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蕙兰一走,容妃就屏退了左右,冷笑道:狐狸尾巴果然还是露出来了,任凭她藏的再好,也有露出来的时候。(凤舞文学网)
周氏还心惊未定,对容妃的话更是听不懂,只满面疑惑的坐着。
容妃料定周氏也不懂,容妃看着从窗外漏进地上的点点日光,深以为然道:你家这个蕙兰本事可大着呢!进宫三年,每次皇上去她哪里,不管是几时,势必都会留宿垂幸,这样的恩宠宫中这么多的女人,可是再没有第二人了。
周氏听的吃惊,道:果然要是这样,那就真的本事太大……
容妃团了团手中的绢子,眼如芒刺道:哪里是她本事是大,只怕是有些东西本事大罢了!
有些东西?周氏听的骇然,登时白了脸色,难道……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后背上已经汗津津的,若是高蕙兰真的糊涂到要靠禁药来迷惑皇上,那真就该死……
只是她该死,也不该让高家跟着受牵连。
还请容妃娘娘指条明路。周氏垂目,语气中透着几分冷。
容妃叹息一声,道:你只管好好审审你们家的姨娘,等审出了结果,咱们再做打算。
周氏点头称是。
从容妃处出来的时候,在庑廊上,周氏正好遇上了前来觐见的马氏和褚秋慧。
周氏先前是见过褚秋慧的,也知道她是二爷的正妃,是皇上指婚钦赐的。
看见褚秋慧,她不免又想起自己可怜的女儿来。
若是当初就查明原因,皇子妃又怎么可能是褚秋慧?
心中虽然不平,可毕竟身份地位辖制她,她再不情愿,也得上前行礼。
褚秋慧和马氏自然没想到周氏会来见容妃。
褚秋慧本就是个多心的,不免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怀疑的事情上来。
见周氏行礼,她半响都没回过神来。只垂着睫毛愣神,还是马氏悄悄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一面微微颔首,略微迟疑道:定国公夫人今儿怎么得空了?
周氏也没想会遇见她们,只垂首道:是容妃娘娘召妾身来赏花的。
褚秋慧眼眸微动,她婆婆是爱莳花弄草,可一直也没听说召见那个夫人来赏花,真是稀奇了。
她不动声色,眨着长长的睫毛。只笑道:听母亲说。寒姐儿还没大好。想着我与寒姐儿先前也曾在一处玩过。她还曾送过我一个珐琅盒子,里面装了好些花瓣儿,到现在我还都留着呢!说到此,她假意红了眼圈儿。哽咽道:想着寒姐儿现在这般,我这心里也觉得很难过,等得了空,我去看看她。
周氏听她提起了高香寒,心里一惊。
现在她已经开始草木皆兵,总觉得提起高香寒,就是别有用心一般。
掩饰了脸上的惶恐,也红了眼圈儿,道:多谢您还惦记着寒儿。她……她这一生算是毁了。言毕,她再不说话,只呜呜咽咽的流着眼泪,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倒是把褚秋慧和马氏弄的十分的尴尬。
本想着试探一下的。现在倒成了这个局面,倒像是她们故意提起来,让她伤心一般。
母女两个觉得十分无趣,悄悄对视一眼,马氏只能掩了尴尬之色,拉了周氏的手安慰道:夫人请宽心吧!姐儿的病一定能好的。一面又找了个托词,急急的辞了周氏,母女两个往容妃哪里去。
待她们走远,周氏便拿了帕子擦干净了眼泪,面上露出了一丝浅浅淡淡的笑容出来。
想套她的话,门都没有。
娘,您瞧着如何?可瞧出什么了?和周氏离的远了,褚秋慧团着帕子迫不及待的问马氏的看法。
马氏扬了扬眉,方才周氏都哭成那样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叹道:我看她不像是装的,许是你多心了。
褚秋慧挑眉,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这次我是不见黄河心不死,非要去她家看看不行。
反正去看看也没什么损失,马氏便也不反驳,只小声叮嘱道:且顾眼下吧!等会子和你婆婆说话,你可给我精明着点,知道了吗?
褚秋慧眼神登时严肃起来,点着头道:知道了。
宫婢已经禀了马氏和褚秋慧来的消息。
容妃眼里透着几分不耐,心道,这褚秋慧真是愈发的不像话了,自己的事情,如今都牵扯上自己的母亲了,可见是个不中用的。
只不过她父亲尚有用处,还是要安抚住她们娘儿俩的好。
容妃斜靠在了贵妃榻上,叫人先准备了两把椅子,又吩咐泡了一壶梨花白来。
褚秋慧母女两个一到,见了礼,容妃就笑逐颜开道:知道你们要来,我叫人泡了一壶梨花白。容妃睨了一眼马氏,笑道:知道你素爱喝梨花白,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她不以本宫自居,而是用我,显示出了和她们母女的亲近来。
马氏听的满脸堆笑,后脊梁也挺直了许多。
褚秋慧也很开心,容妃抬举马氏,就是看重她这个儿媳妇,给她这个儿媳妇面子,她心中怎会不欢喜。本来还有的一腔苦水,也就去了大半。
多谢娘娘还惦记着妾身。马氏笑眯眯的端了青瓷茶碗喝了一口清茶,赞道:果然还是娘娘的茶好,喝着很是爽口。
容妃听了,当即唤道:刘嬷嬷,把那茶叶给夫人装上一罐。
这怎么好……马氏看容妃如此,急忙推辞。
瞧你,这有什么好?你我都是一家人,慧儿又是这么好一个孩子,还生了岚姐儿,你喝点我的茶叶能算什么?莫说是一罐,就是十罐八罐那也能喝。容妃呵呵笑了笑,目光落在褚秋慧身上,声音低低道:慧儿若是再生个皇世子出来,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马氏本来还很欢喜,听容妃说了后面的这一句话。脸上登时尴尬起来。
褚秋慧也垂了眸子,默默无语。
容妃见她们母子这般,睫毛微闪,浅笑道: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呢!不必给自己压力。
容妃虽为宽心,可她们母女心里却结了一个疙瘩。
对马氏来说,她现在怎么再好意思提二爷在外头有人的事情?自己的女儿都没能为二爷开枝散叶,不能生个皇世子出来,她还有什么颜面阻碍二爷和别人生?况且容妃也说了,她女儿还年轻。年轻轻的有的是机会生养。还吃什么醋?
褚秋慧也一言不发。心里不自在。
母女两个一时间都堵了口,说不出一个字来。
静默半响,马氏才怏怏道:娘娘说的是,慧儿和二殿下都还年轻呢。来日方长。
褚秋慧听她母亲这么一说,登时恨的咬牙切齿,什么狗屁来日方长?来日是什么时候?明天还是后天?
日日守活寡,她怎么过?
可是她又不能言语,更不能哭诉,只能一次次给她娘使眼色。
马氏只当看不见,只默默的喝茶。
容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好歹主动权在她手里了,她飞快的扫了一眼褚秋慧。笑道:最近你和风儿都还好吧?不待褚秋慧作答,她又立刻微微举起金丝交错荷叶衣袖,遮住了半边脸颊,笑了几声,道:瞧我也糊涂了。那日风儿来我这里,还说了许多慧儿的好话呢!说她贤惠大度,对府中的侍妾也是赏罚分明,府中庶务更是操持的好,还……她略带羞涩笑了笑,道:还说慧儿是个很贴心、很懂得体谅人的好媳妇,将来他要是有了出息,一定要好好待慧儿呢!
真的吗?褚秋慧脸上一阵阵赧然,眼中带着几分欢喜,声音也变得娇羞起来。
但是转念她又觉得不对,明明二殿下对她那么决绝,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是容妃拿话安慰她呢!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能哄你?容妃笑看着褚秋慧,又盯着马氏道:你瞧瞧,她还不信呢!一面又问褚秋慧:难道你不贤惠、不体贴、不大度、不会处理府中庶务?言语中带了几分慈祥,道:你这孩子,我还就是喜欢你这谦虚的态度呢。容妃一面说着话,一面又顺手从头上拔下来一根错金镶玉的金蝶步摇,递给了褚秋慧,笑道:这步摇,是母妃送你的。你伺候风儿伺候的这么好,母妃理当看重你。
褚秋慧诚惶诚恐,推辞半响,方收下。
容妃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母女两个还怎么再好意思告状?
容妃话里话外都在说二爷对褚秋慧有情有义,她们母女再如何反驳?
况且容妃已经送了好几顶高帽子给褚秋慧,说她贤惠大度,她难道要自己承认自己不大度不贤惠?
本来还准备好的话,竟然一句都没说,就这么被容妃给堵了回来。
这一刻,马氏才真真感受到了容妃的厉害。来之前,她还充满了信心,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太蠢了。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能反驳吗?
褚秋慧更是委屈的不得了,受苦受罪的人是她,本来想找母亲撑腰的,这撑腰的来了,竟然弄了这么憋屈。
容妃脸上却淡淡的,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马氏吃了哑巴亏,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赔笑道:娘娘真是太抬举慧儿了。
褚秋慧欲哭无泪,还要挤出笑容来应对,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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