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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水月庵玉竹夫人(1 / 1)

第四章:水月庵玉竹夫人

“眼盲不会死人。”

“四方城外,金镶玉竹。”

她的话到底有什么含义。

天弃仰望群星,说不明道不白回想这句话时的一种焦躁与不安。

“是她将有磨难了吗?”朱椅转辙,便要向那紫竹林去。

紫竹林在望,可是却看到了本不应该看见的人做他本不应该做的事。

石憬匆匆带着一胖一瘦二位女扮男装的姑娘转了过去,显是看见他而躲。“那人不是石憬吗?他又在做什么坏事?”易山道。

“紫竹林就在眼前,可是却不能进去,因为目前有比这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转眼瞥见几竿玉竹,在那山顶之上,一座庙宇之前,一块大石之侧,老僧俨然而立。

天弃心中一震:这几竿玉竹,其中必有故事。

易山应声,辗转又回到了四方城,在枫林名义下一间客栈之外,那胖女子仓惶逃出。

“姑娘别怕,公子会救她的。”原来,那瘦女子被下了迷药。

金丝一弹,破窗而入,石憬正瞧着满头秀发垂散的女子,口溜痰液。忽然脸上一痛,左面顿时淤青发肿。

石憬破口大骂,推门道:“是谁坏我好事?”

然后他就看见了朱椅,和刚才逃出去的胖女子,胖女子没有喝酒也不会武功,不过他有一双最会跑的腿。“又是你这个残……”

废字还未说出口,石憬不防被一股大力甩出门外,心中大骇,他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回头看着这个残废,发觉自己正狼狈的趴在这个残废身后,而他连这个残废用的什么招式都没看清楚。此时守卫人听得动静忙敢来,“给我杀了他。”石憬爬起道。

十几人将天弃围住,此时天弃背对众人,手中已执有玉箫,轻声吹奏。而声音确如空谷回绕,惊动了半个四方城。同时易山上前两步与那几十人交起手来,胖姑娘忙进屋去看那女子,那女子已在箫声中缓缓醒转。

“都住手!”声如霹雳,震得人人耳鼓作响。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停下手来,正是石破天到了,石憬立于一旁默然无语小退了两步。

石破天见他如此,再看朱椅白衣已知晓了七八分,心下却恨自己的儿子,病才刚刚好,就又做错事。“小儿尚且……”

那女子刚从屋内出来,手按额头似头晕,胖女子向天弃微微一笑以作答谢,天弃点头回应。易山将天弃转过身来,正对石破天:“庄主没忘了当初的约定吧?”

“不敢。”

“方才撞见令公子蓄意为恶,可是坏了我的规矩。”

石破天道:“还请少侠手下留情。”天弃不语。

天弃不语有人要语了,语气还十分不平:“留什么情?若是我们公……子方才。你们谁能当得起这个责任?这位公子不要留情。”

前一个公子说的是他正扶着的男装散发女子,后一个公子则指的是赛华佗独孤天弃。

石破天眼见不成,拔剑道:“我愿用自己的命换他一命!”

天弃一声叹息,指尖微动,击落长剑:“庄主何必心急,要饶他也不是不可以。”

石破天大喜,但听得后面言语又有些担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此时忽听有人呵道:“禁卫军奉命搜寻。”

胖女子大喜叫道:“胡将军!”只听脚步声声沉重而整齐,那胡将军带领一对人进来。略观察了一番,对那女子道:“参见长公主!”

随即吩咐一人道:“回去向城主复命。”

所有人大惊,原来是公主。天弃也是一惊,却与旁人不同,今日她救下的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胖女子将事情说给胡将军,胡将军上前一步道:“来人!把石憬抓起来!”

天弃手陡起落间将禁卫军尽数逼开。

胡将军虽愠不怒道:“这位少侠,多谢少侠救下公主,我一定会去禀告城主,给少侠赏赐,高官厚禄一定不缺。这位枫林少庄主冒犯的是当今长公主,胡某必须带他回去,这件事少侠可以收手了。”

天弃冷笑道:“我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更不需要欧阳飞鹰的任何赏赐!”

长公主欧阳盈盈此时面色有些好转。听得这话又气得铁青:“你敢直呼我父亲名讳?”

“是又如何!”

“我父王善行天下,哪里有得罪过你?你……”她已气的说不出话来,却被天弃冷声打断。

“善行天下?”天弃语中说不出的讥诮:“你回去问问你母亲二十多年前他做过什么亏心事!”

石憬见机欲逃,天弃怎会令他逃脱?手腕数翻,在他任督二脉要穴数点,应着石憬尖声大叫。

石憬倒在地上大声的嚎叫,与他们五个枫林下属相差实在太远。石破天抱起儿子,任督二脉联络全身经脉,气机阻断,这一身武功便是不能运用了,而自身所储真气,也已尽数化去。“经脉已断,但与常人无异,绝不可以再习内功。若强习内功,或运气机,定会气海疼痛,重则身亡。”

“多谢赛华佗手下留情。”便要带着众人回分舵去。

胡将军看出这白衣人废了他的武功,但这事毕竟与公主有关,他怎肯放过?手一挥,一队士兵得命便去围阻。石破天右手握着长剑左手扶着石憬,使一招分花拂柳刺向诸人,眼前便开出一条路来,携着石憬展开轻功离去。枫林之人,向来训练有素,剩下的几名枫林好手与禁卫军斗得几回合,纷纷择路而逃。如此一来枫林分舵的镖局在四方城怕是呆不住了。

公主则气急道:“你站起来!在本公主面前,还要摆架子!”

天弃冷笑一声,嘲讽道:“摆架子,我成为如今情形,而你却站在那里!你享受荣华富贵,我天弃不在乎,像你被宠在锦衣玉食的温润窝里,怎能想得到民生疾苦!”

“这位公子,请你不要再说城主了,公主虽然尊贵,但她的内心却只是向往着平常人家父母团聚……”

“皇城的人,都这么没有规矩?你家主子都没开口,一个小小的婢人,却来跟我说话!”

“我爹光明磊落,你别诬赖他。”盈盈公主气淤胸口,脸色都有些铁青。

“我诬赖他?”天弃冷笑:“看你也不过是及笄之年,在你生前他做得多少亏心事,只是你这做女儿的不知道罢了!”

“胡将军,给我拿下他!”

“是!”几十人又将围将上来。天弃不过手腕数翻,诸人重心失衡,都倒在地上,却是没有受伤,被点了穴道,全身酸麻,一时难以起身。

冷冷的看了一眼盈盈公主,抬手示意易山离开。

公主气急道:“站住!”

正要追来,无奈那药力太厉害,上前一步就栽倒在地。

胖女子忙扶起。“公主。”

“小翠,我跟他有什么仇,他要如此对我?”

小翠皱皱眉道:“仇倒是没有,好像还有点恩。”

盈盈公主道:“本姑娘用不着他相救,胡将军这不是赶来了吗?”又大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小翠给我追。”

“啊?公主。我不会武功啊!打不过他……天色晚的很了,不如不如我们先去水月庵?”

“找我娘?”小翠点头。

公主看着这一地人定定神道:“也好,水月庵离此不远,胡将军先回,就说我去找我娘了。”说罢就离开。能和娘在一起,好过住皇宫。

而这里除了胡将军外其余人都被这白衣人打到在地。他只好命令这些人回去,他护送公主到水月庵。

水月庵。天弃本内力深厚,虽走得远了,这三个字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易山跟踪盈盈,来到了水月庵,只是并未进去。水月庵实在是一个普通到不起眼的小庙,谁会想到堂堂的城主夫人会住在这种地方。

玉竹夫人深夜未睡,却在佛堂念经,念毕起身:“愿菩萨保佑我的儿子平安。”忽然发觉窗外有人。“谁?”那人却不言语。于是玉竹夫人便推开门走出院外。她实在美丽,仿佛就是月光。无论是推门还是出门都是那么柔和、优雅,而无奢华。

此人一身黑衣劲装蒙面,将她引出庵外到了一处密林。

“你是谁?”玉竹夫人问道。

取下面纱缓缓回身:“花伯母。”

玉竹一惊:“你是燕儿?”此人正是女神龙上官燕,正是经由天弃指点,前来水月庵,并听从吩咐蒙了面。

上官燕家遭劫难时已是五岁,略忽记得些事情。

上官燕点了点头。

“燕儿都这么大了,和你娘一模一样。”玉竹上前揽住上官燕,说罢已泪如雨下。

“伯母为何在佛堂之中?”

玉竹道:“佛陀慈悲为怀,救度众生,我也想尽自己一点力。”

“佛祖慈悲为怀……”女神龙默念这句话道:“那伯母能不能告诉我十五年前我父亲、司马叔叔他们是怎么死的?”

“你……是来问罪的。”

“不,燕儿不敢,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玉竹夫人沉吟良久:“你还记得那块玉玺吗?那就是我刻的。”

“伯母号称巧手,自然……”

“你难道不奇怪吗?这传国玉玺,为何我要亲自刻它?”

“伯母是说……”

“你若想知道当年的事,就去仔细看看那块玉玺。”

忽然女神龙觉察密林深处有人,有杀气。

她刚欲动,便耳边听得耳边一个声音道:“姑娘放心,那人不足为虑。”

再听如风吹树叶般的瑟瑟声,是另一人追那人而去。

好厉害的传音入密,女神龙暗道。正是天弃,而她却不能知道天弃现藏身何处。

“燕儿怎么了?”

“没什么。”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要走了。”

“伯母,你都已经说了,为何不明白的告诉我呢?”玉竹没有答话,径自离去,上官燕欲上前阻拦。

耳边天弃又道:“上官姑娘最好不要难为夫人。”语气不容质疑。

女神龙顿时觉得一双眼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若她妄动一下,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她只得目送玉竹离开,她也知道如果再问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当玉竹消失在视线,这种不适感也忽然消失。

月光洒满,小溪披着轻纱,细细的流淌;箫声和着月色,显得那么凄凉。

玉竹夫人在溪边停下脚来,柔和的月光下,显见她沧桑的容颜,岁月的痕迹尤为明显。眼里满是常人不及的平淡,灰白的长衫整洁肃静,仿佛没有任何事能使她动容。

此时他正注目着眼见的白衣男子,玉箫、朱椅、朱记、腿残。尤其是他的眼神,仿佛整个世界都不能安慰他的悲伤。

玉箫收起,他收回沉思,同样向她看来,霎时间悲伤不再,眼中透露出不解和冷漠,心下却是异常激动。一丝淡淡的关怀,耳边早已听不到溪水声。这就是她的母亲,看起来那么慈和、谈定、从容。

“公子……的箫声很是凄凉。”语气平和而略带关心,她一定是个好母亲。天弃竟有些感动,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冷漠。而多年的怨气竟然化作了虚无,顷刻间荡然无存。内心却如奔腾的大海,管不住身子竟微微颤抖。本来有许多质问母亲的话语,一句也问不出来。

天弃身体微倾:“打扰夫人,还请见谅。”他很谦逊。

还是玉竹夫人先笑了:“后来为客,路经此地,倒是我打扰了公子的雅兴。”

天弃微微一笑:“夫人深夜何故在此?”

“哦,我久居庵中,从不出门,今日与一位故友相逢,一席谈罢,竟是迷了回去的路了。”

“夫人本是这城中之人,就算不常出门也不该迷路呀?”

玉竹夫人淡然一笑:“公子见笑了。”她不愿再说,天弃却猜得出来,她母亲和他的父亲并不和,甚至于限制了她的自由。

“如此,不如晚辈送您回去如何?”

“如此,劳烦公子了。”

“佛家讲随缘度人,何况今日本是小事,这也是我所能做到的,没什么劳烦不劳烦。”

“公子也懂得佛理?”

“略有涉及。”

“听说公子医术颇是了得,又能通晓佛理那当真是可喜之事,百姓之福。”想必是盈盈告诉她的。虽然天弃应该问一问玉竹夫人是怎么知道他医术了得。可是他没问,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些细节越是不问,越能给玉竹夫人留下猜测的痕迹。

“夫人过奖了。”

“公子既然医术高明,为何却不能将这腿疾治好?”

天弃心中一伤只敷衍道:“医者难自医。”她已经开始问他的身世了,虽然她没有明说。天弃眼中显出难见的一丝柔和。易山就在附近,他追那人已经回来,那人直向皇宫方向,知多半是欧阳飞鹰的人。易山心挂公子,于是折了回来。眼见公子这般模样以为已经和母亲相认,心底也是高兴,他高兴就会显在脸上。

“未知公子府上何处?姓什么?”

易山上前来道:“公子名叫欧阳……”。如同一泓秋水忽然微波惊起,急忙伸手按住易山檀中,并注入内力使他不能再说下去。然后恍然道:“晚辈姓欧名阳,父母是边关塞外的平常人家。”

玉竹哦了一声:“好像欧姓并不多见?”

天弃道:“欧侯、欧阳、欧、阳、还有欧字的左半部分区(欧、阴平)本是同宗。源于姒姓,越王无疆的次子蹄被楚王封于乌程欧余山的南部,世以山南为阳,称欧阳亭侯。无疆的支庶子孙,以封地山名和封爵名为姓氏,形成了欧、欧阳、欧侯三个姓氏,春秋时期的名匠欧冶子就姓欧。”这番话岔开了心中慌乱,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不要易山说下去。而其实,竟是太过后知后觉:如果身份公布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对自己的母亲还存有这份难以预料的亲近感。

“哦,原来这个字也念区ou。”

“嗯,汉朝富商欧安,乐善好施,深得人们尊敬,汉景帝很赏识他的为人。一日,汉景帝对他说:‘卿才德兼备,何欠之有,应去欠为区。’于是便有了区姓。”一半全是敷衍之言。

“公子博学。”

“不过是自身姓得这个姓氏,一日好奇,便去查阅了一番。”再看夫人神色颇为失落试探问道:“只是夫人,为何神伤?”

玉竹冲他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位故人罢了。”

再不言语。

也许今夜已露出破绽,她的女儿会不会告诉他的江湖中所用姓名?

天弃心下有些暖意:“未知夫人这位故人是?”但多次都未问出口。

又行了几步。忽听有人道:“娘!娘你在哪里?”

“盈盈!”

盈盈跑来喊了声娘,见天弃在侧,不悦道:“怎么又是你。”

“你们见过面?”玉竹应该已经知道他们见过面。

天弃先前听得盈盈喊了声娘,几近失神,此时方道:“一面之缘。”平常他思虑都极其周密,此刻却如同一张白纸,勉强画上几点符号,勾勒出一幅淡然山水,脸色已微微泛白。易山见公子发病时,都是唇色墨红,还未见此时泛白之色。心下不禁有些担忧:“公子”。天弃不及理他,盈盈便开口道:

“谁跟你认识,深更半夜你把我娘叫出来做什么?是不是想报复我!”凶神恶煞般的盘问。

“我并不知这位夫人是公主的母亲,何谈报复!”

“哼!都说赛华佗无事不知,也许你用什么下三滥的方法得知也不为怪!”

易山见她如此无礼,上前抓住盈盈手腕道:“嘴里放干净点!”

盈盈吃痛叫道:“娘。”天弃示意易山放手,对玉竹道:“既然公主来了,我也就不送了,夫人……慢走。”

“盈盈从小娇纵,还望公子海涵。”一阵沉默,唯有四目相对。

“是他先侮辱我在先,还说我爹……”爹字说了个头。天弃接口道:“你贵为公主,却总用些小人心思度人,难道这也是跟你父亲学来的吗?”盈盈气急上前来正要理论。却被玉竹拉住道:“不得无礼。”

“娘!你没听见他……?”

原来方才天弃以传音入密与盈盈说话,玉竹夫人却未听到。天弃不待多留,向玉竹做了道别的姿势。

易山将朱椅轻转,玉竹微笑着携盈盈回去。

一路上盈盈怒气未消,时不时发脾气,玉竹则笑着安慰。天弃驻足望天,说不尽的怅然。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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