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努力,众人终于成功住进了可以称之为“屋子”的地方,只是这睡进屋子的第一晚似乎并没有保鸡想象中愉快。
“保鸡,你故意跟本宫过不去是不是?!”已经半天了,南宫烁仍在指指点点抱怨个没完。
保鸡这会儿早已疲惫不堪了,连抬头正视南宫烁都觉得困难,揉着自己酸痛不堪的手腕儿,回道:“主子,奴婢不敢啊……”
“不敢?本宫看你是敢得很!明明是方方正正的四面墙,怎么你偏能把屋顶搭成圆的,害得本宫晚饭时被取笑,选了你保鸡做侍卫就真的住进了鸡蛋里,哼!”南宫烁越说越气愤,居然伸手去拍屋顶泄气,结果屋顶毫发无损,自己倒是被灰尘呛到了。
“搭着搭着就变成这样了,奴婢也不清楚。”保鸡也很郁闷,她确实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刚开始的确是方方正正的,只是不知道后来是在哪里出了错,之后就步步错了下来,等她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不过话说她容易嘛,第一次搭房子能搭成这样就不错了,比起那些魔方一样的房子,自己的房子有创意太多了!
南宫烁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选了你做侍卫真不知是对是错,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本宫真的有不好的预感!”南宫烁轻叹一声,保鸡的小心肝儿瞬间凉透了。一般来说,“不过”后面跟着的应该是大反转的话吧?她原以为会听到赞美的,没想到伤得更重。
南宫烁不再理会保鸡,起身道:“本宫要去沐浴了。”
“主子,小……”保鸡话没说完,南宫烁的额头已经撞上了墙,“主子,奴婢跟你说过出口留低了,让你出来进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儿的……”
南宫烁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保鸡也觉得内疚,似乎到了炼金场之后,她的天魔男主子就只剩下恶魔的那一面了,天使那一面已经完全被自己消磨完了。
“保鸡!”南宫烁的口气无比阴森,“本宫刚说有不好的预感,应验得还真是快啊!”
保鸡干笑着点点头,将掉在地上的干布巾递过去,“主子,所以不吉利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因为炼金场里没有供皇子们沐浴的地方,也没有浴桶,所以皇子们想要沐浴就只能到门口的河里去解决了。晚饭时保鸡还兴奋地想过偷看皇子们集体下澡堂的情景,看看这些皇家子弟们是不是连洗澡都与众不同,无奈今天实在疲劳过度,以至于在南宫烁出去后,她还没想起这件事来,就已经歪着头睡了过去。
南宫烁洗澡回来后看到的就是保鸡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字形睡姿,她刚好霸占了床铺的中心位置,以至于南宫烁根本没有容身之处。
迷迷糊糊中,保鸡只觉得有人用力地推自己,很不舒服。她在梦里闹起了脾气,故意跟对方较劲一般,就是死撑着不肯挪动一下,等那人终于没动作了,保鸡才获胜了一样吧嗒了一下嘴,继续自己的美梦。
清早醒来,保鸡可谓是神清气爽,昨晚可是她穿越后睡的第一个好觉,睡得爽了好像疲惫感也消失了不少。而南宫烁则是一脸萎靡,不但眼睛红得要命,黑眼圈更是大得离谱。
“主子昨晚没睡好?”保鸡递上烤鱼。不是她不想换菜色,实在是这里根本就没别的东西可利用,她已经做好了把鱼用各种方式做一遍的准备了。
对于保鸡的问题,南宫烁只是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根本都不想回答。
“起床气真大!”保鸡无故吃了一枚白眼儿,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
南宫烁听到她的抱怨,终于忍不住发作了,“亏你好意思说‘起床气’三个字!就是因为你,本宫昨晚根本就没睡到床上!”
南宫烁愤愤说完,粗略地吃了几口就去上课,保鸡赶紧跟上。房子已经搭好了,他们这些人就没了不陪主子去上课的理由。
他们来到时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课堂里的布置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想到这里的课堂和现代的教室差不多,最前面的位置是留给老师的,皇子们上课的桌子以横四竖三的形式排列,桌子是双人的,皇子们和自己的侍卫同桌。
“这里。”南宫烁率先走向课桌,保鸡跟在后面,经过一个拐角时,保鸡不小心被桌腿儿绊了一下,就要摔倒时却被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扶了一把。
“小心。”保鸡稳住身体看向手的主人,南宫离歌松开保鸡的手,笑容温和。
“谢…谢…谢谢王爷。”保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面对别人时都很正常,但只要对象是南宫离歌,就紧张得要命,舌头也像被打肿了一样,话都说不利索。南宫离歌很美不假,但她也不是花痴啊!
南宫离歌没有再说话,笑容仍旧是淡淡的。
“保鸡,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过来!”南宫烁的语气好似风雨欲来。
保鸡没再磨蹭,赶紧坐到了南宫烁身边。
“莫不是鱼吃太多,舌头被扎伤了,见了皇叔说话都结巴了?”南宫烁胡乱地翻着书,明明是在跟保鸡说话,样子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保鸡知道南宫烁这是在嘲讽自己,装作没听见,勤快地帮南宫烁磨起墨来。
今天上午都是方老头儿的课,保鸡不能否认这位老先生的确学识渊博,尽职尽责,但是……但是他的课实在是无聊得要人命,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觉得,课堂里慢慢萎靡的气氛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甚至听到轻微的呼噜声和方老头儿的说话声此起彼伏。
而方老头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时地停顿一下,从书后探出头去观察一下学生们的状况。只是方老头儿的眼神儿好像不大好,需要费劲儿地看好几次才能发现睡着的人,然后皱着脸去敲敲对方的桌子。只是过不了多久,又会有一位皇子进入梦乡。
南宫烁终于也抵挡不住了,胳膊肘往桌子上一支,两手托腮,慢慢闭上了眼睛。
“主子别睡啊,方老师在看你!”保鸡用胳膊碰了碰南宫烁,南宫烁清醒片刻,但是很快又萎靡了。他费力地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保鸡。
“他现在讲的昨天都讲过了。”
保鸡回:“那你也不能睡觉啊,方老师刚才在看你。”
南宫烁费力地撑开眼皮,继续写,“想个办法,本宫要睡觉。”
保鸡再回:“我有什么办法啊?”
南宫烁眯眼看她,“都是因为你本宫才没睡好,你要是想不出办法来,今晚就别睡了。”
“我想想。”保鸡愤恨地看了南宫烁一眼,努力平复心情,就怕自己手一抖,写出些大不敬的话来。
保鸡左思右想,突然灵机一动,拿起毛笔和纸画了起来。南宫烁见保鸡一脸认真,刚想凑过去看看她在搞什么鬼,保鸡却已经完工将东西递了过来。是两只画好的眼睛,已经被歪歪扭扭地撕了下来。
“这是什么?”
保鸡飞速在纸上写:“用口水贴眼皮上,你就可以睡觉了。”
南宫烁一脸不可置信,但在看到保鸡拼命点头时居然鬼使神差地照做了,僵硬地沾了自己的口水,慢慢将两只怪眼睛贴上自己的脸。南宫烁两眼不眨,像木偶一样,保鸡见状肚皮都快笑破了,死命地捂着嘴才没笑出声来。
不过保鸡的办法确实帮到了南宫烁,他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成功骗过了眼不对焦的方老头儿。
下课的铃声终于响起,皇子和保皇侍卫们均是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眼看众人要起身离开,方老头儿将书一放,“且慢,为师有话要说。虽然为师清楚皇子们初到炼金场还未能完全适应,劳累亦可体谅,但是公然在课堂上睡觉总归不是为君者应有之举。从始至终,只有十二皇子专心听课,毫无分心之举,年纪最小尚能如此,实在值得嘉奖和效仿。”
众人纷纷看向南宫烁。保鸡没想到方老头儿会来这么一出,慌乱之下来不及叫醒南宫烁,只能硬着头皮迎接众人的目光。在看清南宫烁脸上的东西后,忍耐力好的皇子只是掩面而笑,忍耐力差的已经捂着肚子拍起了桌子,侍卫们不敢放肆,只能强忍笑意,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而受到表扬的当事人却仍在美梦中,丝毫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方老头儿就站在南宫烁的桌子旁边表扬他,但是南宫烁却一直托着头毫无反应,眼看方老头儿略带诧异地凑近南宫烁,保鸡赶紧用力顶了南宫烁的胳膊一下,南宫烁大惊,猛地站了起来,“下课了?!”
两只假眼睛瞬间掉落,难得眼睛聚焦的方老头儿被这么一吓,完全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