倒是当真能沉得住气。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当阿乐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另外一辆马车这会是终于是动了动。
司马奎缓缓的从马车内出来,这会抬眼看着顾远峥,脸上的神色也是有些阴沉。
“顾大人又是何苦这般不给人留后路。”声音很阴沉。
阿乐看着距离自己马车不太远的这人,心中着实是没有多少喜欢,这人看着就阴沉沉的。
“司马奎,若是你当真是想离开京城,应该早点离开的。”顾远峥的声音也是十分的冰冷,这会看着司马奎的神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之前太子失势,这人倒是消失的干脆,却没有想到是一直都没有离开京城,还聚集了这么多的太子余孽。
还有之前在长乐宫发生的事情,司马奎这胆子也着实是大的不行。
“束手就擒罢。”顾远峥这会已然是不想浪费口水了,这样冥顽不灵的人,若是审时度势,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了。
司马奎的神色这会分明是难看了一些。
他们二人都是谋臣,当初他在前太子身边的时候又是何等风光。
但是一步错便是步步错,他终究是选错了君主,便沦为了今日这个地步。
原本的顾远峥也不过是没有官衔的罪臣之子,这会却是位极人臣,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他心中又是如何服气。
不甘心……
一切都是心中的不甘心……
但是如今,却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司马奎看着顾远峥,这会眼中的狰狞之色一点点的褪去,然后缓缓的走下马车,一步一步的踩在地上,对着顾远峥缓缓的抱拳行礼。
“成王败寇,在下是无话可说。”司马奎将这话说了,神色也是微微的扫视了身后,自己这些时日聚集的太子旧部,这会已然是没有什么希望了,“这些人,包括我都听从顾大人处置。”
“但是……”司马奎咬了咬牙,只将话从牙缝中咬出来了,“司马奎愿意跟随顾大人,还请顾大人给一条生机。”
此刻,哪里还有逃离的机会。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他可是没有,这会若是不及时‘弃暗投明,怕是连一命都没有了。
“哦?”顾远峥这会也是被司马奎的话逗笑了,神色在司马奎身后的这些人脸上扫视了一眼,都是各色的慌张,似乎是一丁点都没有预料到司马奎会舍弃他们而去。
“那你说你身后的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置?”顾远峥缓缓的开口,这语气似乎是十分平缓,似乎是又带一些诱导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