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回到自己山里的瞬间,整个人阴沉了下去,郁郁寡欢,这几月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对方气息紊乱,修为才筑基初期。
是遇到什么大事?
他的宗门口传来波动,打乱了他的思绪。
韩辰挥手,阵法展开,他的记名弟子快速的跑了过来,认真的叩了三礼,
“师傅,这几个月弟子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您道陨了,还说金梦师姑水性杨花,脚踩两只船,弟子不知,特来知会师傅一声。”说完又跪伏了下去。
“什么?”韩辰心中震动,“谁说的?”他的声音有些冷漠还有些暴戾。
被关进那个没有阳光的黑屋子里,韩辰每日饱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煎熬,得到了一些,也丢失了一些,这些得与失,终将牢牢的记忆在他脑海中,让他再也回不到那个外表装的冷漠,内心却仍有善意的韩辰。
成长,将会伴随着一生。
唐山低着头,轻声道:“弟子不知内里细节,只知道金梦师姑前段时间回到宗内,在议事大殿内和徐镇徐娇师叔,不知争吵了什么,徐镇,徐娇两位师叔手下弟子,便每日每夜在金梦师姑山下咒骂,说的很是难听。”
唐山瞧瞧打量了眼韩辰,见他神色深远并未生气,便又接着道:“其中听得最深刻的一句便是,你已和恶鬼宗前辈结为道侣,还想要得到韩辰师叔,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还有吗?”有风吹过,韩辰听的好像是一件身外之事,与他毫不相关。
“没,没有了!”唐山回答的有些结巴。
“那你退下吧。”
韩辰云淡风轻,转过头去的面庞有些扭曲,“徐家,徐镇,徐娇,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们,竟然屡次三番的针对与他,既然如此,那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几天之后,韩辰重新熟悉了他的法器,尤其是青瓶和魔器,上品魔器对于假丹境界的韩辰显得有些拿不出手,但胜在能无限制的发出全部实力。
他尝试着将插在青瓶当中的第二根树枝挥出去,那一瞬间,整个空中开始飘雪,寒气逼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寒冰凝结,化作天地,韩辰有种明镜,好像在这之内,他可以随意操控天地之物。
有些像结丹道人领悟的规则之力(规则之力是意境延伸,向四周弥漫辐射,圈内自己为王。)
他回归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黄玄掌门亲自登门一次,面是本有些不满,可当他从韩辰身上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威亚时,以及四周还未来得及消散的规则之力。
他一下变得有些束缚起来,温和的问候了两句,然后兴致勃勃的离去。
在这个社会,本就是强者至上的道理,黄玄掌门一直没有悟透最后一层心魔成就假丹境界,在韩辰面前也不敢随意张扬。
韩辰没有说话,他还不是很习惯说话,他简单的收拾一番准备前往徐家镇时,金梦找来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言语。
韩辰发现,金梦的神色比上次还要不好,整个人有些飘然。
韩辰本想错手离去,金梦叫住了他:“我们能简单聊几句吗?”
韩辰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想再说什么了!他现在只想去灭了徐家。
“你是在躲避我吗?还是要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金梦有些不甘,就在韩辰的身后,一掌拍向她的头颅,一副赴死景象。
韩辰一挥手,将她束缚在了面前,动弹不得。
紧闭的嘴唇微微开了一条缝隙,“说”
他将内心所有的情绪掩饰住,平静的看着她。
金梦捋了捋发丝,慢慢的靠近韩辰,在他的耳边说:“韩辰,对不起。”
那一声对不起里,饱含了太多东西,他亏欠韩辰的实在是太多了,何止这么一件,可千说万说,最后却只有这么一句“对不起”
韩辰闭上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金梦低下了头颅,骄傲的孔雀收了屏一样。
可这句话却安慰不了他半分,反而有种无尽的悲凉,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们之间本就是谁更心悦对方多一点,谁更愿意多为对方付出一点。
金梦颤抖着,“对不起,韩辰对不起……很多事情很多事情我都对不起,这一次,我真的拼尽了全力,可我没有办法,徐家,我的家族,宗门都在施压,都不愿意去救你,我……”
韩辰将那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憋了回去,他很想告诉对方,若是对方出了事情,不论敌人多么强大,不论她身处何处,他都会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前往去救他。
可是,还有的说吗?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生死之后,才会知道,你在她心中到底占据多大的位置。
他等了多久,失望了好久,刚被捉时,他完全能靠着魔幽给他的那张万里传送符逃脱掉,当时他是真的不紧张,可进了那地,古怪邪气,就算捏碎了符篆也没有用。
他在等她,他逃脱了,不想再等了,这样也好,他总算是能够下定决心了,不然他还要纠结多久,难受多久?
韩辰推开了金梦的手,想说些什么,想表达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表达什么好,原来他真的和金梦是没有话可说了,连见面时,师姐都不愿意再叫一声了。
金梦再次拉住了他的手,“韩辰,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想问我那朱砂的事,那贬你的事,还有后面我对你冷漠的事情;我知道我为了家族,奉献了自己很对不起你,但是贬你是怕余长老找你麻烦,冷漠是怕我那道侣找你麻烦,我……”
她张大了眼睛,因为语速过快,脸庞迅速红润起来,“我是真的很欢喜你,可我……”
韩辰心脏一颤,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他没想到金梦会给他解释,没想到她会说这么多,哪怕这些语言充满了不可能性,但对方对他应该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这感情有多少,他真的估量不出来,也不想去估量。
从她朱砂掉了的那一刻,他们就该是陌路了。
他想了想,慢慢说道:“你…和你…那道侣…如何,我…不想知道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在乎了,就这样…我还要…修炼。”
金梦眼眶红了,整个心脏像是被揪在了一起,生疼生疼的,“韩辰,你在我心里就像我哥一样,没人能够取代,当时只是为了家族,我才……”
她意识到她的解释有些苍白,也有些说不下去,可她更怕韩辰真的从此只当她是陌路人了,她只有这次机会能够握住他的手,以后再也不能了。
“你觉得……我们…还能再牵手吗?”韩辰推开她的手,不回头的转过身去。
“韩辰,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给我时间,我以后一定会洁身自好,再也不会委身他人了,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再来找你。”
韩辰停住了脚,摇了摇头,别再来找了,他不想再为谁而去伤害自己,他只想好好活下去,追求仙道,再也不要在儿女情长上面纠结了。
出了宗门后,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凝固,认准方向,御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