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回到家里。
刘保国和李春梅已经做好了饭。
儿子回来通知了,才知道外孙子居然就在魔都,和他们在一个地方,居然不知道这孩子给人家打工。
听说了李响的遭遇,刘保国也是叹气。
作孽啊。
都是李栓柱那个混蛋作孽啊。
好好的孩子不上学,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老两口虽然知道李响李丽和刘红都不亲!可是大人的恩怨不可能带到孩子的身上。
他们也不是那样的人。
两口子毕竟是村干部出身,起码的思想觉悟还是有的。
看见李响跟着刘红进门,刘保国和李春梅急忙招呼李响,“来,来,先洗个澡,去去晦气,这是新衣服,是你舅舅给你买的,换上新衣服我们吃饭,你姥姥做了好多好吃的。”
李响看着递到手里的衣服,看着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眼泪夺眶而出,闪身进了卫生间。
在热水地下用力的洗刷着自己心里的难过,泪水随着热水无声的流淌。
洗好了出来,一家子都在等他吃饭。
刘保国看出了李响的拘谨,急忙招呼孩子到自己身边来。
“来,坐到姥爷身边,你是大小伙子了,自然和男人坐在一起。”
李响沉默。
刘保国时不时给这孩子碗里夹菜,李春梅也是一样,很快黎夏李响碗里就堆满了饭菜。
刘红给李响夹了一筷子红烧肉,“什么都别想,吃完了饭,好好睡一觉,然后想一想你想要做什么,然后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只要是正当的我都会支持你,毕竟我是你妈,虽然我不欠你的,可是现在你还没成年,我还是有义务照顾你。”
这是自己的儿子,她能怎么办?
真的赶出去,置之不理?
她做不到。
李响默默的把嘴里的饭菜全都咽下去。
一顿饭吃撑了。
谁能知道这是他半年多以来吃的最饱的一顿饭。
有肉有菜,有米饭。
而且还可以管饱吃。
不用再像往常那样,就连剩饭剩菜也只有那么一小碗。
第一次感觉到整个肚子被填饱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滋味。
当然带来的后遗症就是感觉到胃里特别不舒服。
简单说就是吃撑了。
李响吃完饭也没有休息,立刻快手快脚的帮着刘红把桌子上的剩饭剩菜收拾了,锅碗瓢盆全都拿到厨房里。
刘红本来已经拿上抹布准备洗碗了,结果被李响直接从她手里把抹布抽走,然后整个人就被推到了厨房门外。
李响打开了水龙头,抹布上倒上了洗洁精,开始认认真真的一个碗一个盘子的清洗。
看着那孩子高大的背影,佝偻着,埋头在洗碗池跟前工作。
刘红心疼的不行。
从小到大,这孩子自己就没让他们干过一天活。
拿了一块干抹布,站在了儿子身边。
李响洗干净的碗,刘红接过来一个一个擦干净。
母子两个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地配合着,把这些碗筷都收拾干净。
两人之间的气氛说不上多融洽,可是似乎那种尴尬也被这种并肩工作的氛围化解了不少。
李响回到屋里。
洗完碗之后就没有什么工作了,刘红去忙她的工作了。
分店打来电话,她立刻就开车出去了。
现在大哥二哥都过来帮她,他们的分店已经开到了15家。
生意太好的后果就是他们三个人忙的简直是晕头转向。
两个嫂子也全部都上手了,虽然不算主要管理人员,可是起码也要熟悉公司的流程。
更不要说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被他们送到了培训学校。
不说别的,起码电脑这些他们要会,否则到了分校里,就算建立档案,做一些基础的工作都不会做。
几个孩子了也很高兴。
魔都和她们那个小地方完全不同。
他们很高兴自己看到了外面不一样的世界。
屋门一响,李响默默地抬头,看到了妹妹走了进来。
李好走到哥哥身边,坐在床上。
“大哥。”
李响一句话也没有说,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妹妹头顶的黑发。
这个小丫头现在变化大了,而且也长高了很多。
“跟着妈妈生活的很开心,对吗?”
其实只要长眼睛的就能看得出来,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一句话。
心里有些酸酸的,有些涩涩的。
李好当初没少被他们兄妹两个收拾,就是不希望她和妈妈太过于亲近,被妈妈感染到了。
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妹妹和妈妈生活在了一起。
而且很明显,妈妈对妹妹很好。
“大哥,妈妈不是你和姐姐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好女人,而且她对我特别好。我在这里生活感觉到很幸福,姥姥姥爷对我也很好,舅舅舅妈也很疼我。
妈妈都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以前的妈妈虽然也爱我们,可是无论我们骂她,或者说出任何难听不好听的话,她都没有反驳生气。总是那样默默地承受着。
那时候我就想不明白,妈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只有做错事的人才会这样被别人打骂,而毫不反抗。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这个妈妈才是真正的妈妈。
妈妈对我很好,很爱我,也很照顾我,可是只要我做错了事,妈妈一样会骂我,甚至会惩罚我。虽然我也会和妈妈顶嘴,会生妈妈的气,可是我觉得这样的妈妈才是最好的妈妈。”
李好太小,她不明白很多东西只能凭自己的感觉说出自己的感受。
可是这样的感受才是最真实的一个人觉得另外一个人怎么才是对自己真正的好。
并不是她不说,也不是她感觉不到,是她也可以分析,可以理解。
“是啊,我以前也以为妈妈是自己做错了事理亏,所以才不敢辩驳,可是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她是为了我们,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不是爱我们,不希望有一天她扔下我们。
更不希望我们没有人照顾。
否则妈妈早就可以离开爸爸了。
那个时候我们都想不到这一点,我们只是觉得妈妈做错了事,她是在赎罪。”
李响第一次如此客观的说出这个事实,并且承认他们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