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喜悦叫失而复得,有一种情感叫长长久久。我们为了恋人的分分和和伤心欲绝。亲人却在心疼你拥抱你。这世间,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长久的了。
孟伯伸手解了被抓回来的假秦沕的穴。“说吧,你们是怎么知道秦沕的?还知道他的长相?”
我补充:“还有武功路数和习惯。”
假秦沕躺在地上望着天,对我们的问话不做任何反应。
孟伯伸手掐住他脖子,用上了他平日里逼供的语气:“你最好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不然你会觉得等死也是一种奢望!”
假秦沕将眼球慢慢移动,看了眼孟伯冷笑一声。“你最好能把我活着带回去。”
话音落利器破空的声音起。很干脆的一刀扎进了假秦沕脖子侧面。当场毙命。
“你看!他多相信我!”院门处闫伟一脸张狂,“别这么看着我啊!我这多干脆!一刀毙命。比起你们杀许志的时候,不知道要温柔多少。”
许志。我脑子里闪过艳妃的脸。她还真叫许志啊。我抬眼看闫伟的神色,并没有许志期许中的怒气和伤心。仿佛许志的死于他不过是丢了件不怎么重要的配饰。只是后来知道这配饰被人一脚踩碎而已。我心里怅然。这世上的傻姑娘啊!你献出性命来爱的那个男人,却连你的样貌都记不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却浪费给了贱男。傻的着实可恨!
老大几步来到我们前面,声音温和:“不知闫二公子前来所谓何事?应该不单单是向我们炫耀你可以杀掉自己人吧?”
闫伟眼睛闪过狠厉。“今天的进攻被你们拦下是我输。但你们从现在开始,就别想再过安生日子。我这次一定要拿着你们这些人的人头回去!”
老大向前迈步,“那如果闫二公子今儿回不去该怎么办?”
没等闫伟回话,孟伯就几步来到老大身边将老大拉住。用眼神制止我们的同时,对闫伟说:“小子,我们就和你玩一玩。看看你怎么要我们的命。别到时候成了我们刀下鬼,再来哭鼻子。”
闫伟狠狠地盯住孟伯,咬牙切齿道:“你们就等死吧!”
闫伟走后二哥问孟伯:“为什么放了他?”
孟伯的视线停留在闫伟刚站着的地方,“想和他玩玩。”
二哥重复:“玩玩?”
孟伯笑着看向二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然回去呆着多无聊!不如在这山好水好的地方和他多玩两天。”说完就扔下满是不解的二哥回屋了。屋门即将关上的刹那,传出一声:“准备东西!晚上城郊喝酒去!”
二哥自顾自的摇摇头。看了看孟伯紧闭的房门,又摇了摇头。叹口气,骂了一句:“疯子!”
※※※※※※
傍晚时分,我们一行人两匹马浩浩荡荡的走在了通往城郊空地的大街上。孟伯领着哥哥们走在最前面。雅儿跟着我和寒诺、秦沕走在后面牵着马。
寒诺见我和秦沕有话说,很自觉地牵了匹马走到了前面。雅儿在我眼神的鼓励下跟在了寒诺身边。许是前段日子寒诺表情多了的缘故,雅儿并不像之前那么怕他。跟寒诺的话不自觉多了起来。寒诺也不再是用他那没有温度的微笑回应。偶尔回答两句雅儿的问话,就能让那个可爱的丫头兴奋一晚上睡不着。
秦沕在我身旁看着前面的两个人笑道:“其实寒诺身边有个雅儿是好事。雅儿那么个小太阳,早晚融化了寒诺那个万年的冰川。”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跟着笑道:“只是这个小太阳之前被那个大冰川吓得都没温度了。差点变成个小月亮。”
秦沕转头看看我,眼神的温柔。“还好那个被冻住的小太阳遇上了你这个小太阳。不然寒诺那个大冰川怕是没救了。”
我挑眉摆出一副骄傲样,“那还不是我这个小太阳有融化冰川的经验!你把雅儿推给我的时候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秦沕愣了一下笑开了,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我把雅儿推给你可不仅仅是打的这个主意。你不是从小就闹着想要个妹妹么。特别是晓辰那个臭小子来了之后。我看雅儿的性格和你差不多。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妹妹塞给你,让你开心一下。”
我不由得也愣了一下。低下头笑容荡漾开来。低声说:“你变了。”
秦沕问:“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我抬头看向他温柔的眼,忽然想逗他一逗。便摆出一脸嫌弃的嗔怪道:“变坏了。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会讨女孩子欢心!”
秦沕耸耸肩,“那得看对谁!对别的姑娘我可话都不多说呢!”
我赏他一个白眼,“调戏雅儿的时候你可没少说!还有,第一次在待役酒楼见你时,你孙大老板还不是被一群姑娘围在中间!那人气那号召力!我就和你说句话差点被她们生吞活剥喽!”
秦沕盯了我一瞬贼笑道:“还以为你这个人不会吃醋呢!”
我大声哼了一声,“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去吧!我只是就事论事!”
秦沕凑到我面前,“那你脸红什么?”
我向后躲了躲,“容光焕发!一会还黄呢!”
秦沕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我头发。“你啊!真是个宝!”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说我很幸福。有永远都在背后支撑我的哥哥们。有我喜欢的人在身边陪伴。有寒诺和孟伯这样亦师亦友的帮衬。有爱在我怀里撒娇耍赖,可以和我通宵谈心的妹妹。
到达目的地后,各自开始忙碌。我依旧在稍远处找了块空地偷懒。仰头看天,今晚的天气很给力!许久没见的星星今晚也都出来眨眼睛了。秦沕坐到我旁边,也仰头看着天。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天。很舒服。
刚刚在准备东西时候三哥问我做了那个决定后悔么。现在再仔细想想,我并没有什么要后悔。我和秦沕错过就是错过了。从今以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我已经不能再拿出曾经的那份真心对他。我们之间横着结了痂的伤疤。若我坚持与他走在一起,今后一旦吵架,这道疤就一定会被撕裂。与其挽着他的手与他越隔越远,还不如两人并肩一起走。等什么时候我们找到了那个独一无二的人,各自祝福就好。
寒诺端了酒过来,坐在对面。一人递了一个碗。“你们两个偷懒也太明显了。”
秦沕挑眉,“你来了不是更明显!”
我转头看看跟着二哥收拾食材的雅儿,问寒诺:“先生怎么也来躲懒了?雅儿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寒诺也看向雅儿,嘴角不自然挂上了笑。“那不是有人帮忙么。我去了只会添乱。还不如在这看着呢。”
秦沕看看雅儿又看看寒诺坐的位置,逗趣道:“我还奇怪你为什么坐这儿呢!敢情是好看着人家姑娘啊!”伸手拉了拉我的胳膊,“走走走,咱们不在这里碍眼!”
我自然知道秦沕不会真走,但也装模做样动了两下。
寒诺被气的笑,“行了!赶紧坐好吧!走来走去你不累啊!”
秦沕拉了个长音,“也对啊!我们走了你不是太显眼了!到时候该怎么跟雅儿解释啊!总不能说你没地方看只能看她吧。”
寒诺伸手给了秦沕一拳,问我:“你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地痞无赖!”
我耸耸肩摇头,“他以前可不这样。谁知道这个样子是谁教的!好讨厌!”
寒诺学着我的样子重复:“确实好讨厌!”
我们的笑声传到了雅儿那里,雅儿抽空回头看看我们。我直接伸手将她招来。那么点东西,哥哥们忙就行了。雅儿最爱看寒诺笑了,可不能错过了。
雅儿走到我身边刚要坐下,秦沕就伸手将她推到了寒诺身旁。不知是他故意还是无意,推过去的时候力气使大了,害的雅儿差点摔出去。寒诺安抚着怀里的雅儿还不忘瞪了眼秦沕。秦沕怪声怪气的哼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伪君子!”
雅儿脸红到脖子,从寒诺怀里退出来头都不敢抬了。寒诺一脸:吓成这样你满意了吧。秦沕做了个哈哈笑的口型还给寒诺。我只好抬头望着天,不理这三个人的恩怨纠葛。
“姐姐你在看什么啊?”寒诺和秦沕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无声斗争,雅儿才反应过来周围的气氛不对。抬起头却看见我们三个人都望着天。寒诺他不好意思问,秦沕她又不想问。只得开口问我。
我依旧抬着头,答道:“看星星啊。来了这么多天,第一次看见这剑阁的星星。”南方多阴雨,能看见一次星星实属不易。
雅儿抬头也望了望天,“姐姐为什么喜欢星星啊?”
某个晚上我同雅儿说过,我喜欢星星。雅儿便记下了。我看着漫天星光微微翘起嘴角,“因为一见到它心就静下来了。在我的家乡,很少有见不着星星的时候。每晚没有月亮时,星星就陪着我回家。就这么陪着陪着,我就长大了。而且星星是最好的聆听者。无论你和它说什么,它都会冲你眨眼睛。根本不像月亮一样,呆呆的望着你。”
雅儿小声笑着,“姐姐你这话听起来像是骗小孩子的。”
我也笑了,“可不是就骗你这个小丫头呢!”
这边我们四人悠闲聊着天,那边哥哥们忙的团团转。孟伯不休息也不帮忙,一心想接近食材。二哥忙着烤肉眼睛还要盯孟伯。每每在孟伯离食材五米远时,二哥一定伸手把他扔得比上次更远。
寒诺看着和二哥打闹的孟伯问我:“他在你们面前一直这样么?”
我摇头,“只在二哥面前是这样。平日里对着我们时很正常。我都搞不懂,孟伯为什么这么喜欢欺负二哥。从小开始,二哥就没过过消停日子。小时候二哥被孟伯欺负时无力还手,只好冷着脸离孟伯远远的。长大了二哥学会还手,孟伯却开始了无休无止的给二哥捣乱。”
寒诺说:“可他们的感情很好。”
我点头表示同意,“说来也怪。我们八个人都是从小被孟伯带大的。却只有二哥最了解孟伯。”从小二哥就把孟伯视作人生第一大敌。每天都在费心力研究孟伯。可他研究了二十来年,还是没搞懂为什么孟伯逮住他不放。我们也想不明白到底二哥哪里长得这么惹孟伯厌。明明二哥小时候漂亮的像个白玉娃娃。
一声开饭,唤醒了我这颗吃货的心。几步跑到二哥身边,等待喂食。一群人围着篝火喝酒吃肉,气氛别提多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孟伯提议要玩游戏。众人想了一圈下来没个好主意。诗词歌赋我坚决反对。现代人玩的划拳又不能玩。最终还是寒诺想出来个主意:把字谜编成小曲,唱出来。唱时指定一人回答。答的人也要合着问者的曲调作答。答不上或是唱不对都算输。
四哥和五哥同时皱了皱眉。但又不太好意思驳寒诺的面子。只得点点头同意了。平日里一天说不出一句话的两人,今晚怕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点头同意。
孟伯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分了组。十二个人,四人一组分为三组:第一组:孟伯、寒诺、雅儿、五哥。第二组:老大、二哥、四哥、六哥。第三组:大哥、三哥、我、秦沕。这样四哥五哥躲在小组里自然不用太犯愁。
“我们先来,”我把手举得老高,张嘴唱到:“好鸟无心恋故林,吃罢昆虫乘风鸣,八千里路随口到,鹧鸪飞去十里亭,猜四个字。”伸手指向一组的方向。
孟伯和寒诺相视一笑。想必已经猜出谜底。可孟伯张嘴却喊答不出,还使了眼色给寒诺。寒诺只好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雅儿看看孟伯又看看寒诺,想了想索性缴械投降。五哥不可置信的看着想都不想就放弃的三个人,一脸的你们别闹了。可他的脸色自然没人关注。只好低头在地上不停的写写画画。
许久才不确定的问:“鸾凤和鸣?”
我点头,“不过五哥速度太慢了,下一题若二十个数以内答不出就一定要罚!”
众人同意。
第二轮,第一组出题。孟伯他们都把机会留给了寒诺。寒诺看了看周围的景物,沉思了一瞬,轻声唱道:“四山纵横,两日稠缪,富由他起脚,累是他领头。猜一个字。”唱完将目光投向了第二组。接收到寒诺目光时,老大、二哥和六哥异口同声:“不会!”四哥睁圆了眼睛看着一起对他耸肩的三人。郁闷的问:“我可以喝酒不?”四哥是医学上的天才。除了和医学有关的事四哥都不擅长。最不擅长就是猜谜。别看他分析病情时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一遇上猜谜这件事他脑子里就只有浆糊。谜面都记不住更别提猜了。
三哥给六哥递了个眼神,对四哥说:“我们可没说输了就要喝酒。你要认输的话,唱个小曲来才行。”
六哥在一旁帮腔。一个劲儿的念叨:“就是就是。”
四哥哀怨的看着这些把他埋在坑里的兄弟,求助的望向孟伯。孟伯倒是大方,大手一挥拍在五哥肩上。“打仗亲兄弟!云儿,你和青儿一起吧!”
我不由得笑出声。四哥这个一根筋。刚刚孟伯整五哥的时候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五哥杀死了大半脑细胞,想出了答案逃出了魔掌。此时四哥这么一求救,无疑是将五哥拉下火坑。
五哥一脸痛惜的看着自己亲哥哥。叹出了这些日子最长的一句话:“傻不傻啊你!”
四哥一脸迷茫。还没想通为什么孟伯不救他反倒推出了五哥。不过四哥却点了点头同意了孟伯的提议,对五哥说:“你不是爱唱天仙配么。”
五哥皱着眉郁闷的叹了大大一口气。用全身细胞拒绝承认这个脑子不灵光的人是自己亲哥哥。
听到“天仙配”这三个字我们几个也用尽了全身细胞抗拒!不是说这戏不好听。实在是因为这个不爱说话的五哥,专爱“天仙配”中“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选段。他若是一高兴,可以一整天哼着这个调。我们听个一天两天都腻了,五哥却乐此不疲十分执着。所以这个选段于我们,那简直就是孙大圣头上的紧箍咒。一旦发动,我们简直要痛不欲生。
孟伯自然也受过害,连忙到了两大碗酒示意我们端给这两个人。嘴里干笑着:“呵呵,我的意思是让你们两个一起喝个酒!唱歌这件事就算了!呵呵,呵呵呵。”
我们六人点头如舂米,一起念叨:“都是误会!误会!”
众人说说闹闹不知不觉天色已晚。雅儿早已经不胜酒力,趴在我腿上睡了。虽说点着篝火,可这毕竟是野外。我东看西看的想给雅儿找个能盖在身上的东西。正找着,眼前光线一暗。寒诺递来了他的外衣。我伸手接过,盖在雅儿身上。
寒诺坐到雅儿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从小都盼着有个哥哥姐姐能陪着她玩。如今有了你,她变得活泼了不少。”
我低头看看睡得香甜的雅儿,笑道:“她才不是变得活泼了,她是一直都很活泼。只是在先生面前很是拘谨。先生不会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吧?”
寒诺看着雅儿的脸一时无言。良久后才沉声道:“她不该跟着我。她跟着我不会幸福。”
我摇头否定寒诺的言论,“先生就是她的幸福。只要能在先生身边,雅儿不会在乎别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口:“先生心里也是有雅儿的吧?”
寒诺良久后从嗓子里挤出了个肯定的“嗯”。
我问:“既然先生对雅儿有心,为何不让她知道?”
寒诺给雅儿紧了紧盖着的外衣,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我也是才知道自己对她有心。这还多亏了你和秦沕。若不是你们每天在我面前提雅儿。我也不会发现,在看不见她时心里那份牵挂。”寒诺轻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在我心里住下了。”
我看着熟睡的雅儿想:若她此时突然醒来,见到寒诺温柔似水的眼神肯定又要羞红了脸。
世间八苦:生、老、病、死,怨憎、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可若能得到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八苦又算得了什么。世间幸福不过如此:你爱的爱着你,爱你的你深爱。亲人伴着,爱人陪着,友人相随。此时此刻的雅儿同我,都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只是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