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喝酒后,容照月和陌清歌饮罢便在提刑司衙门歇下。
第二日,陌清歌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而刚醒却听到一阵琴声,天上壤下,一切凡俗之事在这悦耳动听的琴声旁都化作了一江春水向东流去。
抚琴者一身青衣如竹,节节有骨气,一首本是情歌活生生地成了世外梵音。
“太子殿下好兴致”,陌清歌拍手叫好。
容照月不答,何处吹来一阵风拂起衣袍阵阵,而容照月盘坐于地,好似谪仙降落凡尘。
“清歌,对于宋义的事情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什么意思?”陌清歌不太明白的问。
“时间不对”。容照月摇了摇头,又吟诵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而陌清歌一直觉得有那些不对,险些让阿元蒙混过关。
“清歌,你等等我”。容照月走在她后面。
“中了砒霜之毒还能狂奔六十里,还有,喝酒后,酒精会使毒素提前病发,也就是说砒霜毒根本毒不死人,而这些我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一旦在皇帝面前,容桂只需将这些话说出来,容照月与陌家,两者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桂接掌提刑司,我陌家一定会是他提前对付的对象。”
所有一切都要时间,现在只有重新验尸。
这一刻她才明白,这皇权霸业争斗下全是累累白骨,她不得不佩服容照月的预见性,杀死顾先生的人便是受当朝皇帝指示,而能让容桂甘心为之背黑锅的自然只有当朝皇帝,而必然一旦上奏,皇帝必会偏袒容桂。所以,压下是最好的方式。
而仵作,连陌家掌握的提刑按察司都能安排进来而且还是这样一枚棋子,容桂的心机手腕,不得不说是举世难有。
而仵作偏偏没有撒谎,第二次验尸后陌清歌才发现,宋义身上有两种毒,一种叫追命散,一种是砒霜。
追命散让人在中毒后始终跑来跑去,直到声嘶力竭而亡。这也解释了宋义从醉仙楼跑到前因寺庙的原因。
而偏偏仵作掩饰了追命散的存在。
而阿元就是为了让她相信是二皇子容桂下的毒手,从而弹劾容桂,再加上顾先生的死亡。这些陷阱,一个接着一个,环环相扣。天嘉三十一年陌氏的覆亡,看起来一切摧枯拉朽,而实际上是必然。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能混进奸细。
——
容照月道:“我从不敢小瞧容桂。一击不中,带来的后患无穷,所以我要容桂自己动手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他的错事我都替他记着在。”
“真不知道被你惦记上了的人是福还是祸”。陌清歌调笑道。
“若是能让你陌清歌觉得是福才好的,毕竟出色的男人的优点总要同样出色的女人才能看到。”容照月一笑,江山万里在这一笑中黯然失色。
而前门的衙役来报:“有个和尚自称了因,说来找七小姐”。
陌清歌一听便说:“让他进来吧”。
容照月说:“巧了,我也久仰了因和尚大名,只是缘悭一面”。
那人一身纯白袈裟,听到衙役放他进来,道了句:“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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