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英锐推开母亲的房门时,叶从露被女佣伺候着刚服用了药物,正准备卧床休息。
由于生病,佣人们得到的吩咐是不许随意惊扰,唐可心被赶出阎家的事情还没有传过来。在叶从露的印象里,自己的亲儿子自从受伤苏醒,还没有来看过自己一次,是被那个女人勾去了魂,俨然变成了一个不肖子孙。
她心里对阎英锐是有气的。
叶从露看见儿子走进来,先是一怔,接着便沉下脸去。躺在床上转过身子,背部对着阎英锐,并不说话。
女佣则端着药碗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阎英锐眼下心急如焚,根本没时间估计母亲的心思。他对着女佣皱起眉头,极为不耐烦的朝外摆了摆手,将人赶了出去。
确定房间内再无其他人,阎英锐来到叶从露床上,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妈……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叶从露实在没料到儿子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她猛地回转过头,立刻意识到什么,蹙着眉心责问道:“你要钱干什么?是不是要给那个女人花?!你的魂儿都被那个姓唐的贱女人勾去了,连妈都不顾了!……咳咳……”
听到母亲提起唐可心,一股无名怒火自阎英锐心中窜起,刚想吼,一想到自己来找母亲的目的,又立刻软了下来。
“妈,不要再提那个女人了,她已经被我赶出阎家,永远不可能在回来了。”
这句话让叶从露一惊。
“你把那个女人赶出去了?”
“对!那个贱女人,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早点赶她出去!”
阎英锐说着,忍不住咬牙切齿。
叶从露心中一喜。
“哼!你现在知道听我的了?早就告诉你那个女人不是东西,你就像被她勾了魂儿似的,连亲妈都不认了!”
面对叶从露的责问,阎英锐对起笑容,讨好似的不停的点头。
“妈,你说得对,以后儿子都听你的!”
他必须把叶从露哄高兴了,才能要出钱来。
果然叶从露很吃这一套,唇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知道就好!”
阎英锐见母亲的情绪似乎差不多了,连忙趁机会说出自己的目的。
“妈,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经过提醒,叶从露这才回想起儿子来自己房间的最初目的,仔细想想,又面露疑惑。她知道阎英锐基本是被阎钧关了禁闭,哪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你要钱干什么?”
阎英锐的眸光闪了闪。
即使是跟母亲,实话也是不能说的。
阎英锐走过来,在叶从露的床边坐下,伸手握住母亲的手,用上近乎祈求的声音,开口说道:“嗯……有点用,妈,你就借我点钱吧!我保证以后还还不行吗?”
他越是这种态度,叶从露越是起疑。
“你拿钱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说实话,我不会给的!”
她的态度严肃起来。
“妈!儿子需要钱,好不容易来求你一回,你就这么对我啊!”
阎英锐焦急起来。
“我攒点钱容易吗?不说实话我是不会给钱的!”
叶从露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立场,丝毫不为所动,大有听不到实话一切免谈的架势。
身上不舒服的感觉不断的折磨着阎英锐,下体又痒又疼,他已经在母亲面前忍的很辛苦了,才勉强控制自己,不会用手去抓。然而要钱的过程如此不顺利,眼见着一分要不出来,阎英锐简直要崩溃掉。
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决定要说实话。
“妈!”
声音里带着哭腔,嘴巴撇下来。
“那个贱……贱女人,在外面胡搞男人,染上病了,还传染给我了!”
“你说什么?!”
叶从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不是身体情况不允许,她都能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怎么会染病呢?你染了什么病?!”
“x病!”
阎英锐一撇嘴,哭了起来。
叶从露下意识的从儿子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儿子竟然得了那种脏病!堂堂阎家的少爷竟然得了那种见不得人的病!
该怎么跟阎钧交代?!
最重要的是,如果被阎钧知道,以他的脾气,阎家的财产还能有英锐的份儿吗?!
看着母亲愣愣的样子,阎英锐心里一阵惊慌,连母亲抽回手的动作都来不及计较,连忙凑上前去:“妈,救救儿子吧!救救我,给我钱,让我去治病吧!”
“你爸知道吗?!”
叶从露回过神蹙起眉心,责问着自己的儿子。
“我不敢告诉我爸,我爸会弄死我的!”
提到父亲,阎英锐心里一抖,回话的声音里都带着胆怯。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叶从露的心软了下来。
“现在和以后都不许告诉你爸!妈还有点钱,就在我梳妆台下面的保险柜里,你赶紧拿着去治病,偷偷去!”
阎英锐心里一喜,立刻点了点头,直奔保险柜去了。
——
但是,事情的进展并不如人意,阎钧还是知道了。
阎英锐治疗x病原本需要住院,因为怕阎钧起疑,只能改成每天趁阎钧待在书房里不出来的空档,定时去医院。回来的时候经常会带一堆药品,他就仿佛做贼一样,将药品藏在衣服下面,再偷偷溜进自己的房间。
这一系列的操作虽然暂时能瞒住阎钧,但却瞒不住阎家上下的佣人们。
这天,一位佣人在打扫的时候,翻出了阎英锐的诊断报告。
她一声惊叫,用消毒液将自己从上到下一顿消毒,逃似的离开了阎英锐的房间。这还不算完,冷静下来之后,这名佣人本着无私的精神,将此事告诉了阎家其他佣人。
“我跟你们说,最近可不要去二少爷的房间打扫了。要是迫不得已非要去,一定要用消毒液给自己消毒!”
看着她分外严肃的样子,激发出其他佣人的好奇,连忙纷纷问询道:“为什么?二少爷怎么了?”
女佣凑近,压低声音,十分认真的说道:“二少爷他染了脏病!就是……那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