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当梁少已经把那个疯女人给忘了的时候,却接到了疯人院的来电:“梁少,大事不好了,那个疯女人,她是…是hiv疑似病人!”
梁少心里咯噔一声:怪不得那个疯女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怪不得她巴不得别人上她,怪不得她说:“你们这样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原来早有预谋!黑白两道通吃的梁少,竟被一个女人给耍了!他气愤的一拳捶上面前的办公桌:那个疯女人,果然是疯了!她想要整个a市给她陪葬!
一干手下被自家老大吓了一跳。见自家老大神情十分严肃,似乎出了大事,纷纷大气都不敢出。
梁少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咬牙切齿的开口:“彻底检查,务必要确诊!”
放下电话,他立马吩咐身边的人:“查一下那个疯女人都跟哪些人发生过关系,把那些人隔离起来!”那十几个老男人是务必要隔离的,还有…还有宋祁!想到这个,梁少心里咯噔一沉,随即愤怒得想把那个疯女人碎尸万段!他从未见过如此狠毒的女人,简直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最近,颂科上下都感受得到boss似乎心情不错,大概是喜得贵子的缘故。几位老总里,宋祁是最早结婚,最早当爸爸的,这着实让一帮单身女青年心碎了一把,又着实让其他几位老总狠狠嫉妒了一把。
而实际上,宋祁最近心情好,是因为他终于慢慢放下了那件不堪的事情。这都归功于他的小娇妻,是她以宽厚的胸怀接纳了他。她明明白白的表示了对他的依赖,让他有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而他,也离不开她。那已经发生的不堪,他现在想起来,心里依然会遗憾,但是,却再也不会因为那已经发生的错误,而错过当下的幸福。他和她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可以好好相爱,好好陪伴,那些遗憾,就当作是让彼此更加信任的考验吧。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就像断臂的维纳斯女神像,唯有残缺和遗憾,才成其不朽。
但梁少的一通电话,却让已经释然的宋祁再次陷入困境。
“兄弟,那个女人是…疑似hiv病例。你可能需要去做个彻底的检查。”低沉的声音,无奈而沉重。
宋祁拿电话的手一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苍白如纸。他的人生才刚刚圆满,有妻有子,现在幸福就要结束了吗?那件不堪的事情,他好不容易释怀了,却注定无法摆脱么?
梁少久久得不到宋祁的回应,有点担心:“啊祁?阿祁?”
宋祁深呼吸了下,疲惫不堪的闭上眼睛:“你帮我安排吧。”说完,挂断了电话,他似乎再也没有心力去面对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五雷轰顶,即将毁灭他的一切。
整个人瘫在办公椅里,在宋祁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从未如此挫败恐惧过。原来不堪和遗憾以外,还有更糟糕的绝望。
他突然无比的想念他的妻子。他本以为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和她相知相守。未来的几十年,他要和她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一起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恋爱结婚,一起含怡弄孙,一起白发苍苍牵手散步…
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宋祁颤抖着拨了快捷键。音乐声响起,他突然迫不急待的想听到她的声音。
音乐响了几句,就被接起,严绪略带着起床气的声音传来:“喂~老公啊~”带着几分慵懒,还有他想念的无赖劲。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他却忍不住红了眼眶,久久地说不出话来。思念,无预兆的泛滥。他突然迫不急待的想见她,想抱一抱她。
严绪得不到回应,开始催促他:“喂~老公啊~怎么不说话?喂~喂~喂”
她可真没耐性!想像着那头的她拿着电话微微不耐烦,还有几分无赖的样子,他心中的焦躁稍稍缓解。深呼吸,扯出一个笑,低低开口:“刚起床?”尽量维持平静的声音,不让她觉察到他的异样。
“嗯,陪宝宝一起睡了会儿。”无可挑剔的理由,理直气壮。
他无奈:这人耍赖的本事真是日益见长啊!
那头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严绪“呀”的一声,似乎是丢下了电话,哄宝宝去了。电话里传来她柔柔哄宝宝的声音:“乖啊,宝宝不哭啊~妈妈在呢~”他心中的焦躁神奇的被熨贴,想见她的渴望更加剧。他一秒也不能等了。
于是,颂科不少人亲眼目睹:一向爱岗敬业的boss,一句话都没有丢下,边接电话边神色匆匆的出了颂科。这是boss带头翘班的节奏么?
到了车上,宋祁把电话调到扩音状态。那头孩子的哭声已经渐渐止住了。她似在做鬼脸,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宝宝被逗得咯咯笑着。他也不由得扬起了嘴角,心中泛起暖意。可是,下一刻,心中泛起涩意,这样的温暖,他也许无力守护了。如果真到那样的地步,他弱小的妻儿该怎么办?即便是之前颂科快完蛋了,他也从未像这一刻般绝望无助。
被遗忘的电话,在这一刻,突然被接起,她温柔的声音传来,如一棵救命稻草:“老公,你还在听吗?”
他平静了下呼吸:“我在~”
她似乎把电话凑近了宝宝,宝宝咯咯的笑声更加清晰的传来。天使一般,带着神奇的治愈力。他开车的速度微微加快,现在,他急需被治愈。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她偶尔问他一句呕:你还在不在?确认他在,她就继续逗着宝宝。在咿咿呀呀的声音中,他离他们越来越近,焦躁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严绪一直在逗着宝宝,病房门突然就打开了。一直在电话那端的人,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严绪不可置信的揉一揉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宝宝躺在他的小床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垂涎三尺的模样,朝宋祁咯咯的笑着。
宋祁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开,伸出手把他抱了起来:“我想他了~”
严绪看着他神情款款的注视着宝宝的模样,都忍不住有点嫉妒了。他说想他了,而不是想她了,她忍不住怨念:“你现在眼里只有宝宝,都没有我了。”
他忍不住失笑:“怎么会!”他疼爱他,也只是因为他是她为他生的啊。宝宝太小,身体软趴趴的,他得用双手抱着他,所以抽不出手来抱她。
她撇撇嘴,抱着双手,做潇洒状:“会不会都没关系了,反正我也跟你一样,眼里只有他了。”
宋祁嘴角的笑容更大,无奈的看她。叹了口气,把宝宝放回小床上,转身,把赌气的人搂进怀里:“多大的人了!嗯?还吃宝宝的醋~”他揉着她的软发,语气宠溺。
她嘴硬,死不承认:“我才没有吃醋,谁稀罕啊!我眼里现在只有宝宝。”
他无奈妥协:“好了,你没吃醋,是我吃醋,行了没。你眼里只能有我,不准有其他人,就算是宝宝也不行~”
她稍稍满意了,不忘反击他:“多大的人了,还吃孩子的醋,真是!”鄙夷的语气。
他无奈不已,只希望宝宝不要遗传到她这份无赖吧。可事实证明,日后他家宝宝不仅继承了这份无赖,还大大的发扬光大了,这是后话了。
宋祁并没有呆多久,方霖的电话就杀过来了。“你竟然翘班!把客户全都丢给我!兄弟我还没娶老婆呢!你想我过劳死吗!”气急败坏,隔着电话,宋祁都感受到了他熊熊的怒火。
宋祁轻飘飘的回了他一句:“突然想念儿子了。”无比理直气壮,所以,日后,小小宋的无赖是遗传自爸爸,还是妈妈,还有待商榷。
方霖同志不例外的被打击到了。结婚了了不起啊!有儿子了不起啊!见天的打击咱这群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单身青年!实在是可恶之极!方霖同志愤愤的甩了电话。
宋祁勾起嘴角,又抱了抱妻子:“我要回去上班了。”
严绪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瓮声瓮气的回答:“好吧,那你回去吧!”双手却紧紧的环着他不放。
宋祁无奈:这让他怎么走?“我今天一定准时下班,你好好休息。嗯?”
“嗯!好。”她终于放开他,却一脸不情愿。他想像往常一样亲吻她,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有一瞬间的黯淡。叹了口气,改成捏了捏她的脸,又看了眼儿子。儿子黑溜溜的眼睛,也正好看向他,然后,吐口水,咯咯笑开。他也不自觉地的跟着笑开。
咬咬牙,拔腿离开了病房。再呆下去,真的把翘班进行到底了,那样,方霖大概会拿刀直接杀过来。
也许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糟糕,想他宋祁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一直正直努力的生活着,老天应该不会这样残酷的对待他吧。他突然的就想到了他和她分开的那四年,追悔莫及。人生苦短,我们总以为时间很多,却没想过生命这般脆弱,明天,我们也许就不在了。所以,在可以好好相爱的时候,就尽情去爱吧,我们其实没有多少明天可以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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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又更晚了,明天会多更的,以期争取各位的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