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卫生间,我对着镜子动了动自己的硅胶胸罩,生过孩子的女人,身材恢复得再好也是有变化的,尽管当时为了保持好身材,坚决不喂养母乳(敏敏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跟我亲的),但是胸还是不如从前那般丰满挺拔了,在这个露肉的场合里,我穿着件一字肩的银色礼服,所以有必要靠着这个来撑撑场面,我微笑地对着镜子说道:“单若水,今天你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你的父母,不是那个被人抢走老公的失败女,而是新娘子的大姐,你就当陈子杰是单若心新找的男人,你不认识他……”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腹部就紧缩了,我猜时间差不多了,抿了抿嘴唇,正打算转身出去,突然感觉眼前一道虹影闪过,刷刷地只感觉天漏了,尼玛!我这是做了什么坏事儿,竟然在卫生间里被人迎面泼了一杯红酒。
泼得我都站不住脚了,那红色的液体就跟血一样从我的脸上悠悠流下,顺着我的脖子染上了银色的礼服,瞬间这礼服就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而站在我面前却是单若心一副承受了多大委屈的愤怒脸,她倔强地瞧着我,恨不得一口吃了我,然后我还没开骂了,她反倒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指着我骂道:“单若水,我一定是上辈子作了孽,才做了你的妹妹。”
你上辈子有没有作孽,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我一定是作孽了,不然怎么会做你姐姐?泼酒这种重头戏不该我来做吗?怎么,灵魂互换了吗?到底谁把谁的老公撬了?
“凭什么,一样都是奉子成婚,差别就这么大?从简、从简,什么都从简,这就算了,娘家竟然才来了一桌人,其中半桌还是你带过来的?怎么单家的人都死光了?我挨个挨个发的请柬,我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难道就这样将就了?”
原来,她气的是这个事儿,额?可是这个关我毛毛事?
“要不是你,我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你知道我有多么憧憬我的婚礼吗?想想你结婚的时候,舅舅舅妈他们都是坐飞机来的,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从乡下来了,摆宴席前前后后有一百来桌,进礼堂的时候,两边道路上都围满了围观的人,还有保镖保安开航护驾呢?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接着我就听她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如“从小大家就都喜欢你,什么都夸,夸你就夸你,还顺带把我损一顿,什么没你聪明,没你乖巧,没你懂事儿,没你成绩好,考的大学也不如你,哪哪儿都不如你。”
哭得跟死了亲娘似的,我冷冷道:“现在好了吧,连老公都是我剩下。”神经病,她要不是我妹,就我这暴脾气,早打得她满地找牙了,被我这一说,她明显给愣住了,哭得都没声了。
“我是奉子成婚,但是我那时才一个多月,也前前后后准备了一个多月的,你呢?提前一个星期,你以为别人都没有事儿做就等着参加你的婚礼啊?陈家要从简,你怪我咯?谁家儿子第二次结婚都会从简的。”
我瞧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哭得连妆都化了,也懒得骂她,毕竟我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憧憬自己的婚礼,陈子杰是对我不起,不过婚礼还真是满足了我作为一个女人所有的幻想。
“呜呜,我不结了……”被我说了两句,单若心简直就是犯浑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哗啦啦地哭天抢地的,喊着:“娘家不给力,婆家又不把我当个数,我嫁过去也是受苦的命,我不嫁了,我不要嫁了。”
乖乖,你逗我玩呢?你把我们给挑拨散了,然后告诉我,你不嫁了,那么请问你干嘛要拆散我们啊?于是出现了史上最为“颠覆”的一幕,我何止是脑袋抽筋,我简直浑身的细胞都在发癫啊。
我劝她说:“你在说什么胡话呢?现在你不结了,不嫁了,你让外面一堆宾客怎么办?你让咱爸妈的脸往哪里放?你自己将后怎么做人?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连连几个问题,单若心的哭声小了点,然后我继续道:“陈家是个有脸面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大肆操办的,他们能够给你办婚礼已经不错了,你想想,离婚结婚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还会被人议论呢?何况是陈家这样的人家。”
好家伙,陈政委可是市政府高管啊!人要脸树要皮的,谁给儿子办第二次婚礼不丢人的,何况娶的还是第一任儿媳妇的妹妹?
“婚礼只是个形式,现在好多年轻人不都流行什么旅行结婚啊、集体结婚吗?你没必要在乎这个。”
单若心哭着道:“你都不知道他姐跟他妈是怎么对我的?要不是我怀孕了,她们能打我,你知道吗?你看看我这套婚纱,才几颗钻?那天我们去试婚纱,说好另外一套的,定金都付了,他妈就说,他们家怎么清廉清廉的,穿着多招摇什么的,还有我说要拍结婚照,他姐说,拍什么结婚照,反正我跟你是一个妈生的,长得还有几分像,就拿原来的就好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婆婆、小姑子、媳妇这三个女人走到哪里都是一台精彩的“打”戏,单若心说的这些我也有所理会,虽然我心里骂着“活该”但是嘴里还是道:“她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毛驴顺着缕,你手勤嘴乖点,以后就会好的,想想他妈是富婆,他姐是明星,你就当追财、追星。”
“陈子一就是看我不顺眼,当着我的面就骂子杰,我最讨厌别人骂他了,陈子杰在我心里是最好的男人,除了我,谁也不准骂他,他妈也不行,我都恨不得撕了陈子一的嘴,我还讨好她,我盼着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你还是盼着她早点嫁出去吧!我内心默默地念着,都忘记刚刚被泼成了落水鸡,不知道后来劝了她什么,总之她乖乖地去补妆,重新回到了宴席上,而我还得换件衣裳,刚刚那一顿“白莲花”的劝说词,我感觉在劝路人似的,等着我到了更衣室,才想起来,尼玛,我刚刚在劝我妹妹嫁给我前夫?这觉悟都能成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