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舒确实不了解沐昕,但她不觉得她敢对一个皇家承认的公主怎么样,便抱着常宁公主的肩膀安慰道:“五表姐,你不必害怕,你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他沐昕胆子再大,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们的婚事不可能更改,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可能嫁给别人,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你现在在皇宫里是绝对安全的,就算你和沐昕成了婚,你也可以住到皇上赐给你的公主府里,府上都是你这个公主做主,你觉得他能对你怎样,敢对你怎样。”
常宁公主呆呆地看着任云舒,仿佛是被她的话说服了,半晌之后,语气中才带了些希冀地问道:“静白,我真的会没事吗……”
任云舒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地安抚道:“会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所以这些时日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所有的事情,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任云舒并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如她所说的那样好起来,但她现在只能这样说,她有些害怕,常宁公主现在的精神状况太差了,只要再给她一点刺激,她或许就会承受不住,崩断那最后一根弦。
常宁公主许是哭的累了,在任云舒的安慰之下,竟是在她怀中睡着了,任云舒只能轻手轻脚地将她扶到了床榻上,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寝殿。
常宁公主的贴身宫女都很是尽职地守在殿外,那个名叫珊瑚的宫女见任云舒从寝殿内出来,便神色担忧地上前与她问道:“县主,公主她……”
任云舒朝她安抚一笑,轻声说道:“她睡着了,我没有吵她,就先出来了,你们也先都别进去,让她好好睡一觉。”
珊瑚显然是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与任云舒说道:“公主只有对着县主您的时候心情才会好一些,这些时日,奴婢们也不知道怎么的,公主她的情绪非常不好,晚上经常会在被子里偷偷的哭,奴婢们其实都听见了,却不敢去问,但您来了之后,公主便稍稍好了一些。”
任云舒看着这些宫女,也知晓她们很不容易,常宁公主现在这样的状态,确实很不好,她也只能给她们一些建议,“最近你们多注意一下公主的饮食,尽量让她吃的清淡些,若是晚上她睡不好,便在熏香里加一些安神的药材,放心吧,她没事的,只是因为快要成亲了,情绪有些波动罢了。”
珊瑚点着头,很是认真地记了下来,而后便是感激地与任云舒说道:“谢谢县主,奴婢送您出去吧。”
任云舒自然不会拒绝,跟着珊瑚便出了怡景宫,等到了门口,便让珊瑚留步,自己带着丫鬟离开了。
而在离怡景宫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任云舒视线所不及的地方,一个模样普通的小太监正偷偷注视着她们,等到他再看不见任云舒的身影,才转了个身,从反方向离开了这里。
那个小太监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住所,从卧房中的床底下拿出一个木笼子,笼子里是几只灰扑扑的鸽子,他将一个小小的纸条放进中空的小竹管之中,然后再从笼子里抓出一只鸽子,把竹管系在鸽子的爪子上,双手抱着鸽子来到窗口,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放飞了鸽子。
那只鸽子许是许久没有展翅飞翔了,张开双翅快速地飞行着,许久之后,才飞入了一座偌大的宅院中。
宅子的花园中,一个长相美艳的女子伸出纤长的玉手,手掌中握着一把黄灿灿的玉米粒,那只鸽子似是有感知一般,直直地朝着那个女子飞去。
鸽子在女子的小臂上停下,鸟喙啄着玉米粒子,欢快地大快朵颐。
美艳女子笑容温柔地看着鸽子,另一手熟练地解下了鸽子脚爪上的竹管,也没将竹管打开,等鸽子吃完了玉米粒,才重新放飞了鸽子、拿着那个竹管离开了花园。
美艳女子一路走到上房,并不用通报,便直接进了一间书房,书房里,朱高燧穿着便服,正站在书案前写字,而他的身边,是一个穿着素白衣裙的女子,女子面上覆着白纱,并看不清容貌。
美艳女子与朱高燧恭敬地行了礼,便将那个竹管交给了他。
朱高燧手中拿着竹管,也没着急打开,先对着那美艳女子说道:“水仙,晚上蒸螃蟹吃吧,本王今天想吃螃蟹了。”
美艳女子,既是水仙,笑着应了,她不着痕迹地看了朱高燧身边一言未发的女子一眼,眼神中带着些嫉妒,却并没有在书房多停留,转身离开了。
等水仙离开之后,朱高燧才打开了竹管,从里面拿出了纸条,展开看了一眼,唇角便扬起了一抹笑意,他毫不避讳地将纸条递给了一旁的女子,开口说道:“你看看吧,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这女子自然便是丘含烟,她从善如流地接过纸条,只微微扫了一眼,便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焚烧了,待灰烬飘散,才缓缓开口道:“事有反常即为妖,梅静白这般频繁地进宫见常宁公主,一定是常宁公主那里有什么事。”
朱髙熣笑了笑,接话道:“要不是本王一直派人盯着她,还发现不了这事儿呢,我本来是想着能不能找到那两柄剑,没想到却是另外发现了有趣的事。”
“有事也是那常宁公主有事,对梅静白不会有任何影响,还不如找到那两柄剑来的有用些。“丘含烟的眼神中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声音也听不出任何波动。
朱髙熣却并不那么认为,他看了丘含烟一眼,神情有些不满地道:“上次的事情既然失败了,你最近就别想着再对梅静白出手了,我父皇还是挺喜欢她的,要是她三番四次的出事,我父皇定会怀疑,再者,我那个姑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梅静白可是她的心肝肉,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