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青桐才知道,萧湛所谓的“留了点东西”不过就是给平南王府的暗卫们留了张纸条。上面用很猥琐的字体,写了句不怎么猥琐的话,大意就是:我看上你们未来的世子妃了,今晚就去一亲芳泽云云。
当然,这张纸条当时还没有传到沈琰手里,以至于后来沈琰知晓后,大发雷霆。可暗卫们却觉得委屈,因为他们举得,相比于世子妃,还是沈精忠的病情更加重要。所以所有暗位的头儿,就自动的将多余的人手分到了未来世子妃的卧房附近,但碍于世子妃的女子身份,他们也不好太过靠近。所以,无形之中,倒让萧湛更加无忧无虑的住进了平南王府。
不过现在的事情跟这事儿无关,暂且不提。
这时,平南王府未来世子妃的房间呢,一个长相异常俊美到几乎能笼络所有男女之心的少年,在放肆的洗澡……
萧湛看着背过身去的女子,哈哈大笑,这个傻子,他又没真的把给脱了,看把她给吓得。再说就算她真想看,自己还不一定给她看呢。
他一下跳进木桶里,温度正好的热水舔着他冰冷的皮肤,瞬间,一阵舒服的颤栗从脚底心涌了上来。他忍不住“哈”了一声。
青桐听见声音,觉得很好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巧某人扑腾出来的水花溅了自己一脸。青桐才刚来得及抹了一下脸,就听见有人笑嘻嘻的说:“你偷看我洗澡,还说我流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啊!
青桐见他进了木桶,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一屁股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对萧湛说道:“你刚才说你今天就没打算走?真的假的?有事情吗?”
萧湛仰头靠躺在木桶里,两只手臂舒服的搭在边沿上,听见青桐的话,连眼睛都没睁,闲闲的说道:“为了找某头没心没肺的猪……”
“……”青桐忍气吞声,你大爷的!我忍!
“我几乎转遍了整个平南王府的后院,哪想到沈琰会把你藏得这么严实。不过也幸亏这样,让我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这话怎么说?”青桐来了兴致。
萧湛往青桐的方向靠了靠,手臂交叠,趴在木桶上,笑嘻嘻的看着青桐,说道:“平南王沈精忠有两个老婆。”
“切!”青桐不屑一顾,哪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的,如果说沈精忠只有一个老婆,那才稀奇。
萧湛翻了一个白眼,表示很不屑,说道:“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沈琰和沈婧的关系不错,其实两人并不是一母所生。沈婧是正妃所生,也就是嫡出。而沈琰则是侧妃庶出的孩子。虽然说是侧妃,其实侧妃应有的待遇也没有,住在偏远的院子不说,身边连个使唤的丫头也没有。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他母亲正一个人在院子里冒雨挑水呢。”
青桐眨眨眼睛,这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照例说,母凭子贵,沈琰虽然是庶出,但在封建思想里来说,他才是继承沈家香火的人,那么,生育沈琰的侧妃,应该受到相当于正妃的待遇。那为什么沈精忠只对沈琰好,不对他母亲好呢?
“这下知道有些不对了吧?”萧湛得意的摇了摇手指,笑得贼兮兮的,“我稍稍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停停停!你从哪打听来的?”
“事情的重点不在这里。”萧湛翻了个白眼,“整个平南王府上下,除了两个人对侧妃还算恭敬外,其余人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她。你猜是谁?”
青桐想了想,试探着说道:“沈琰和沈精忠?”沈琰是肯定的,但沈精忠就不一定了。不过,如果是沈精忠怕老婆正妃,才不得不对侧妃李氏不管不问,这样也说得过去。
“错。一个沈婧,另一个则是正妃年氏。”
“啊?这怎么可能?那沈琰呢?”
“你别看沈琰现在对你温柔得体,其实对自己的生母李氏则是任其生死,一年到头,还不如沈婧去看的次数多。如果不是有正妃年氏在所有下人面前施压,恐怕下人们会把李氏欺负的更惨。我原以为,这是年氏和沈婧母女两人为了收买人心才这么做的,可十几年来如一日的照顾,而且他们也没必要去讨好一个不得宠的侧妃,我觉发觉自己可能想错了。但其中的缘由,可能只有他们母女俩才明白吧。”
青桐嫌弃的咧了咧嘴,她怎么也没想到沈琰会为了家族地位而不去管自己的生身母亲。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他妈,哪来的他。还在这里嘚瑟,啧啧啧,人可不貌相哦。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还是很好奇,这些王府大宅里的密事,萧湛是怎么打听出来的?一边躲着明的暗的守卫,一边找房间,还一边打听事情,这怎么听,怎么觉得诡异。
“行了,你也别想些有的没的了,这是人家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我是怕你在平南王府闲得无聊,说一些供你八卦的事情。只要你和沈婧搞好关系,我相信这件事情,沈婧会自己告诉你的。说不定还会劝你去让沈琰对李氏好一些。好了,给我拿套换的衣服来。”
青桐的脑子还停留在八卦上面,以至于萧湛的最后一句话,她根本没反应过来,以至于看见萧湛从木桶里站起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一样尖声叫了出来。
而想当然的,房顶上响起了一片嗖嗖声,紧接着福伯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王姑娘!王姑娘你没事吧!”福伯紧张的不得了,这要是真出了事,自家世子非宰了自己和所有暗位才怪。
萧湛呼啦一下钻回了木桶,捂着嘴巴偷笑着看青桐。青桐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出声回应福伯,说道:“没事的福伯,我刚才看见……呃,看见一只虫子从墙角跑了过去,吓了一跳。”
…………
等门外安静下来,萧湛看着青桐,阴阳怪气的说着:“你看见一只虫子?”
“难道我还说看见一个帅哥啊!”青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从衣柜里随手找出来一套衣服扔给萧湛,却被萧湛扔了回来。
“你居然给我女人的衣服?!”
青桐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道:“你难道还指望我能给你拿出一套男人的衣服?这里是我的房间啊亲。你如果不满意,也可以穿你原来那身。”
“那我不是白洗了!”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也可以随便裹一张毯子冒雨出去偷。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被人当成流氓抓住了,别说跟我有关系啊。”
“……那你好歹给我一套睡衣吧。”某人妥协了。
青桐满意的哼哼两声,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女子的睡袍,扔给萧湛。萧湛很不耐烦的对她挥了挥手,让她转过身去。青桐转过身,听见背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不禁乐的咧开了嘴。
哎呀,以萧湛的姿色,穿女装一定很好看。待会儿再缠着他给他化个妆,嘿嘿嘿……
“好了。”
青桐很期待的转过身去,却没看到人影。奇怪的找了一圈,才发现原来萧湛趁着她回头的那一空档,用非人的速度蹿到了床上,拉开被子,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对着她嘻嘻傻笑,那表情是在说:傻了吧,阴谋不能得逞了吧。
青桐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又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女子的睡袍换上,不过转念一想,看了看萧湛的脸,又将睡袍换成了睡衣裤。虽然萧湛还是个少年,不过好歹是个男的。还是衣裤安全一点。
去到另一个角落里换好了,又将萧湛之前换下来的男子衣衫藏好,才开门将绿意叫来,收拾木桶。
绿意进来时,看见一地的水渍,捂着嘴巴笑了出来,边笑边青桐。青桐问她笑什么,没想到小丫头只是摇头,不说话。在青桐威逼利诱之下,小丫头才开了口。
“王姑娘,你怎么洗一次澡,跟我家二黑一样,弄得满地都是水。”
青桐问:“二黑是谁?”
“二黑是我养的狗。”
绿意刚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等于骂她是狗嘛。可话音才落,青桐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这才知道自己没事,绿意笑嘻嘻的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关上门,青桐背倚着门笑的很猖狂,捂着肚子几乎喘不过气来。哈哈哈哈……反正刚才洗澡的又不是自己,所以很当然的,绿意说的狗,就更不是自己了。
床帐一掀,精准的的挂在了两侧的金制挂钩上,露出里面某人怒气横生的脸。
萧湛捡起枕头,用了一些力道,砸在了青桐脑袋旁边。“砰”的一声响,吓得青桐瞪大了眼睛,才冷冷一笑,说道:“怎么,说我是狗,你很开心?你可别忘了,外人眼里,洗澡的人可是你。”
青桐翻了一个白眼:“无所谓。我自己知道不是就好。公道自在人心。”
萧湛气的要吐血,把帘子一放,恶狠狠的说道:“你今晚睡地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