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忙追出去。
时崇沿着官洛洛离开的货架一条路一条路的找。
超市里还都是人,大家都走不了,被困在这里,哭闹着,咒骂着,叫嚷声喧天。
时崇却什么也听不见,他在找官洛洛,一个人一个人的看。
不是他家宝宝。
都不是他家宝宝!“洛洛!”
时崇开口喊,起初喊不出声,喉咙里被血气堵着,张嘴就干哑的像枯树枝,之后慢慢有声音了,又像是刀子割开了皮肉,一声声都带着血。
“洛洛,你在哪儿?”
没有熟悉的声音回应他。
时崇皱眉,又叫了两声,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
然后周围的嘈杂声都消失了,大家都看着空地上这个丢了魂,漫无目的地找着人,好像被抽干了灵魂的男人。
“这人有神经病吧,大喊大叫什么!”
“诶诶诶!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出去,超市你家开的啊!”
“好像就是这个人堵住门不让走哒!他女人好像丢啦!”
“女人丢了就去找女人,堵着门不让走算什么呀!”
“切,这种神经病,什么女人丢了,我看八成是跟其他男人跑啦!”
禁锢之下,暴躁感加剧,众生相,全都暴露出最恶劣的一面。
但时崇根本听不见,是时晏没忍住,拖着一辆购物车过去,咣的一声撞到窃窃私语的人身上。
“你们说什么?”
“有胆子再说一遍。”
购物车翻了,直接把两个干瘦的女人砸的坐在地上。
“哎呀呀,你怎么突然打人啊……时晏?
你是时晏!”
娱乐圈男神被认出来了,整个超市里的人都望过来。
明星效应一秒炸出来,轰天的欢呼声。
反正出不去,找大明星要个签名照还是可以的吧!一大堆人欢呼雀跃,时晏却铁青着脸,忍着恶心,他恶狠狠的瞪着人:“是我,我不光打你,我还要宰了你!”
!!!时晏抄起货架上的一瓶可乐,朝着人脑袋就扔过去。
砰!“啊!”
紧接着——“时晏打人啦!”
“晏神打人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纯属是添乱的。
官寒怒发冲冠,厉声吩咐时家保镖:“还不快拦住他!”
“二哥!”
时浅气的大叫。
这都什么事,要发疯难道不能私底下发吗?
大哥……诶,大哥呢?
时浅四处找着,跳了脚:“大哥不见了!”
时崇早已出了超市。
两分钟以前,他接到一个电话,是洛洛的。
“时崇。”
“洛洛,你在哪儿!”
时崇的声音几乎崩溃。
“我在漪澜公馆。”
时崇几乎没有迟疑的去到时家车旁,上车,声音就像碎了似的。
“是谁把你抓走的?”
“我不知道。”
“对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
“宝宝。”
时崇声音呜咽了,他怕吓着官洛洛,死死抓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有没有哪里受伤?”
官洛洛那边沉默。
时崇通红的眼睛盯着窗外,“宝、宝。”
“受伤了是不是,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他发疯了,人掉进了地狱,被岩浆烫的浑身都是伤口,抓着方向盘的手,不停地抖。
“时崇。”
官洛洛开口,“救我……”轰——时崇眼前一黑,手机掉在脚边,他也顾不上捡,发动车,一脚油门朝着漪澜公馆开去。
电话挂断,官洛洛蹲在地上。
“这样就心疼了?
后面还有的是折腾呢。”
羽川·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她。
“刚才演的不错,时崇现在症状已经慢慢显露……”“羽川医生。”
官洛洛叫她,抬起一张小脸,眼眶红红的,有泪,忍着呢。
神情里生出几分斩钉截铁。
“你让我撒谎骗时崇,我骗了,你要是治不好他,我会对你不客气。”
羽川·芹笑了,“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
二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能翻什么天。
官洛洛表情不愠不火,唯独眼神,凌厉如刀。
“杀人放火,灭你全家。”
羽川·芹:“……”这丫头,太野!她也是多年不经商场浸染了,竟被噎得没话说。
官洛洛吸吸鼻子,又拨了个电话。
“二叔。”
对面同样是急疯了的声音。
官洛洛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完,官寒沉默了,他开的外放,时晏听的见,破口大骂。
“官洛洛,你他妈有病!”
说完风一样的离开。
“你站住。”
官飞羽叫了一声,没停,他追上去。
“时晏!你别添乱!”
“滚!”
官飞羽:“……”好想跟这妖孽打一架,但看在他手受伤的份上,攒着!时浅看着,实在放心不下,“官寒,我去看看二哥。
他那个性子,我害怕会做傻事。”
官寒点头,让原逸陪着。
都不省心,他气的咳嗽,一面叫人处理时晏的负面新闻,一面派人去漪澜公馆,保镖、医生都候着。
漪澜公馆此时被安排的很像绑架现场。
曹家人围在四周,时崇停下车,已经烧红了眼,见人杀人,见佛杀佛。
不一会儿,满院疮痍。
时崇用最快速度找遍了整栋别墅。
没有洛洛的踪影。
他呼吸越发重,脸上,身上都是打斗过后被溅上的血迹,浓烈的血腥味儿刺激着神经。
好像小时候,他每次挨完打,库房里也总是血腥气,长年累月都是这种味道。
让人作呕。
库房……时崇抬眸看着院子里绕满藤蔓的围墙,快步走过去。
沉重的铁门拉开,除了铁锈腥气,时崇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
他没心思多想,冲进去叫了一声“洛洛”。
满面尘土,漆黑的屋子见了光,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时崇面前闪过。
哗啦!铁链响动,他颤栗,错愕着定在那里,紧接着大门被用力关上,黑暗铺天盖地。
咣——原淳进门,额头有汗,“洛小姐,不能这样对时总!”
官洛洛坐在沙发里,抱着ipad不抬头。
方才她打了第三个电话,是单独给原淳打的,她要见他,要问一些事情。
“不这样,他一辈子都受折磨。”
原淳脸白如纸,紧紧攥着拳头:“可这样对时总太残忍了!”
官洛洛声音发抖,“总要试一试。”
iPad里放着漪澜公馆库房里的景象。
时崇红着眼睛问:“你把洛洛藏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