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宝醒来了,眼睛眨了几下才适应了刺眼的灯光。四周全是石头墙壁,头顶吊着一盏足有150瓦的白炽灯。屋子不大,有20平的样子,独孤宝没有看到门在哪,打算坐起来看个究竟,可是手脚却没有一点知觉,脑袋也只能稍微活动一点点,自己除了意识清楚,简直就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
独孤宝心里有些惊惧,看来自己真的被人盯上了,又被人抓了起来。难道真的要被人当做小白鼠来研究了!
而此时,独孤宝的父亲正焦急地守在学校门口。
而此时,张小妹和王军等人正守在医院门口。
而此时,祝老师和校长等人正和派出所领导研究如何部署寻找独孤宝。
独孤宝失踪的非常离奇。昨天独孤宝在比赛后昏迷过去,接着被大家送到镇里卫生所,挂上点滴后大夫把众人劝出门外,让独孤宝好好休息。没想到王军带着独孤宝父亲来到卫生所时,侏儒父亲央求大夫要进屋看看,当大夫打开独孤宝病床的门时,仅剩下一个点滴瓶子挂在点滴架上。
大家里里外外找了一通也没有一点线索。镇里派出所的人过来一番侦查还是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独孤宝的那间病房倒是有一个小后窗,但那几根铁条焊着的防盗窗栏缝隙仅有十几厘米,人根本钻不出去。另一个出口就是门了,门外一直有几个同学和老师在守着,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老鼠都逃不过他们视线。
病房里的地是那种厚厚的水泥,浑然一体,没有一点刨过的痕迹,四壁是青砖结构,刷着白色的白灰,更没有破损迹象。
可是独孤宝却离奇地从这间屋子里失踪了。
派出所的所长是赵红星的父亲,另一个身份是科研小组组长。独孤宝失踪,对他来说震惊很大。本来他在寻找机会,打算接近独孤宝,让独孤宝能配合他的研究,赵所长是个性格刚正的人,绝对不会采取下三滥的手段控制独孤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赵所长可以肯定,独孤宝是被人绑架了。
不过,以赵所长掌握的刑侦技术都没发现这屋子有什么破绽,那这个对手的实力真的很可怕。
助手详细记录门外学生和老师的描述,就这前后不到2小时时间,谁都没看到那个门开过,也没有任何其他可疑人经过门口。
这件离奇的失踪案马上在小镇上传开了,傍晚时分,周围村屯的人都传遍了。
并且各种版本不断被添油加醋,到后来甚至和鬼神扯上了关系。
同时,独孤宝在比赛时的表现也越传越神,简直把独孤宝说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
而独孤宝如此神奇的人竟然在一间屋子里离奇消失,也给八十年代初的农村人带来了很大恐惧,各种传言铺天盖地,整个镇上弥漫起不寻常的气氛。
赵所长压力可想而知,这可是华夏大地开始天翻地覆改革的开始时期,全国上下流动的是新思想新潮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种无法解释的怪事,如果不能及时破案,影响必然很坏,自己这个所长虽然不是真正身份,但毕竟在自己的地头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早晨的阳光照在独孤宝的侏儒爹脸上,没有一点暖意,他蜷缩在学校门柱下,满脸的迷茫,自己媳妇几年前离奇失踪,而今天儿子又离奇地失踪,老天怎么就和自己过不去呀。
说起侏儒爹的媳妇,整个村上的人都羡慕的要死,那可是个如花似玉,甚至倾国倾城的女人,怎么就嫁给一个侏儒人了呢?
侏儒爹自己却十分清楚,其实那个女人被他从河里救出来时,已经怀有了身孕。女人没有和侏儒爹说任何过去的事情,也没有真正和侏儒爹在一起,但能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每天给自己做饭洗衣,他已经知足了。
直到那女人生下独孤宝,都没有和侏儒爹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和村里人说过一句话。
然后独孤宝两岁时的一个下午,当侏儒爹从田里回来时,就再也没见到这个女人。
侏儒爹就这样含辛茹苦地把独孤宝拉扯大,视为掌上明珠。
虽然那个女人不说话,但侏儒爹还是给她起了个名字,因为是从水里救来的,就叫水仙。
侏儒爹怎么也想不透独孤宝怎么会失踪的,一个农村娃,没财没势,绑架要赎金的可能性不会有,难道真的如传言,被人抓去做实验了?侏儒爹越想越害怕,竟然呜咽起来。
门开了,独孤宝警觉地斜眼看向门口处,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脸上被口罩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
独孤宝心里一颤,那个走在前面的人眼神没有一点生机,却弥漫着一股残酷的煞气,对,是煞气,独孤宝可以确认这个人就是比赛时见到的那个人。
独孤宝开口问到:“你们想干什么?”。
不过这句话却没有从嘴里发出声来。独孤宝张了几下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发音系统出了问题。
一面镜子出现在另一个矮个头白大褂的手里,独孤宝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自己的胸腔已经被打开,里面插满了管子,喉咙处被切开,气管被插上了一个管子。独孤宝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自主呼吸,试着用力抽了一下鼻子,却没有任何反应。
矮个头从床后面推过来一个架子,上面放满了手术器械,架子下格里似乎有个仪器正一闪一闪着。
独孤宝惊恐万分,自己这是被活着解刨了。独孤宝脑袋里突然浮现出张小妹的身影,还有侏儒爹,王军,赵红星……如果能从新来过,独孤宝不会去逞能参加那两个比赛,过平凡的日子不是也很好吗?知青子弟虽然有点欺负人,但那不过是小孩子之间过份游戏而已。而此时,自己的生命却即将失去,那些熟悉的面孔将成为一个画面,被黑暗遮住,自己只能孤独地在恐惧中闭上眼睛。
一阵嗡嗡声从屠夫气的人手里传出来,独孤宝看到了一个小电锯,接着嗡嗡声贴在了头上。
独孤宝没有痛的感觉,他清楚自己被进行了麻醉处理,不过这种麻醉手段也太高超了,视觉和听觉没有受到影响。
一片血雾弥漫开来,那嗡嗡声渐去渐远,那血雾越来越浓,独孤宝看到了一个女人从血雾里走过来,她是香草。
香草在对他笑,对他招手,独孤宝起身,走向香草,拉起香草的手,向远处走去……
独孤宝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有香草在身边,那个初恋。
不对,我不是独孤宝,我是刘艮,对,我应该是刘艮。因为香草是刘艮的初恋,只有刘艮才能如此痴情于香草。独孤宝应该喜欢张小妹才对。
几分钟后,屠夫气的人把独孤宝的大脑放进了一个装有液体的瓶子里。
另一个矮个子观察着仪器,在本子上又记录了一堆数据。
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接过矮个子手里的本子,翻看着足有上百张的记录,脸上露出了得意的阴笑。
那个本子上的文字,不是中国的汉字。
一个月后,当赵所长找到这个山洞时,这里除了一具腐烂破烂不堪的尸体,已经空无一物。
独孤宝的骨灰被侏儒爹埋在了自家的院子里,他每天都要坐在那个小土包前絮絮叨叨,从此小镇上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侏儒人。
张小妹随父母搬走了,人们只记得有个古典美的女孩在独孤宝家院子里呆呆地坐了一天。
王军每天一个人去上学,不时用脚踢开路上的土块,从此没见过他和任何人拌过嘴。
赵红星和熊龙等人变得特别低调,第二学期开学时,所有知青子弟都随父母调走了。
祝老师和媳妇永远怀念那个飘忽而来飘忽而去的独孤宝,他们时常去村里看望那个时常傻笑的侏儒爹。
赵所长的妻子心里充满内疚和惋惜,如果不是自己儿子和战友儿子争强好斗,独孤宝怎么会露出惊人的本事,又怎么会被人抓去研究。独孤宝的才华本来可以帮助自己和丈夫的科研项目起到突破性进展,却……
赵所长更是内疚,愧对自己派出所长之职,本来早就应该预料到独孤宝会有危险,怎么就没有进行全方位保护呢。
两个月后,校长大人被戴上了手铐,当警车呼啸着开出小镇时,祝老师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潜伏了30几年的RB间谍终于被自己查了出来。
而那天后来进入那个解刨石室里看记录本的人,正是这个校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