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烟雨,江油云烟,可遇不求,凡尘若梦!
从江油火车站回到成都北火车站,我一直陪在师傅身边,静静躺在二十七号下铺,听她和雪梅、郭悠聊天;而隔壁的刘勇、彭贤光、高一朗、肖云飞他们几个正在斗地主;两包厢,两个不同的人文环境,小天地。
这趟车和往常不一样,因为我们退乘以后,约定在东城为方师傅庆祝生日。
静静躺在下铺,听着师傅唠叨,不时回答一下她提出的问话,也应答一下其他两位美女的提问。
三个半小时,无法入睡,就静静听着两包厢的话语。
直到重复往常的工作,在一个冷冻的天空下,看着匆匆忙忙的旅客,高高兴兴地登上回南方的火车。
待我整理好始发站的旅客行李,方师傅就回到乘务车间,继续听她的歌曲《我们都是好孩子》。
看着窗外移动的物体。
火车开动,飞奔在冰冷的钢轨上,从白天冲入黑夜。
师傅不听歌的时候,就跟我聊天,用她那令我琢磨不透的眼睛看我。
我们师徒坐在一个人的位置上,显得亲密;靠得很近,但不会胡乱什么岔子;彼此感受到靠近的温度,脸红是自然的;列车外头是黑暗的,而我的内心不会像黑夜那样,我的底线是敞亮的……
因为师傅搂着我的手,靠在我的肩膀微睡的时候,她很放心;也许“师傅”和“徒弟”的恭维需要信任,正如你不相信对方的时候,其实是在怀疑自己的中肯。
明天天亮,我们就会在北方,过一个在列车上的小年夜。
……信任,让一切人事都能简单相处。
列车上的二十七小时难熬的过去了,终于退乘咯,我们又有四天的休假时间啦!
按照约定,我们分工分头行事,为方师傅操办生日。
我和魏越姐,去订取生日蛋糕;
方师傅、雪梅、邱健和高一朗,去菜市场,购买食材!
彭贤光、刘勇和顾燕春,留在住处准备好现场!
一路上听着魏越姐说:“今年是我参加的第三个春运,有你们帮忙,就不觉得自己是留守者”。
葵旭:“是吗?”
魏越:“以前春运,没什么愉悦的味道,两眼,看着人家赶火车回家团聚,自己只能留守岗位!”
葵旭:“我们来了,是不是给你带来喜兴的味道啊?”
魏越:“有些吧!”
魏越:“你们来了,分担一下劳务强度,陪我们聊天,这样就不觉得枯燥寡味。”
葵旭:“哈、哈,没想过,我们除了会搞卫生,还会逗人开心啊!”
魏越:“你们学生,没过多的社会烦恼,简单,开朗,自然给我们轻松的愉悦感!”
魏越:“等你毕业出来工作,体会到社会的复杂,自然会像我们那样,少不了一些烦恼!”
葵旭:“是吗?我们没去想这些……”
魏越:“当然了,自然而然的……”
说罢,就来到“香味西饼店”,和店员唠叨几句,付费后离开,原路返回。
我抱着蛋糕,继续聊着来时的话题,聆听魏越姐的心声,看她的微笑与默然。
魏越:“葵旭,你师傅生日,得好好表现一番哦!”
葵旭:“为什么,这么说啊?”
葵旭:“你不会是想,让我对师傅示好吧?”
魏越:“小子,你想过、想多了!”
葵旭:“我、神色顿时茫然……”
葵旭:“我、微笑。”
魏越:“方师傅对你好,确实是对你有好感,原因是你为人简单,做事诚恳。”
魏越:“像你喊我帅哥,我喊你美女一样,交往来得简单自在,受有乐意感”
魏越:“女人喜欢一件事,一个人,横了心,就很容易迷失方向!”
魏越:“葵旭,你有听我说吗?”
葵旭:“啊……,有听呢!”
此处,遇到这样的问话,已经茫然的我,开始失措。
魏越:“你小子,得留个心眼,方师傅对你的好感,别都包揽了。”
葵旭:“我、微笑,同时从茫然中明白,魏越姐所说事情的重点。”
葵旭:“魏越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提醒……”
魏越:“美女,一点就明,果然不凡啊!”
葵旭:“哈、哈,还不是跟帅哥谈话,投机,有默契罢了!”
……,有些故事,会因遇到对的人群,才会摩擦出暖心的回忆。
葵旭:“你又怎么一下子,变得可以理解别人的体会呢?”
回到方师傅楼下,见二楼阳台抽着烟的邱健和彭贤光,正想打招呼……
彭贤光:“这不是、葵瓜子吗!回来啦?—嗓门洪亮。”
显然,大家都回来了!
我抱着蛋糕,上楼梯,却感觉不自在……,魏越姐的提醒,起药效了!
顾燕春:“魏越姐、葵旭,回来啦喽~”
方师傅:“徒弟、回来啦!”
她很高兴,面带愉悦的—微笑;我含着微笑,表示了回答。
进了门,直走餐桌,慢慢放下蛋糕,一气呵成!
魏越:“我能帮忙做些什么?”
刘勇在厨房探出头,回答道:“过来把萝卜洗干净,切块!”
刘勇是我的校友,魏越姐的徒弟,彭贤光也是她的徒弟。
彭贤光和邱健是一路的,都是小说控,区别是他不嫉妒刘勇。
或许,t126列车,就只有五号和六号车的徒弟,才会天天喊师傅的……
哦,错了,还有八号车的肖云飞,会喊付师傅。
因我们天天粘着,给其他成员的错觉,便是我们在谈感情了。
其实不然,我们仅仅是师徒,仅仅是因工作习惯而一起。
凭眼前一起的资格,我也不过是路过而已,凭啥得到眼前一位恭维的女人、芳心。
我疑惑自己所思量的目的,是否为了树立谨慎的态度,还是在澄清这事态的立场。
魏越姐的提醒,起了药效,居然还会上头!
葵旭:“我、微笑。”
潘雪梅:“邱健,烟抽完了没有?还不过来帮忙,想找抽啊?”
雪梅说罢,见邱健动手灭了烟头,应道:“就来”。
从厨房把洗干净的鸡翅,牛肉块,鱼蛋,牛肉丸,豆腐干,香肠,萝卜块,大白菜端到餐桌,准备做成串串。
厨房里头,刘勇忙着熬煮汤底,高一朗在搞他的生鱼片……
其他人,都集中到餐桌前,拿着竹签把食材,做成牛肉串、鱼蛋串、萝卜串……
彭贤光拿起两颗鱼蛋,阴着脸:“邱健,这是你两颗小蛋蛋,我要、串咯—”
雪梅配合作乐,暗地用力捏了邱健一把。
邱健:“—哎呀!”。
小小的客厅瞬间充满了笑声……
彭贤光直拍大腿,冲天大笑。
方师傅:“甜甜的微笑……”
刘勇:“哈、哈,……太伤蛋了!”
我、微笑。
邱健:“—你妹,捏我干嘛,疼死人啊!”
邱健两眼瞪着雪梅。
潘雪梅:“你是我哥,我是‘你妹’,不捏你,我还敢捏谁啊!”
郭悠:“邱健平时凶我,就应该捏死他……”
话未毕……
邱健把一个鱼蛋扔到郭悠胸前,怎么啦,不服?
……,事情突如其来!
邱健:“—哎哟,妈的!”。
雪梅又用力捏了邱健一把,不服怎么的?
顾燕春:“邱健,你就省省啦,怎么不看看你旁边坐的人是谁!”
魏越:“就是嘛!我们六号车的老大,不是吃素的……”
邱健侧视雪梅,示意他现在不是滋味,而雪梅就拿着竹签,在他面前摇晃,也在示意她不退让。
高一朗:“潘师傅,你怎么老欺负老邱呢?怎不能温柔点……”
雪梅把目光转移到高一朗脸上,然后摆了一副蔑视的表情。
现场气氛开始僵硬的时候,彭贤光拿起一根香肠,扬言—邱健同志,我可不会手软的噢……
邱健知道抬雪梅的杆,是不可能公平相处的!又见彭贤光拿起香肠使坏,便马上起身,换了位置。
小小的客厅又瞬间充满了笑声……
彭贤光不拍大腿了,而冲着邱健走过去,拍打他的肩膀。
彭贤光:“邱健,这根玩意还给你,好好保管,别让它随意出来溜……”
邱健:“你妹……”,然后翻了彭贤光和雪梅的白眼。
邱健坐在雪梅对面,郭悠身边,现场就缓和许多。
彭、邱两同学的举动,令现场有了意外惊喜,而我们彼此都看到对方脸上的红熏,比平日的略显红。
我们的年龄处于清楚而羞涩的阶段,大家懂蛋蛋和香肠的寓意,就像魏越姐今天跟我说的那番话语,我只知道大概,却还没明白到“过来人”的真意。
一边打打闹闹,一边串串食材,……眨眼的功夫,大食会就开场咯!
围在餐桌前,我们拿起喜欢的串串下锅,等几分钟,就进了各自的嘴巴;有喊烫的,有喊辣的,还有喊你妹的……
“喊你妹的”,自然还是邱健,……邱健放下锅的牛肉串,进了雪梅的碗里!
等我们吃得喜兴时,方师傅男朋友打来的电话,便起身接电话,她男朋友在阜阳车队,发车时间和退乘时间,都和师傅错开来的。
环视四周,我懵懂中想明白“过来人”的另一个含义。
每个人回到家,面朝四壁总会有孤单的时候,所以每个人都需要一个陪伴自己的人,或许这就是生活吧!
瓜子,你想什么啦?—雪梅不怀好意的问我!
葵旭:“没想什么啊!”
郭悠:“邱健,—看,你的蛋滚了(沸水中的鱼蛋)。”
小小的客厅瞬间又充满了笑声……,而我没有随着大家的节奏去微笑。
小伙在餐桌前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而师傅还在阳台上聊天。
看着大伙嘻嘻哈哈的作乐,我慢慢意识到内心开始疑虑。
—直到关了灯,唱起祝福师傅生日快乐的歌,才明白自己的确跟随了内心的好感,才主动花钱买蛋糕的,就像魏越姐说的那番话语:“你小子,得留个心眼,方师傅对你的好感,别都包揽了。”
哈,其实我不必强调内心的好意,不必过分地对眼前的女人出奇的好。
谁说得清楚,当越过“师傅”和“徒弟”恭维的称谓,或许就会改口称呼对方。
方师傅送走我们几个同学,然后和魏越姐、雪梅回到住处。
我们同学几人,徒步车辆段公寓,路上依旧打打闹闹!
我的内心,依旧很平静,然而只是暂时的。
邱健:“瓜子,问你一句,你喜欢师傅吗?”
彭贤光:“是哦,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人家?”
高一朗:“老葵,老实交代……”
顾燕春:“不会是真的吧?”
郭悠:“嘻嘻……,旭哥,说吧!”
刘勇搭着我的肩膀,直来一句:“说吧?”
那里有啊,你们想多了,我老葵、不还是个学生吗!?
邱健:“不可能,你小子老跟师傅贴那么近!”
彭贤光:“就是嘛,天天贴着屁股……”
刘勇、箍了一下我的脖子,不就喜欢吗?干嘛不敢直说,又不是坏事!
郭悠:“是嘛、是嘛,说说而已。”
彭贤光向我靠来,一手搭在刘勇搭在我肩膀的手上,又箍了一下我的脖子……
邱健跟高一朗说,老葵、肯定喜欢方师傅。
他们俩的眼神和态度,不一般。
郭悠追问邱健,怎么的不一样?
邱健:“就平时方师傅对我的态度压根就不一样,我靠近不了师傅,而老葵平时都可以脸贴脸的。”
邱健:“师傅平时看老葵就微笑的,看我就有点凶巴巴的。”
高一朗接着道,是啊,平时潘雪梅都提老葵,肯定和方伊那好上了!还经常说老葵,怎么滴对师傅好……
……我天大的冤啊!师傅你来解救徒儿吧、紧箍咒又收紧了!
我眼看大伙都向我靠拢,就知道他们好奇的心,无法满足。
先放开我!……彭贤光和刘勇都收回了手。
葵旭:“我是喜欢方师傅,因为她是我师父……”
我的话音未毕……
邱健:“不可能?”
郭悠:“就是,就是……”
彭贤光又向我靠来,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又箍了一下我的脖子……,说!”
真的,你们不信可以当面问方师傅,我老葵,对谁都一样好的啦!
葵旭:“你们真的想过头了!”
顾燕春:“鬼才信你啊,大家都看在眼里了,你们那么亲密的。”
我终于憋不住感叹道:“我天大的冤啊!师傅你来解救徒儿吧!”
彭贤光箍了、又箍我的脖子……
我知道这个话题,在还回车辆段这段路上,是不可能撇开不谈的。
一路上,同学们的议论声,就像一群苍蝇在飞舞!
不管他们怎么质问,我的唯一回答是喜欢,因为“师傅”和“徒弟”,都是一个恭维的名称!
当天晚上的话题,在我睡着以前,都没有离开过路上那段。
一月份的冬天,在广东冷空气来临的时候,格外显冷。
我闭着眼睛,慢慢睡着,醒来后,不但不知道熟睡那时,同学们聊了什么,而且还不知道一年后,我还会回到这里?
也许我会在两个不同的夜晚,做同一个梦。
又或者,因为今晚的话题,我在后来的乘务日子里,很小主动说话,还刻意回避方师傅。
明天醒来,或许不再喜欢曾经喜欢的人,但我不会忘记记忆里的感觉。
我记得,那年是二零零九年一月十八日,小年夜!
当时,芳龄二十二岁的我,怎么明白这句话:“可是你还是得找女朋友,而且或许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假如喜欢和爱,都只有选择唯一。
那我们为何单思自问:“一个人,一辈子,会喜欢多小人,爱多小人?”
承担起生活的责任,当现实生活要你的心,决定只能爱一个人,除爱人以外,不得有其他内心之人?
你说:“什么叫喜欢?什么又叫爱呢?”
后来的故事,当我还是一个学生的时候,又怎能去预测?
直到那么一天来临之际,我不禁感叹:“从前,心里有人的时候,去和别人相亲,发现自己很难接受对方!”
再后来也出现这么一天:“现在心里没人了,却发现自己面对相亲的那个她,再没有以前的顾虑和排斥感!”
很多人,出现在我们身边,真的是缘分安排的!
倘若彼此没伤害对方,很多记忆又怎能用一句话来欺骗自己:“我不喜欢了,我不爱了?
我深深明了,喜欢是爱的影子,当时间把喜欢也冲淡的时候,我们的记忆就会把曾喜欢的一切标记为有感觉的,什么感觉?或者每个人心里应该明晓吧。”
也许,人一辈子会喜欢很多人,其实不用刻意去忘,记忆是抹不去的。
—唉,想完全忘掉一个曾经很爱的人,想必不要告诉自己要多久?
因为我们都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是自己可以不提而已。
每个“过来人”,经历过情感的变迁,他(她)们总会让你懂得:“喜欢一个人,是你的心动了情,而爱一个人,是彼此的生活相融了;对于喜欢和爱,所带来的感觉,或许言语是无法表达的……”
最、最,最后来,我毕业后,回到四川,命运再一次,故意让我遇到像方师傅一样的女人,令我迷惑在旅途上。
看不清吧?往事—
萧雨然:“如果,你曾经很爱一个人,但是你和他(她)是不能在一起的。”
萧雨然:“最后你找了另一个人,那么是不是就代表,你不爱你曾经很爱的那个人了?”
萧雨然:“如果很久之后再让你看见她,你会是种怎样的心情?”
……那年,我回到四川,跟她说了“再见”。
她曾让我抱有幻想:“若往事还能见到明天,旧梦便能成真!”
如果真有命运,那我一生的际遇,是否受成都过往的足迹影响?这些际遇,都去经历过以后,最终的影响,难道就是宿命?
一个人的宿命,事实呢?
在离开东城车队,回到学校继续学习。
在学校读书期间,我设想自己毕业后,再回到成都,回到武汉,再来一次“体会过后的归属”,让内心的种种感受,跟随现实回归生活。
事实上情难自控,而往事只能回味,当幻想不随现实回归生活,也只能自认不切实际;然而下一秒,命运安排怎样的际遇,谁能说得清楚……
成都-东城、来回,东城-成都、来回,来来回回两座城市,慢慢喜欢自己所幻想的流浪;随着列车流浪,流落远方,没有过往!
我眷念的人儿,像列车上的我,看到路旁的花。
可遇不求,我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