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白回到二楼的时候,那些丫鬟正好过来收诗,她深吸了几口气,才缓步走进堂内,江流云几人见她回来,面上均是一脸惋惜神色,因为时间已经到了,她们不认为梅静白能再写出诗来。
“任姐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是哪里不舒服吗?”孙沅芷先开口了,神情很是担忧地问道。
梅静白难得对她露出了一个笑脸,摆摆手说道:“我没事,方才回来的路上我忽然灵感涌现,便就地写下了一首诗。”这般说着,她便从袖中拿出了任云舒写了诗的那张纸,交给了一旁收诗的丫鬟。
几人均是十分惊讶,没想到任云舒上个净室,竟然也能写出一首诗来,这灵感来的时间,也未免太古怪了……
丫鬟们将诗都收齐,便离开了堂内,她们会将所有的诗词交给国子监内诗文功夫最好的夫子们筛选,将优秀的都挑选出来,再裱起来挂在集贤堂中供人评选。今日到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给自己觉得最好的诗投票,票数最多的人便是今日的魁首。
那些丫鬟们一走,堂内的众人便均是坐立不安起来,江流云拉着梅静白的手,小声说道:“云舒姐姐,我好紧张啊,不知道我的诗能不能被夫子们选中,要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会不会很丢脸啊。”
梅静白认真地想了想,看着江流云回道:“确实挺丢脸的。”
江流云顿时哑然,拉着梅静白的手也僵住了,气氛一瞬间变得很是尴尬。
就在这时,任云舒也上了二楼,她从门外缓缓走进屋内,屋内众人顿时像被人施了噤声咒一般,霎时间都停下了交谈,视线齐齐聚集到她的身上。
任云舒也发现了屋内的诡异气氛,她是第一次以梅静白的身份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现,内心还是有些小紧张的,而且这梅静白不管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的特殊能力,也让她觉得压力很大啊。
“她怎么来了?”江流云似是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轻声嘟囔道。
胡扇湘斜睨了江流云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江流云这才闭上了嘴,但看着任云舒的目光依旧是十分不善。
梅静白正想起身叫任云舒过来呢,转念一想却是没动,她同任云舒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应该是不好的,若是贸然开口叫她,表现出亲昵的模样,恐怕会惹人怀疑的吧。
梅静白正在那里踌躇呢,她旁边的孙沅芷却是已经站起身来,朝着任云舒走去。
“梅姐姐,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过来同我们一起坐吧,任姐姐也在呢。”孙沅芷很是熟稔地拉起任云舒的手,拉着她往梅静白几人走去。
任云舒也没有拒绝,随孙沅芷拉着她走,其实她方才也在纠结,该用什么办法跟梅静白会合,没想到孙沅芷主动站出来,帮她解决了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凝滞在她们两人的身上,这两个女子站在一起,仿佛天地间的所有灵秀之气都汇聚在了她们身上,那等晃人心神的美貌,让人移不开眼,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
“她们……不会是要来我们这里坐吧……”江流云的脸色很是难看,她也是骄傲的女子,并不想沦为那两人的陪衬,现在不管谁坐在他们旁边,都会被衬得像村姑吧。
胡扇湘也难得显露出了些许不悦的情绪,同一旁的梅静白和江流云说道:“我们去别的地方把,省得一会儿又同福山县主发生口角。”
江流云求之不得,拉起了梅静白就要往别的位置上走。
“任姐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好巧不巧的,孙沅芷也正好拉着梅静白过来了,看着三人起身要离开的模样,神情有些不解地问道。
江流云和胡扇湘顿时就尴尬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定定地站在那里,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我们这是要去净室呢。”梅静白适时解围,她本来也不想走的,现在正好顺势留下来。
孙沅芷似是有些无语,眼神奇怪地看着梅静白说道:“任姐姐,你不是刚从净室回来没多久吗。”
这回轮到梅静白尴尬了,她干笑两声,继续瞎扯道:“我自己不去,我就陪她们去。”
任云舒看着梅静白那窘样,终于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梅静白倒没什么,江流云看到任云舒笑,一下就怒了,瞪着她不善地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任云舒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面上神情有些无奈,对面的这些原来可都是她的好友啊,现在却都站到她的对立面去了,她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面对她们了。
“云儿,怎么能对县主这么无礼。”胡扇湘将江流云拉到了身边,对着任云舒歉意笑笑,道:“县主,她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计较,多多包涵。”
任云舒自然不会像梅静白一样同她们争吵,只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孙沅芷这时候也发现气氛不对了,她看看任云舒,又看看胡扇湘几人,神情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姐,胡姐姐,你们还要去净室吗?”
被问的两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凝滞,胡扇湘倒还算是绷的住,拉起江流云的手,笑着说道:“我们这就去了。”说完又看向梅静白,“云舒,你就不用陪我们了,在这里陪孙妹妹和县主说话吧。”
梅静白求之不得,连忙点头应了,等胡扇湘两人走出了大堂,孙沅芷才轻轻吐了口气,试探着与任云舒问道:“县主,她们同您,是不是……”
任云舒知道孙沅芷要问什么,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回道:“我以前同她们的关系不怎么好。”
孙沅芷闻言顿时一脸懊丧,很是自责地说道:“我见县主你同任姐姐关系好,任姐姐又同她们关系不错,便以为你们之间都是熟稔的,没想到……倒是我做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