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正是最热的时候,非邑囫囵睡了个午觉便悠哉哉地朝学校赶去,水泥路烫得脚底都要糊了。
和昨天的行人稀少截然不同,正式开学后的华英中学热闹非凡。
来来往往打扫清洁的,搬桌椅板凳的络绎不绝,到处都能听到‘不好意思请让让’‘对不起,你有没有撞到哪里’之类的话。
非邑本身毫无第一名的自觉,但架不住认识他的人很多,一路走来凡是从庆神初中升上来的‘老乡们’纷纷向他招手。
“非邑,你读几班啊?”
“废话,凭他的成绩当然是最好的二十一班。”
华英中学第一年上半期不分文理,总共二十一个班,从高到低算,分别是二十一到十九的特快,十八到十的快班,九到一被称为平行班。
其中二十一班,无疑是从整个蓥城初中大考中挑出来的苗子,而这些苗子中,又以某个名字最为出名。
被连续喊了几次后,非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围观了。
“小邑~邑哥~非邑~等等我!”
会这么喊他的除了某人之外不作他想,正是自雪影山一行之后许久不见的钱才同学。
少年高调的喊了一番之后,总算发现好哥们儿现在的处境,“你在二十一班是吧?咱们一起呗,我和你们班就隔了两个班。”
非邑一挑眉,这货竟然在十八班?
实际上除了二十一班比较特别之外,三个种类的班都是平均打乱了分配的,十九班和二十班相比平分秋色,快班也一样。
每个等级的班之间看的是总体水平,比方说快班的最后一名就不一定要比平行班的第一名分高。
他上下扫了一眼钱才同学,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
“唉,你这表情就不道德了哈,我怎么就不能分在十八班了?”钱才刚开始还能义正言辞,据理力争,但赤裸裸的现实摆在眼前,他声音小了不少,“好吧,小爷排在倒数。”
“果然是运气。”
“这话说的,要是小爷拿出真本事,进个快班有多难?”
钱才说着搭着好友的肩快步走起来,别扭的瞟着他:
“我怎么觉得你长高了不少?”抬手搭肩的动作变得有点吃力了,想了想说道:“肯定是错觉。”
非邑被气笑了,“老子能和你平视了也是错觉?你变矮的错觉吧!”
因为被钱才东拉西扯的拖住,非邑到教室的时候人都到齐了,七十多个人齐刷刷的转头看过来。
他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还差十分钟两点半呢,没迟到,那就没关系了,然后随便缩在一个角落里发呆。
朱伟凤踩着点儿走进来,看见她的脸的一瞬间,几乎所有少年少女都露出了或恶心或嫌弃的表情。
女人不甚在意,面无表情,语无波澜地说起开场话。
“首先我先恭喜诸位杀出中考重围来到这里,二十一班,你们应该为这个数字感到骄傲。但是这不代表你们就可以松懈,未来三年才是最为艰苦的时间。起点越高意味着上升空间越小,希望你们能不断地超越自我……”
非邑敢肯定这位是语文老师,就这口才,不去演讲都可惜了,而且,这个丑陋的班主任只是凭借着一段开场白便成功的在众学生间挽回一些好感。
接下来就是般各自的桌椅板凳,他们班在二楼,右边就有楼梯,去一楼搬桌椅倒是方便。只是这里最靠近后山,即便是夏日炎炎的下午,这里也有些阴暗。
这种杂物堆积,曲折的楼道是某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最容易出没的地方。
非邑和众人一起下楼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到处打量,一一数过去,发现新旧灵魂竟然有双手之数!
如今的他已经能保持镇定,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尽管那些灵魂很好奇新生们但毕竟没有什么危险。还是等深夜把各处巡逻之后,看看有没有其他妖怪再做处理。
到了搬桌椅的教室后,他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去拜访蓥城市内的神明,后面的时间也要尽量去周边的村落一一打过照面才行。
他新到一个地方总归是要对这里的邪现动手,就像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收保护费一样,为了避免矛盾得先和‘地头蛇’沟通沟通。
桌椅常见的浅棕色漆面和浅绿色铁架子,非邑随便选了一套不新不旧的,正要搬走,砰砰当当的声音中忽然夹杂了不和谐的巨响。
转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色休闲衬衫的少年一脚踹翻桌凳,锃光瓦亮的皮鞋上布满了灰尘和些微刮痕,整个人气急败坏。
“为什么我们要坐这种破烂桌子?脏死了!”
非邑看着他高傲的模样,觉得有点眼熟。
似乎有人的认得他,神色或敬畏或鄙夷,杂而有之,不过女生们大部分似乎对他有好感,因为这位小少爷有一张近乎尖锐的俊美脸庞。
饶是看惯了嫦娥、莲舟这个级别的‘美颜’,非邑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好看,对上那双颜色深浅不一的眸子,他心头一亮,总算觉得眼熟在哪里了。
“你看着本少爷做什么?”
大约是他的目光太直白,非邑想了想说道:
“你要不要我张,虽然也不新,但是没怎么生锈。”
谁知说完之后对方的双眼中竟然闪过一丝鄙夷,将他上下打量完毕,抱着双臂,抬着下巴,“哼,第一名原来眼力见儿也很好嘛!”
周围的目光聚集过来,非邑怔了一下,竟然说的是通用语!
众人看着这个黑瘦的少年一脸平静的留下手里的桌椅,晃了晃手边的另一套,确信没有快散架后搬起便走了。
他们班人最少,也有七十五人,安放桌椅时按照中间四列,两边各三列来坐,有意无意的,其他人纷纷成群结队坐在一起。
到最后一排只剩五个人的时候,另外四人不约而同地将桌椅放在中间四列中,非邑作为被留下的那个收到无数目光,一众天之骄子,说不出的情绪。
“非邑,你坐讲台边来。”朱伟凤手持纸卷,指着讲台靠门那边。
非邑连忙摇头,将桌子往靠窗的最后一排搬过去,“朱老师我坐这里就好了。”
开玩笑,要真坐在左右护法的专座上,每天都得过如芒在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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