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风便早早醒来,擦了一把脸,随即缓缓踱出房门。
此时众人大多未起,只有下人们在打扫庭院。王风信步而行,只见此处豪宅着实不小,前后数进的房屋,亭台楼榭,假山流水,曲径通幽。最妙的是还有一个小花园,此时正值春夏之交,花园中的鲜花正在怒放,姹紫嫣红,煞是好看。王风在花园中站定,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一副陶醉的样子。
此处乃是人烟密集的大城,空气的质量当然不及大山之中,但在这城中的花园中,倒也真有点闹中取静的意味。
当然因为人烟繁杂,所以此地的天地元气的浓度远远不及那些远离红尘喧嚣的深山。
王风暗暗调动了一下天地元气,仔细地感受那些细微的变化,发觉那天地元气的确不纯,中间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别的能量,而这种能量是王风所不熟悉的。只是觉得稍微的有一丝不太舒服的感觉,当然,已王风如今元婴期的修为,这种感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丝毫影响不了他对天地元气的吸收与消化。
正自陶醉间,忽然觉得有人靠近,王风不用回头就已知道是徐亮来了。王风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在那里装作十分陶醉的神态。
‘哈哈哈,王公子好兴致,这么早就一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难道是嫌我们这儿的设施简陋难以入睡吗?’
王风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徐叔说哪里话,我们修真之人修的是心性,练的是身体,对于环境如何,其实我们并不应该放在心上。所谓的修真,即是逆天而行,天道的不公与残酷尚且不惧,何况这小小的环境,岂能左右我等的心性。’
徐良微微一愣,没想到我这随便的一句话,竟然能引出这么一番耐人寻味的精辟理论,看来修行真的是看个人的悟性,我这三十多岁的人,竟然比不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怪不得山上的前辈们说我的悟性不足,只能做外门弟子,当时我也不服,心里还有一些不平衡。如今看来,确实是我的悟性问题。
徐良尴尬地一笑道;‘扯远了,扯远了。王公子不愧是名门高弟,一番言论自是使我茅塞顿开,佩服佩服。’
‘二位在议论些什么?这么地热闹,可否给我说说。’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王风二人知是苏柔到了,遂相视一笑,俱都转过身子;‘苏仙子早。’‘小柔’此时只见苏柔正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刚刚起床的苏柔,早已梳洗完毕,此时看来,则更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徐亮道;‘卑职正在聆听王公子关于修行的妙旨,这才刚到精彩处,恰好仙子驾到,就给打断了。’苏柔微微歉意道;‘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了,要不你们继续,我走开?’
徐亮忙道;‘仙子说哪里话,刚才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仙子不必当真。’
苏柔‘哦’了一声,一副释然的样子。王风淡淡地一笑;‘徐叔,小柔,你们都已来了,我们就在此地再商议片刻昨天的案情吧。’
徐亮和苏柔皆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三人就在此处讨论起昨天那件关于女童失踪与外门弟子不见的事情。
早晨的空气犹自带着昨夜露水的湿润,使人呼吸十分舒服。‘一日之计在于晨’,的确,经过一夜的梳理,几人的大脑早已去掉了昨天的浑浑噩噩,思路也更加清晰。
经过商议,三人决定分开行动,由王风和苏柔一路,再去失踪女童的人家走访,顺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而徐亮则带领手下之人,继续在附近搜索打探,期望有什么尚未发现的线索也说不定。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几人很快地拿出了方案,都有长出一口气的感觉,虽然此时还是茫无头绪,但总算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有所希望总是好的。
这时,徐亮看看天,发觉已是吃早餐的时间了,忙对王风二人充满歉意地道;‘二位,该吃早餐了,我们的议论就这么定了,吃过早餐我们即刻分头行动吧。’
王风看了苏柔一眼,见苏柔点点头,这才说道;‘有道是喧宾不夺主’‘客随主便’,我二人就谨听徐叔的安排吧。’
徐亮正色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王公子一身修为惊人,对修行的感悟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令人骄傲的成绩,我是既羡慕又嫉妒啊。’王风淡然一笑,不再说话。
吃过早餐,王风与苏柔在一名本地弟子的带领之下,找到前几日丢失女童的人家。
一家人还沉浸在走失亲人的悲伤之中,见有人来到,这才忍住心中的伤悲,忙请几人入内。王风也不推辞,随即进到屋内,只见这户人家并不富裕,三间破草房里挤着四五口人,也没什么家具。除了夫妻二人,家中尚有三四个孩童,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两三岁。
丢失的女童乃是家中的长女,已是十一二岁。在当时的环境下,十一二岁即可抵得上半个劳力,也算是家里的支柱之一。
女童的父亲又仔细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王风和苏柔都悉心地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原来事发当晚,由于白天劳作了一天,一家人早早地吃过晚饭上炕睡觉。在北方的习惯,由于冬天比较寒冷,所以都习惯睡在炕上。现在虽是初夏,但是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一家人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隐约地听见女儿轻微低叫了一声,当时夫妻二人也并未在意,以为又是哪个孩子在梦游,便没再理会。
次日一早,夫妻二人起床干活,这才发现女儿不见,当时二人以为女儿早起是去茅房,但去一看,并没有人。两人这才慌了手脚,到处寻找,却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了任何消息。但是在寻找的过程中,却也发现有许多的人家也是丢失了孩子,而且是清一色的女孩子,年龄均在十一二岁左右。
王风和苏柔又询问了孩子丢失的那天晚上,可发现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那男人仔细地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异常。忽地又说当时发现屋子的门闩好好地,并没有损坏,而且还是从里面上的,不知这算不算异常?
王风心下思索,这门是从里上的栓,而人却无缘无故地失踪,且在把人掳走时却也发出了一丝不算大的动静,这说明掳人之人是一伙身手不错的家伙,但是其手段也并不是非常高明,就从其曾将女孩弄醒或发现的事情来看,这一伙人也许并不算是专业。
事及此时,王风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遂与苏柔一起离开了这户人家。
王风与苏柔离开那户人家,径自回到徐亮的居所。这时徐亮也已回来,二人问及今天的收获,徐亮失望地摇摇头。徐亮又问王风二人的情况,二人也是一无所获。
三人顿时陷入沉默,俱都不再开口。
沉默了片刻,王风率先打破这暂时的局面,王风道;‘不如这样,既然已经丢失了这许多女童,肯定是有一个大阴谋,而我们现在是‘瞎子摸象’,根本莫不着头脑。但是我凭直觉,觉得这事还不会结束,那些人肯定还会有所行动。自今晚起,就让我做个守株待兔的人,看看到底能不能有所发现。’
二人忙问是什么计策,王风道;‘其实也没什么,从今天开始,我将神识放开,监视全城,既然他们已经开了头,我想他们绝不会就此达到目的,一定还有所行动,不怕他们有所动静,就怕他们按兵不动。只要他们一行动,就绝不会逃过我的神识。’
苏柔道;‘这样岂不是让你一人受累么,此事本与你无关,现在又只让你一个人去做这个事情,我们怎会安心呢。’
王风道;‘无妨,这只是监视,又不是和他们直接对阵,虽然展开神识查探会很累,但总比我们这样漫无目的要强得多。再说了,此事虽然和我没关系,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是有点血性的人,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苏柔和徐亮听罢,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与其这样漫无头绪,坐着干等,不如让王风去试一试,有效果最好,如果无效,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不迟。
思及此处,苏柔微带歉意地对王风道;‘如此就劳烦风哥哥了,不过你要是发现了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我们一起追查。’
王风点了点头,随即又要求徐亮为他准备一间静室,方便王风运功。徐亮答应一声,即刻吩咐手下去办。
事不宜迟,几人马上分开行动,王风进入静室行功,徐亮继续未完的事情,而苏柔则坐镇家中,静候佳音。
一天过去了,毫无异常。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正在大家按耐不住就要放弃这个计划的时候,忽然王风察觉到一丝异常。
王风一面收回散在别处的神识,一面加强对这个突发事件的关注。忽地,王风的神识捕捉到一个异常的信息,在城的一角,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那里密谋着什么,不一会,便各人分头而行。
王风凝聚神识,继续跟踪,神识随着他们的身影一起移动。那几个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一户人家,仔细观察情形,看此户人家是否睡觉,待确认无误时,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什,口中念念有词,那物什顿时冒出一缕青烟,钻入屋子,消失不见。
又等了一会,见再无动静,便用一件奇形怪状的东西,插入门中,‘蹦’地一声,门应声而开。几人忙闪身进屋,一阵悉悉索索之后,才看见有一人背上背了一个麻袋,闪身出来。
几人一会面,相互点点头,这才一溜烟地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