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邑炼好了三生墨株,似乎让玉琅师徒俩非常惊讶,以致被惊吓到。
当被点名的时候,耽子辰那边忽然传来瓶瓶罐罐落地的声音,只见他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显得尴尬且局促不安,讷讷道:
“师……师父……”
玉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理了下前摆坐下,“既是比试,你便将自己的成果展示出来吧,有扁鹊医祖在,尔等小辈献丑亦是不为过分。”
听闻他这话的时候,众神便敏锐地嗅到了好戏的味道,当看到耽子辰捧出来的‘药液’时,惊呼声顿时传开。
“这什么玩意儿啊?”
其中当属织女声音最响亮。
只见少年手中悬浮着的黑色药液竟然泛着诡异的红光,分明是因为放在放入残阳线草造成的。
非邑就等这一刻呢,当即笑道:
“啧,真是尚有余力的样子呢!”
耽子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又没办法反驳,只得将幽怨的眼神望向师父。
殊不知,玉琅此时又那里比他好过本分,来自灶神和扁鹊的蔑视此时威力翻倍,令他如芒在背!
气氛就这样尴尬起来,非邑眼睛一转,走到耽子辰面前,凉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说啊,你的脑子,还是得回炉重造!”
他再这样说未免显得故意了些,但偏偏踩中了对方的痛脚。
只见耽子辰倏地抬头怒瞪着他,大声吼道:“你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才提炼成功的!”
“你就这么笃定我炼不成?”
非邑这话引起了天字班众神的注意。
玉琅连忙给徒弟使眼色,但是自觉受尽屈辱的耽子辰完全失去了理智,冷笑道:
“你一个门外汉,哪里懂什么药理仙丹,定然使诈!”只见他步如火烧,腾飞到非邑用过的丹炉前,“我倒要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勾当!”
众神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敢当着扁鹊的面说他的学生是门外汉,这货也是勇气可嘉。尽管耽子辰言之凿凿,但是旁的神明只当他输不起,根本不管。
他开着神识低头往黑色丹炉内一瞧,只见一小块玉符支撑着小簇幽蓝火苗,一滴药液正滴溜溜的被炙烤着,因为神识的干扰,忽然散开。
等他想要跑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边众神还在对非邑行注目礼时,后方忽然便传来一声巨响——丹炉炸裂的碎片四射开来,被灶神早已准备好的结界挡住,又倒弹回去,扎入地板,满是裂纹深坑……
硝烟弥漫间,隐约可闻一股药香。
玉琅登时站起来,“子辰!”
“师……师父……”
回应他的是一道虚弱的声音。
只见耽子辰浑身焦黑,衣衫如缕,血痕遍布全身,整个人还保持着筑造结界的手势,如如风中枯木一般摇摇欲坠。
所有神明都被这忽然的插曲惊得目瞪口呆!
“三生墨株乃是极难炼制的仙药,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非邑拾起脚下的一块黑色碎片,摩挲着,仿佛在给人介绍旅游景点一般。
“若是置入乌月矿铁中,墨株的附着效力会被乌月矿铁的月光精华抵消,而变得容易被提炼。但相应的,乌月矿铁因为其蕴含的寒属性月光精华流逝而质地变脆,这时候,就特别容易炸炉。我说的对吧,玉琅大人。”
牛郎捡起一块来,仔细端详着,“确实,光华都黯淡了不少。”
“你故意的!”令萩子抓住机会试图先声夺人,“竟然敢伤害我丹坊的弟子,今日你当如何赔罪?”
非邑愣是被这没脸没皮的货给气笑了,“我做了什么吗?只是没有提醒他而已,就像乌月矿铁和墨株相互抵消这件事你们不也没告诉我?”
“呵,此乃药理常识,考核中提醒不就是作弊?”
“那特么要炸炉他也不是预料到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提醒不是就把你们丹坊的人当蠢猪看了?”非邑把丹坊的人全骂进去后,还专门送了一句给令萩子,“唉我发觉你就适合吃鱼,因为会挑刺儿!”
众神尚未从他天衣无缝的算计中回过神来,就又被他舌战群神的‘英姿’给逗笑了:将剑扛在肩上,一手揣兜里,从容且不羁。
但若是实力稍高一些便能发现:剑上的神力游走来回不散,兜里的手上握着的是一枚威力巨大的阵法玉符!
爆炸声音太大,山墨和清竹两位负责人匆匆赶了过来,被演武场那凄惨的场面吓了一跳。
“二位大人这是何故?”
灶神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不过是炼丹炸炉了而已。”
“这……”清竹能信了他才怪,连忙走到另一边,对玉琅拱手道:“不知令徒的伤势如何?”
只见青年神明猛地站起来,将一众大小神明一一看过,“你们育神院竟敢如此待我丹坊,这件事我丹坊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着掉头便走,什么表面上的礼节,什么风度,全然不见。
旁边匆匆跑来一个丹坊的神明将昏迷的耽子辰抱起来,令萩子则是招呼上几个被选上的神明慢慢跟上,他临走时特意看了某人一眼,别有深意。
你死定了……非邑垂眼,呵,走着瞧。
正想着,肩膀便被拍了一下,只见灶神惊奇地俯视着他,“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非邑吗?当初在人间界被一个灵魂吓得发抖的是谁来着?”
说实在的,大家都还记得数日前,初见非邑手持‘炙寒’时浑身上下包裹着凌厉气势的震撼,今天这种印象再度升级,变成了无所畏惧的犹如出鞘宝剑的凶悍。
“呵,人类寿命比神明短,因此生长期也短。”
但是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似乎和当初第一次见到时没多大区别……
清竹先生摇头叹气回了著文岛,而山墨则是凑到非邑身边,竖起大拇指,“你,很爷们!”说完就被拎走了。
闹剧就这么结束了,虽然玉琅的话成为了某些人心中的阴影,但真正放在心上的却并没有几个。
“非邑非邑,你怎么知道要炸炉的?你又怎么让丹炉没有炸的?”
非邑闻言心里一咯噔,面上笑道:“只是看出我的丹炉和耽子辰的有些不同而已,看他用了毒猜到的,至于怎么化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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