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白天,玉璐殿内并没有掌灯,阳光从窗户之中透进来,顿时让紫婼感到了一阵阵的暖意。
她抬头望去,映入眼睑的首先是一副画像,上面有一人端坐,白发白须,面容祥和,背后还有一团光圈。
这个人她当然知道,太上老君,道教祖师。
在画像以下,有一座主位,两边分别排列着一些椅子。
主位上并没有人,而两边则分别坐着几个人。
紫婼与辛大可进去的时候,左手位的一个看起来接近花甲之年的老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们,随手朝他们招了招手。
这位老人穿着一身唐装,背后还站着三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就连脸部,也用兜帽包的严丝合缝,不知为什么,屋内的那一丝难得的暖意,一到了这三人身边,马上又变得凉飕飕的,寒意渗人。
紫婼看到老者,直接跑了过去,扑进了老者怀里,说道:“爹,你什么时候到的?”
辛大可赶紧小跑几步,跟上了紫婼,向老者施了一礼,说道:“辛大可见过大长老。”
老者,也就是赶尸派的大长老严越,先是示意辛大可不必多礼,随后就揉了揉紫婼的头发,神色之间满是宠溺的说道:“今天上午的飞机,倒是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早一些嘛。”
紫婼笑了笑,说道:“那不是听说您来了嘛,婼婼就想着能快点见到您是最好了,对了,掌门没有来吗?”
严越摇了摇头,说道:“掌门有事,这次就让我这老头子跑一趟了。”
“说什么呢,爹,您可不老,在婼婼眼里,您最少还能活一百年。”紫婼不依。
“哈哈,真是孩子话,好,当爹的就借你吉言了。”严越大笑道。
右手位的第一个,也是一个老人,严越与他比起来,倒更像是一个壮年之人了。
那个老者穿着一身碎花长衫,脚上竟是一双芒鞋,头发极长,通体花白,用一根青色的丝带随意系着,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根蛇头拐杖,在拐杖上面,真的有一条细长的青色小蛇在游走不定。
那条青色小蛇的额头之上,形成了一个暗色的骷髅头像,看着十分奇异。
在严紫婼进来之时,那个老者就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他的笑容和蔼慈祥,就像大街上看到的邻家爷爷一般,笑起来都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暖洋洋的。
右手第二位,坐着的是一名中年人,面容方方正正,背上背着一把黄穗长剑,用一个缠丝剑鞘装着,其上的花纹好像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一般,深沉晦涩,看起来颇有些古韵。
仿佛感觉到了长衫老者的目光,严越抬起头来,与长衫老者的目光怼在了一起,他冷哼一声,说道:“怎么,麻老是有所指教?”
长衫老者嘿嘿一笑,说道:“指教可不敢当,只是有一些话,想要问问严老弟。”
严越神情一凛,“麻老还请直言。”
严紫婼明显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她自严越怀里脱了出来,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严越的背后,辛大可早就站在了这里,他们旁边就是那三个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人。
长衫老者的眼光,始终都没离开严紫婼,他温和笑道:“说句不好听的,敢问严老弟,若是这小姑娘有一天暴毙在了荒郊野外,严老弟会如何做啊。”
这话说的极其恶毒,偏偏语气却是和煦温暖,让人生不出来半点反感。
严紫婼花容惨淡,这老者别人不认识,她可是知道的,神蛊门的副掌门麻厌生,在南方修行界,可是鼎鼎大名的存在,他的名气大就大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本命蛊虫极其厉害,可是到现在,也没人能搞清楚,他的本命蛊虫究竟是什么。
只知道,被他下了蛊的人,生死就完全操纵于他的手上了,而且一旦身死,死状极惨,就好像人体自燃一般,活生生看着自己把自己烧成了灰。
被这么一个人当面恶毒诅咒,严紫婼那里能承受得住,她的身体颤抖,吓的花容失色,唯恐麻厌生给她身上下了什么虫子,那样她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辛大可第一个忍不住,他正要开口怒斥,严越抬手制止了他,“不知道麻老何出此言,若是我家闺女惹到了你,只要你一句话,小弟可以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若是不满意,我回去自会让她受到家法伺候。不过我家闺女若是没有惹到你,麻老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过了?”
严越的话平平淡淡,就仿佛不是在谈严紫婼的事,而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外人,可是辛大可一听,反而平静了下来,这时候的严越,才是真正处于了愤怒即将爆发的边缘。
严越本有两子,可是在修炼赶尸派秘法之时,皆是不幸染上了尸毒,暴毙而亡。
不过还好老天开眼,在他年过四十之后,竟然又有了严紫婼,自然对她爱若掌上明珠,从小哪里舍得骂上一句,就连小心捧着也唯恐摔了,如今麻厌生竟然当着他的面诅咒严紫婼暴毙街头,这是要跟他赶尸派宣战吗?
麻厌生“嘿嘿”一笑,随后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下来,就好像那暴雨之前的天空,阴郁到了极点。
他脸色扭曲,说道:“好,装糊涂是吧,你家闺女是闺女,我家婆娘就不是婆娘了?严越,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个说法,说不得我就要试试你背后那三头高等人僵,究竟是何等厉害了。”
严越脸色平淡,并无丝毫变化,说道:“老嫂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麻老还请节哀顺变,不过这人既不是我请的,也不是我杀的,麻老这怒气撒的,让小弟可是有些看不懂啊?”
“哈哈。”麻厌生虽然在笑,可是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子阴狠狠的悲愤,“不是你们?这就有意思了,严老弟,那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家婆娘,是怎么在死了之后,还能自己走到市第二人民医院的?而且你们杀就杀了,毕竟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嘛,只要是有个合理的理由,也不是不能谈,可是为什么要取了她的脑子,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麻厌生是咆哮着吼出来的,他手杖上的那条青蛇,似乎也感到了主人的愤懑,张开大嘴,露出来两根长长的尖牙,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求个收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