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钟,张傲一路驱车,直接赶到了市郊的一个农村,在林天驰的指引下,把车开进了一处位于村外的半山果园里,将车停在了看护房的大院门外,此刻在这个看护房的院子门口,还停着七八台车,好一点的有卡宴和酷路泽,差一点的也有老款的国产车,在这些汽车边上,还停着不少农村常用的摩托车。
“吱嘎!”
张傲一脚踩下刹车之后,侧目看向了果园大院,一脸好奇的扭过头:“天驰哥,这到底是啥地方啊?”
“屁话咋这么多呢!拿着钱,跟我走!”林天驰斜了张傲一点,随即低头点上一支烟,按响了大院门口的一个门铃。
“咣当!”
十多秒钟以后,院子的铁门被人一把拉开,院里一个剃着囚头的小青年看见林天驰,随即呲牙一乐:“过来了,林哥!”
“啊,人多吗?”林天驰笑呵呵的走进了院内。
“还行吧,也是刚成局儿,你正好可以上去杀两把!”青年跟林天驰说说笑笑,就奔着院里的一间瓦房走去,张傲跟在后面打量了一下,一眼就看见了院内一个角落的位置,堆满了啤酒瓶子、烟盒这些东西,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大纸壳箱子,里面放的全都是用过的成盒扑克。
看见这一幕,张傲登时头皮发麻,他在大L的时候,因为耍钱欠下了好几十万高利,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杨东也不至于会赤手空拳,兜里一分钱没有的来沈Y,而等他发现林天驰带他来的这个地方,也是是个赌博的场所之后,脑门登时就冒汗了,几步走到林天驰身边,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天驰哥,你带我到这来,是为了耍钱的啊?”
“啊,我今天可能会玩到挺晚,叫你过来,就是让你给我开车的,他这有休息室,里面有床,还有吃的、喝的,你要是愿意玩,我就给你拿一万块钱,你上去玩两手,要是不愿意玩,就去隔壁歇着,等我赢了,给你抽红。”林天驰没当回事的摆了摆手。
“天驰哥,你啥时候沾上这一道了?我记着你以前也不耍钱啊?”张傲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之后,对于赌博的事情格外敏感,更想不通林天驰这么视财如命的人,怎么会出来耍钱,当即吞咽着口水劝道:“天驰哥,要不然咱们俩还是回去吧,今天你走的钱,全是在公账上取的,这要是对不上,过后可就麻烦了!”
“操!我在这个赌局上,都填进去快二十万了,不抓紧往回捞一下,这账更他妈平不上!你放心吧,平时公司的帐都是我管的,没人查。”林天驰没当回事的摆了摆手。
“天驰哥,你信我一句,收手吧!赌博这东西,你越想捞本,就输的越多!我有经验!”张傲再度劝道。
“行了昂,别在这跟我说这些不在行的话,压点子!”林天驰不乐意的呛了一句,随后迈步就推门走进了屋内。
林天驰来的这个赌局,在私人攒的小赌场里面,环境还算是不错的,进门之后,墙边堆着几箱红牛和啤酒,果盘和泡面那些东西也一应俱全,中华香烟也拆散了放在了盘子里,让人随便取,此刻在房间正中的一张桌子边上,已经围了能有十五六个人,正用扑克推着牌九,这些人里面有溜光水滑的小青年,也有几个穿着廉价迷彩服,肤色黝黑的中年,一看就是附近的村民。
此刻在桌子边上,一个穿着运动装的青年坐在坐庄,这个青年叫做刘宝,经常在沈Y当地的各大赌局上出没,在耍钱这个“蓝道”的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号人物,刘宝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此人皮肤白皙,个子不高,脸上还戴着一个眼镜,长得只能说是个普通人,不过腰间那把酷路泽的车钥匙,倒是为他加分不少。
“买定离手了昂!”刘宝喊了一嗓子,随即便掀开了面前的牌,在一阵长吁短叹的喝骂声当中,伸手就将桌子上的三万多块钱现金全都揽在了自己身前:“行了,我成局了!不当庄家了!下去压两手,你们谁来当庄啊?”
“宝哥精神!”
林天驰刚一进屋,就看见刘宝在往自己面前搂钱,当即嗓音洪亮的喊了一句。
“呦,小林来啦。”刘宝看见林天驰进屋,咧嘴笑,在面前的钱堆里抽出了四五张钞票递了过去,这钱用赌局上的行话来说,叫做“打红”,指的是赢钱多的那个人,给伺候局的人,还有自己的朋友打赏,而能给这种钱,肯定说明双方的关系不错。
“宝哥,你今天点子不错啊,第一把就推成了?”林天驰接过刘宝递来的钱,笑眯眯的问道。
“这东西就是个来回点儿,你不能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揍啊!”刘宝咧嘴一笑,攥着手里的三万多块钱现金:“就这点钱,连我昨天输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呢。”
“没事,你今天点子旺!慢慢地就搂回来了!”林天驰咧嘴一笑,看向了其他人:“哎!你们有人坐庄吗?要是没人的话,我可就坐这了啊!”
“不用问,你就坐这吧!我给你压边儿!”刘宝拍了拍林天驰的胳膊,同时看着人群外面一个伺候局的青年:“重新拆一盒扑克!”
“哎!好嘞宝哥!”青年听见刘宝发话,屁颠颠的拿着一盒扑克跑了过来。
“……”
林天驰往赌桌上这么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等到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下去之后,赌局老板让人买了盒饭送过来,众人才得以休息,开始吃东西。
“操!这么大一个赌局开着,咋整的这么抠呢?买来的饭连点肉丝都没有啊?”刘宝坐在一把塑料椅子上,用一次性筷子扒拉着盒饭里的饭菜,语气十分不满的骂了一句,而他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饭菜的质量太差,而是这一下午的时间,他已经把带来的二十万现金输了个干净,刘宝虽然有点小钱,但是赌品也是出了名的臭,只要输钱肯定会找茬骂娘。
“怎么了宝哥,这的饭菜吃不惯啊?”林天驰听见刘宝骂人,笑着凑到了他边上:“要不咱们俩下山,吃点烧烤去?”
“咋的,你赢钱了?”刘宝平素里在各大赌局的名声都挺臭,一般人也不愿意跟他接触,不过林天驰比较会来事,也算是刘宝在这条道上认识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算不上赢,挣了还不到一万块钱呢,我看你也把本钱输干净了,要不然咱俩下山呗,找个地方把我赢的这点钱消费了去!”林天驰笑眯眯的说道。
“算了吧,我今天气不顺,喝酒也喝不下去,你要是真想安排我,就借我五块钱,然后咱俩换个赌局儿,我去串串点子,咋样?”刘宝一点不见外的向林天驰开口道。
“行啊,走呗!”林天驰听见这话,微微点头:“小傲,给宝哥拿五万块钱!”
“讲究!”刘宝听见这话,脸上的神情总算舒展了几分,拿过了自己的手包:“我给你打个条儿!”
“哎呀,拉倒吧,你那么大个酷路泽开着,还能差我这三万五万的嘛!走吧,咱俩找个地方先吃饭,吃完之后换个地方继续战斗。”林天驰咧嘴一笑,随即就跟刘宝奔脖子搂腰的向门外走去。
……
与此同时,市内一个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老旧小区里,田江一伙人还有大彪,正坐在桌边吃着外卖,之前黄硕和张傲、腾翔的偷袭,让小伍和小萨两人受伤严重,即便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但他们俩身上仍旧还裹着厚厚的绷带。
“大江,你借我两千块钱呗,晚上我想买点东西抽!我今天实在是太难受了,感觉吃啥都没味!”饭桌边上,大彪吃着外卖送来的烤串,味如嚼蜡的向田江开口。
“大哥,我拜托你长点心吧,行不行?上次就他妈因为我陪你抽东西,结果把第二天的活都给耽误了,这几天我帮你弟弟垫医药费,又花了小两万,哪还有钱给你买东西抽?你以为天地银行是我家开的,想花多少随便印啊?”田江听见这话,斜眼骂了一句,但他的话半真半假,虽然他因为抽大了而耽误了一个活,但手里肯定是有点存款的,虽然不多,但是十几万还能拿出来,至于帮大彪买点东西,根本不费啥劲,但田江自从出了砸啤酒的一把事之后,是真的不想碰那个东西了,毕竟对于他这种没有什么背景,而且整天刀头舔血的人来说,一旦染上D瘾,必然就意味着这个人彻底废了。
“你至于吗?几百块钱都没有了?”大彪听见这话,擦了擦流出来的清水鼻涕:“要不然这样吧,你把车借我用用,一会我出去抢点钱!”
“你他妈有病吧?你在市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混子,因为这么点钱,还要抢劫啊?”田江急赤白脸的骂道。
“多大个混子能咋的?没钱吃饭不他妈也饿吗!我有精神病,被抓了也没事!”对于大彪来说,名声那些东西都是浮云,跟他此刻迫切的需求比起来,面子还不如一张擦屁股纸。
“你别扯淡了!本来脑子就不好使,还成天抽鸡毛啊!听我的,抓紧戒了!”田江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句。
“铃铃铃!”
与此同时,大彪的手机随即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看着来电显示上“狱友海风”几个字,大彪微微一怔:“哎?他咋还给我打电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