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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上有鱼、蓬莱仙曲(1 / 1)

第二十章:天上有鱼、蓬莱仙曲

往蓬莱的路不及天山远,但一行人即不骑马也不坐车,行程反而慢得多。六个人又不是游山玩水,闷坏了盈盈,越往南气后便越暖和些。虽然只是些微差别,但对于常年在北的人来说,这就很暖和了。

盈盈生在四方城又不曾远行,是以见了任何事都觉得新鲜。看起来那个拜月脾气蛮大,却对她的无知总是哼一声了事。

鬼见愁上官燕各怀心事,对她也不置可否,天弃只是笑笑,盈盈不是公主的样子使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十分讨厌这个妹妹。只有易山偶尔说说:这不是昙花那不是含羞草。而最令他好笑的还在后头,按下不讲。

且说现下行到一条路旁,盈盈实在累的可以,她从没走过这么长的路,坐在路边不走了,易山上前道:“已经不远了,你一个公主就地而坐成什么样子!”

盈盈蛮有道理:“人人都有两条腿,谁规定公主就不能这样坐了?”

易山不善言语,盈盈也说的没错,只是觉得哪里不妥,只好闷着。

“你真不打算走了么?”天弃问道。

一路盈盈对天弃又有了好感,僻如他大方体贴思虑周密。而她也常常迷茫,天弃对她分明冷淡,但处处却可以安心。她认真答道:“我真的累了,而且现在也该进食了。”她指指日头。

“欧阳飞鹰的女儿娇生惯养,一日三餐少一顿都不行。”拜月阴声道。

盈盈大怒,虽然她与父亲不和,但却忍不及旁人这样辱骂。“谁许你说我爹爹了?”

“你爹天下人都辱骂得,难道是你这所谓的公主下命令就能堵住的吗?”盈盈虽然蛮横,心地却很善良,遇到别人强势时,立刻便显出委屈之色。只你你的放不回话去。

“好了,奔行半日,大家也该歇歇脚,前面是天险没有足够精力不足以应付,就地歇脚。”天弃道。

这一行由他发起,是以众人都听他的话。“蓬莱谷就在前面,就行几步就到,这时候歇脚实在不如进谷歇脚。”说话的却是拜月。

天弃冷笑一声:“你莫忘了,这蓬莱谷就是你的阎王殿,你这么急着去,莫非是十多年前留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他这么一说鬼见愁心里嗝噔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只听天弃又道:“这蓬莱谷本身隐密,你又是如何知道只差几步就可入谷呢?”他本就是说给鬼见愁听,鬼见愁再掩饰面上也不禁生了神色。

拜月冷声道:“难道方才不是你说不远的吗?”天弃冷笑:“我是说不远,但没说几步!”不远和几步本也说不明什么,但拜月居然没有反驳。天弃怎肯给他考虑的机会:“巧的是这里离蓬来谷的入口真的就剩几步。”

听完这话鬼见愁脸色缓了过来,不理众人扶了义父到一边吃起干粮。易山取了干粮分与盈盈与女神龙,给了天弃一块,自己才去吃。

天弃却知鬼见愁心中已动,付道:鬼见愁鬼见愁,你倒底是执迷不悟还是另有打算。生伯之死……然而作为生伯,一定会告诉鬼见愁一些事情。

天弃的箫声总是凄凉的,日暮的光辉透过淡云,尊贵的金黄洒遍山谷,一坐山头天弃沐浴斜阳,尽显华贵。

他们是在昨天进入谷中的。山谷入口竟是一座大山,山脚山洞不易查觉,洞中又别有洞天。不说常人进来易迷路,就是吓也要被吓死,山洞越入腹内越是阴冷。唯洞口不深处有蝙蝠,吓得盈盈一身冷汗。

易山条侃道蝙蝠还是喜物,你不见那些陶瓷器皿等都刻画蝙蝠喻福吗?盈盈瞪他一眼忙跟紧。最先不见的是女神龙,接着是拜月父子,只剩天弃还在身旁盈盈生怕他也消失了。行了很长时间才出了洞,洞外真是别有洞天,盈盈开始相信山洞里真住着神仙。

脆竹下有湖泊,湖泊中有鸳鸯,鸳鸯钻入水下捉鱼吃。盈盈叫道:“那两只鱼好漂亮啊!”

易山望去直嘀咕这公主什么眼神,湖里虽然有鱼,但最美的应该是鸳鸯。他道:“你没看见那两只鸟吗?”

盈盈一愣:“那是鸟?”

易山也愣:“那不是鸟难道是鱼?”看着盈盈那付傻愣的情形易山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它它们?”易山指着向盈盈确认,盈盈点头后易山险些笑翻在地却没听到公主的大喝:“分明那两只鱼鸟在水里,刚才才钻出来的!”。这天下古往今来能把鸳鸯认成鱼的恐怕绝无仅有独此一人,还鱼鸟。

“天上飞的好多鱼啊!”易山抬头感慨道。盈盈却信以为真抬头望天:“哪里有鱼?”

天上有鱼在飞。

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位公主倒底是不是地球人可待研究。“人家只是认错,谁叫那两只鸟刚才一头栽进水里!”拜托,盈盈公主姑娘,它们觅食,都得“一头栽进水里”好不。那里仍有美丽的彩画般的鸳鸯成双,水波一圈荡漾开来,碰到别处又一圈荡漾回去。那畔还有白天鹅,曲白而细长的脖颈,与水面相映,也是成双成对。外面严寒酷冬,里面却是如春景象。她反应过来说这话的时候,易山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和天弃一起走的,现在这里只剩她一人。

这些人神神秘秘,也不知独孤天弃究竟能帮她多少,自己只是迷糊的就跟他来到这里。忽然间她尽是迷茫,人生所为何来将向何去?以往,如果一直按着以往的日子过,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这种问题吧?如果这山中真有神仙又不幸让我遇到了,我一定要问清楚他。

其实人为何来将向何去,现世为何,古来早有人思考过。有人真的大悟找到了人生真谛,他们明白了所以比任何人活的都快活。天弃身上的沧桑原是透出着他的风雨历程,盈盈也开始明白了,只是为什么她要明白呢?她也想不通。原来世上想不通的事还有很多,等见到了娘,一定问问她。

黎明前的黑暗,被赋予了特殊的魔法,星光隐去,天色暗青而干静,东方鱼白,围绕天边桔黄的云被染成昨天落日时的华贵。天变成了淡青色,朦胧的不够洁净。

天弃在吹箫,箫是他的朋友。如果说毒尊来时伴着的是春风,那么鬼见愁来时伴着的就是杀气,这是拜月多年来的训练结果。旭日已经东升。“你什么时候为我义父治伤?”

“你找我不仅仅是为了这个吧?”

鬼见愁承认:“你曾经说过在龙魂凤血比斗之后就告诉我龙魂刀的秘密。”鬼见愁觉得自从天弃进入谷中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他好像置身所有事情之外,又好像完全放松,不再是那个预筹一切的赛华佗。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道理:无为。

可是即便他再隐没,也仍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着急呢?答案自会揭晓的。”

“古木天并不在此地。”

“你放心,古前辈和边疆老人不日就到,那时一切真相就会大白。”

“你知道所有一切事情的原委,是不是?”

天弃没有回答他:“我知道的有人都知道,我想……你鬼见愁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些天该做什么。”

拜月是个不安份的人,尤其是在蓬莱谷。

女神龙似乎隐藏了,但有些人找你的时候最好不要隐藏,因为这些人往往掌握着很重要的事。天弃就是这种人,所以当女神龙碰见他,尽管很不愿面对他,她还是走近他,女神龙觉得她欠了他。“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

“我做这些事,不是为了一个谢字。”

一株古树,姿影娑婆。树上挂着很多锦囊,每个锦囊里都有女神龙的愿望。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小燕子向天许愿,愿天弃的腿疾能够好起来。

那时天弃还不知父母之事。两人年记相访,又同是失去父母,故而心心相惜。天弃自出生就被抛弃,故不知生前事。小燕子则是五岁时才离开父母,所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母亲并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小燕子小天弃五岁,自当照顾她,于是想出了这许愿树的法子。小燕子信以为真,每过生日就将愿望挂在树上,止今十五年。“你的愿望实现了几个?”上官燕摇头。

“你相信我,等古前辈回来,你就会见到母亲。”上官燕无非许过三个愿望,一:见母亲;二:父亲遗愿(关于玉玺);三:天弃的腿疾。

“真的?”女神龙喜形于色,天弃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小燕子。

“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今年你的愿望是什么?”

上官燕忽然很难为情:“你记得我的生日,而我却从没问过你的生日。”

天弃微笑,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悲伤:“我没有生日,我的生日已经埋没了,没有人记得,自然也不需要生日。”欧阳飞鹰的确不记得,上官燕越觉得不安与欠咎:“对不起,我……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记得。”

天弃微笑:“我是个孤儿,不知道生日。我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他还不想透露他的身份。

上官燕不知说什么好,天弃读得懂她的眼睛:“我想我知道你今年的愿望。”他暗叹口气道:“你走吧,保护好盈盈,她可能要闯祸了。”

女神龙想说却不知说什么好,她只好走了,走了五六步回头道:“你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也会有好姑娘喜欢你,说罢回身走了。

只是天弃你情系何处呢?天弃读得懂很多人,却很少有人能读懂他。箫声吧!只有箫声,天上明月若有情,怕也理不清人间情丝。拜月露出了不少破绽,他顾不得掩藏一切行迹,他要找很重要的东西:龙魂刀谱修心诀。有了这心诀就不用赛华佗为他治伤。而对于这一切,赛华佗仍旧不管、不问、不顾。

念雪阁内火光一闪,似是屋内见有人来故吹灭了火折子,饶是如此鬼见愁还是看了个明白,那正是拜月。当下装作没查觉,这些天拜月疑迹大露。

盈盈是个好管闲事的姑娘,她发觉了拜月的破绽,给鬼见愁讲,鬼见愁睡觉,给上官燕讲,上官燕只看着她。盈盈直觉得她是不学会了张飞睁眼睡觉,所以没听到她说什么。

“好吧,你们都是瞎子,我盈盈可不是,等我抓了证剧给你们看,也好解了上官燕和那只鬼的误会。”

盈盈在屋后等着,今夜拜月果然又进了屋子,盈盈捏手捏脚的进去。不巧拜月这回没有入定,盈盈不会武功,被拜月捏住咽喉,救命也喊不出。

“放开她!”女神龙跟着盈盈,这盈盈还真如赛华佗所料。凤血剑随时待发,鬼见愁也赶到了,他站在拜月这边。

女神龙心下微凉:“放了盈盈否则……”

“否则怎样?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们没人能奈何我,我现在要走就是古木天也拦不住我!”说罢手上一紧,盈盈顿时说不出话来。

忽听哈哈大笑,初时听来极远,霎时间已到屋外。女神龙心头一喜,这正是她师父古木天和边疆老人的笑声。

果然两个老人一个仙风道骨一个童颜健朔立与门前,身后还有满头白发的浪子。

“师父!”女神龙笑道。女神龙的笑实在美极,鬼见愁不由得痴了。

面具下看不清面目,拜月先是一惊后又道:“你们来了又怎样?我已习得龙魂心法!”

古木天像看三岁娃娃一样看着他:“你若以为习得龙魂心法你的顽疾就能好,那就错了!”

“当年我取走龙魂刀谱,却发现强行练习以后,虽可以功力大进,但没有心法支撑,以至于经脉受损。如今我已得心法,你却说不能治好我的顽疾?”

“于是你将刀法传给鬼见愁,想让他也重蹈覆辙,并且故意教错招式,以防将来他向你复仇!”

拜月默然,却像是默认了一般,跟着古木天续道:“但是,你却没有发现,当他在习龙魂刀法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以自身内力,助他强固了心脉!”

“原来你在那个时后!”

“龙魂凤血是我精心打造,我怎么可能看着这么一个习武奇才走入歧途。不过,当时鬼见愁也是不知道的,未免引你怀疑,那招式的破绽,我也没有指点。”

“你!”

古木天叹道:“一晃眼,二十五年已逝,你为何仍执迷不悟?”

“你当年不也是为了一个女子杀了无数人?”

古木天声色沉痛的一叹,连上官燕都摸不着头脑。只得静静听着,因为这江湖二老要揭开很多的秘密。

天弃不在,那些秘密里没有他,他只不过是众多角色里缺少的那个人物。没有人知道世上还有个他,没有人知道这故事中还有个他。

“当年是我错了,多亏了那无名僧人点醒我,而你却是执迷不悟。”他看着拜月,蓦然道:“尹全徒儿,收手吧。”

拜月全身一震,该收手吗?深仇大恨,就如此了了?哼,不行!

三十多年前古木天因为爱人的陌路,在江湖中疯杀了许多人。经由一位僧人点化,痛改前非。后来就收了尹全为徒,原也是见他与自己遭遇一般,起了同情之心。但尹全之恨,却比他更甚。他见尹全仇恨太重,所以没有立刻教他武艺,但尹全一次无意看了刀法以后,竟生起了偷学之心,至后来叛师出逃。

但没想到这么多年师父还记得他的名字,而众人却是大吃一惊,拜月居然是古木天的徒弟。女神龙上前一步:“师父,他……”

拜月大笑:“尹全?谁是尹全,我不是你徒弟!你这老头子没资格做我师父!”

“拜月,你不要太过份了!”女神龙见他侮辱师父道。

拜月忽然双手颤抖,盈盈觉颈间一松,乘机逃了出来,鬼见愁扶着拜月。他看出这是内息不调所致,龙魂心法至刚,而他的顽疾却是根深蒂固。就如同医家所言:“虚不受补”一样。假如是极其干涸的土地,一场雨是没有办法让它湿润的。鬼见愁就要助拜月理息,边疆老人忽道:“你这样只会治死他的。”

“那要怎样?”鬼见愁问。

他的内力由古木天传授点拨,与龙魂心法无异。

边疆老人看着他道:“你为什么不去摘他面具?”

鬼见愁一时不知是何是好。一方面他不希望义父就是仇人,一方面他又很想证实天弃在墓中说的话:“必杀令最该杀的人是……”鬼见愁七岁那年已经可以记得仇人的样子。

他缓缓接开面具,瞪时呆住了。拜月左脸有道伤吧,正是他仇人的样子。他后退,虽然早有疑惑,但还是不能相信。

而一直有一句没一句听着故事的浪子忽然挺身,无我剑急刺拜月:“我杀了你为我一家报仇!”拜月已无还手之力,张口欲说却吐出大口鲜血。眼看浪子剑已刺到,忽听当的一声带有闷闷的龙吟,却是鬼见愁以龙魂刀鞘挡了这一剑。

浪子怒目圆睁:“你做什么?他不是你仇人吗?”

“是,但他也是我义父。”

“你……”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鬼见愁神色悲愤:“就当这是还他十五年的养育之恩!”拜月又是冷笑,只不过他一笑就有血从口中涌出。

女神龙到鬼见愁跟前:“我们不能杀他,是因为我们还要知道十五年前发生的一切原委。”女神龙目光温柔,鬼见愁豁然醒悟,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感激。女神龙转向浪子:“不管你与拜月有何恩怨,现在你都不能杀他!”

浪子退下:“若拜月能活着出谷,我白童第一个追杀他!”说罢竟离开了屋子。浪子向来浪迹江湖,不拘小节,此刻竟也不听这天大的秘密,反正……迟早传遍江湖。

边疆老人给拜月止了吐血,但恰使他不能动弹。古木天、拜月边疆老人开始十五年前的对质。

不管怎样,十五年前没有他,他一出生就被抛弃,赶不上十五年前的惨案,或许这应该也是老天对他的一种慈悲。

蓬莱谷不乏好酒,风雨亭前又是景色优美。就算不醉酒也醉人,少年白发除了白童谷中没有第二人了。天弃放下酒杯:“你找我莫非是要我医治你的白发之症?”天弃微笑,他知道他会来。

浪子也不客气,坐于一侧道:“浪子白童白发无我,已经是江湖标志,我可不想别人认不得我!我是谢你来的。”

“谢我?”

“何为胜,何为败,何为无我。”

“找到答案了?”

浪子摇头:“从那天起我一直跟着二老。”天弃微笑,在国师府他见过浪子,那时他都来不及说话。

浪子道:“他二老嬉戏江湖,扶危济困白童佩服。”说罢自笑了一下,他跟着二老,二老却视作无人,自顾说笑。虽然如此,浪子感觉这段日子可胜过一生。

“能得到江湖二老的指点,你将来成就定然超过你师父!”

浪子一惊:“我师父是谁?”

天弃微笑:“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了。”

浪子还十分淡然的问道:“什么时候。”

“当然是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

浪子差点跳起来,喷了一口酒上下打量着天弃,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人,而天弃的笑更似他曾以凡人之身在神邸留驻过一样。他又自摇头:“而且我还抱过你。”

方才呛到的酒,仿似这个时候才开始发作,剧烈咳嗽问道:“你看起来大不了我几岁,怎么你……你是妖怪啊!长生不老?不不……返老还童?”

“我是大你十岁,女神龙大你五岁,鬼见愁则大你七岁。”

浪子像看着鬼一样看着他:“你倒底是谁呀,怎么好像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浪子虽然年少,但是体质健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天弃笑道:“长夜漫漫,坐下,我们慢慢谈。”

浪子不去听一群人讲的故事,却要听一个人讲的故事。

白童如今就如同当年的独孤剑侠,白童来中原是为完成师父的遗命。当年边疆老人的师父独孤剑侠爱剑成痴,打遍中原无一敌手。却于无名之崖得众人围困,众人之中有宵小之辈暗使蛊毒,使剑侠久战之下,唯一失败一次。无名之崖壁上被剑侠打出一个大洞,安身在洞内,洞壁悬空,众人一时全无办法。当时一位同样无名的僧侣,一跃而上。须臾,剑侠复出洞口,精神焕发,仿佛不仅伤好,内力又更是大进。只见他道:“你们不就是想要回你们的宝剑吗?我还给你们!”说罢将多年比斗积攒的战利品:各家的名剑尽数丢下崖来。众人各认宝剑的同时,剑侠用自己从无败绩的浪子剑在崖上右壁刻下“断剑”两字,又于左壁刻下临危两字,从此无名之崖便有了名字。刻罢,手臂一震,名剑浪子从此折断,并两茬断剑俱都插在“断”字之侧。众人仰望,他发誓再不回中原。临危断剑,多半剑侠当时心有不甘。洞内僧人在他离去后口喧佛号:“十多年后贫僧敬候。”剑侠说他不回中原,言犹在耳,众人不知十多年后却是何解。却也不能得知洞内二人究竟谈了什么,竟使得一生痴命名剑的剑侠放弃并折断名剑。

第二日后,逢着天灾,崖壁上字迹、断剑俱不知所踪。二十年后,边疆老人从塞外归来,正是奉了师命来“一雪前耻”,正是这段时间,边疆老人结识了一生好友,江湖怪才古木天。时,边疆老人寻到断剑崖,为寻僧人,也费了十年光景,打遍了天下,更无败绩,只是却不以各家名剑为赌注。如他所料,僧人果然自寻而来,边疆老人从僧人处取得断剑,与古木天钻研重新铸剑之法,并由僧人赏识,传与了一生医术与双玉箫。再加以边疆老人素来喜学,博览群书,学得道术,浪子剑便更名无我。

如此又是二十年过,边疆老人年过半百,才完成了师父嘱托:到中原取回断剑,打遍天下,重展当年剑侠风采,一雪前耻,否则别回来见我。当年洞内言语,定是剑侠心中不甘了。所及何语,容后文补述。且说传言的魔箫之音正是边疆老人,以可以解蛊毒的玉箫在断剑崖吹奏。从彼时起边疆老人才重返寻恩师,可惜时光荏苒,岁月无痕。剑侠不知去往何处,空留遗迹。边疆老人将剑埋在故屋之中,这正是白童浪子得剑因缘。也是那里地处幽僻,边疆老人未深藏此剑,从此住在了天山,那时天弃正直年幼。白童从小被当做怪物对待,能逢此运也非常人常事。

边疆老人在江湖时,江湖风云变幻,边疆老人离开江湖,江湖依旧风雨,待他重回江湖,江湖仍不平静。明月国与东方诸国争执战乱,多年不休。三十年前明月踏平中原,便出现四义统领江湖逐渐赶明月出境,从此东国一片混乱。四义之中,欲选定城主,以立国君结束多少年的荒芜乱世。可是人心不古,立君前夜,四人相聚欢饮之时,被仇家寻着,四义家中各被荼毒,此人便是拜月。欧阳飞鹰为保自己一命,道出当年四义统领的江湖正道之所以追杀他的原因,并告知他自己知道那些造谣者的名字。上官司马因选定的国主皇甫松已死,互相猜忌,争执之时,被告知家中失火。皇甫家当时却是有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这个婴儿自也成为上官燕执玉玺而寻找的少主。这个孩子的去向,并无人知,乃至当初石破天对天弃所言,亦隐瞒了此事。不过,皇甫家并非全亡,只余一人活着便是那个刺客侍卫,曾经的胡将军胡威,胡威是皇甫管家,假意投靠飞鹰,却是等着复仇的。他到底知不知道皇甫家孩子的下落,笔者却也不曾知晓,只是若他知道,会在临终时告诉天弃吗。司马家的儿子当时七岁,在外玩耍才逃过一命,只可惜他回到家中时,被拜月抓获。拜月当时已与石破天见过,又与欧阳飞鹰在客栈争执过了,为了追索那些造谣者,自然不会告知司马长风自己是他的仇人,而是留下他,作为杀人工具。飞鹰与拜月在客栈争执,为的是欧阳飞鹰的心上人上官家的女主人,上官燕的母亲,丁雪莲。时上官柏司马桦争执不休,打入了上官家,上官柏急护妻女离开。

但他们母女的毒,却是被欧阳飞鹰讨来的解药所救,这也正是,为何上官母女能够逃出那场死亡的生天。

她们一直逃到大漠,而拜月先答应飞鹰,却暗里派了杀手追杀,丁雪莲为引开杀手,将年幼的上官燕藏在沙堆壁垒之后。上官燕不敢出声,终于相逢师父古木天。

那一场厮杀,简直是多少年来,江湖未有的惨案。

拜月教从此崛起,却也因此成为了武林大害。

石破天成为盟主之后,就言:能灭拜月教者,为下一任盟主。

拜月只因他帮过自己的女儿,才饶过他,却又对此耻笑:“我倒要看看,是谁,能灭得了我拜月!”

至于欧阳飞鹰家,若不是飞鹰的妻子身怀六甲,因害喜没有食欲,就也要命丧当场了。

飞鹰回家后,发现家中也被荼毒,当发现妻子,才知道妻子花蝴蝶竟然听到了自己与拜月的对话。

花蝴蝶当时与他顶撞,他打了她一掌,以至于花夫人早产,盈盈的一声落地啼哭,才保住了花蝴蝶一命。

而至于拜月为何杀死四义三家,却是因为当年东国动乱时,四义听信谗言,说在十二月底有明月国的细作从柳林关入四方城。

因他们埋伏,拜月入关当天,成为了拜月妻子的葬日。

这么多人,数十人,只围剿,杀了他丝毫不会武功的妻子。拜月大怒,发誓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答应欧阳飞鹰当城主,却控制了司马家的长子。并且巧手花蝴蝶为皇甫松刻的玉玺就在那夜突然失踪。

这玉玺,本身有段秘密,藏着东城,未乱前原本是最大国的纳兰国宝藏。

玉玺本流落江湖,花蝴蝶凭着早年见过这枚纳兰国玺,曾按记忆又刻了一枚,而这一枚,才是上官燕所执之玺。

而游笑入解愁村,和去明月国纳兰府邸,找的就是这枚玉玺。不过他一生都没能找到。

双玉玺的密事,随着当年的人身埋黄土,已是少有人知,除了飞鹰知道,拜月却是不知的。

盈盈一听父亲竟是这样人物,悄悄离席。女神龙忽又问道:“边疆前辈,晚辈还是有一事不明,那么赛华佗究竟是谁?这故事之中虽没有他,但我总觉得他好像很关心这件事,而且……而且还做了国师,您怎么任由他妄为?”

边疆老人古木天相视一笑:“天弃是谁不很重要,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待到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师父这么说女神龙自然不再追问,心中却不以为然。

正当大家全都放松时,拜月忽然翻身,银针如雨。二老大袖一挥收了射来的银针,女神龙正欲拔剑抵御,鬼见愁却提前挡在她身前舞起了龙魂刀。女神龙心下感激,拜月则乘机逃了出去。

出谷的路只有一条,是以大家都赶向出谷口。拜月虽借众人说谈之际暗复内力,却仍未痊愈。而在他赶到谷口时却发现赛华佗已守在洞口,随后众人都赶了过来。

拜月大笑:“天亡我!天亡我!可惜我的大仇却还未报。”说罢又是一口鲜血。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何况拜月十恶不赦。凤血剑先出鞘来,司马长风略一犹豫还是帮了上官燕。

龙魂凤血,箫声。箫声不致命,不过是普通的吹箫罢了,可是这可喜坏了一个人。

兰若与毒尊一路跟随拜月留下的记号,走到蓬来谷入口附近,意外的发现了石憬,问及却是拜月要他跟来的,按着拜月所留暗记入了洞口,却迷失在洞内。行了一个时辰又累又渴,只得先停下来休息。也多亏了毒尊识得奇门阵法,才不置于在这天然迷洞中迷路。

进入腹内,却遇上了经天弃指点准备出谷的浪子,浪子疾恶如仇,见人人都称之为毒尊的弄月进谷,便动起手来。

忽然听得箫声,这箫曲凄凉。将一曲《黍离》伤怨至此,除了天弃谁还能吹出?兰若心中一喜,这箫声清晰,说明离出口不远了。随又听得拜月笑声与刀剑之声。兰若一急不敢恋战寻声先出得洞口。

拜月伤势未愈,怎敌得过江湖两大利器的轮翻夹击。兰若赶到,刀剑正齐齐砍向拜月,“爹!”百忙中手握处折断了柳枝并冲入刀剑之间,使出那套无我剑法。借力打力,柳枝竟未折断。

女神龙鬼见愁斗的正紧,没想到有人插手,招式缓了一缓。箫声停了,兰若扶起拜月,又低声叫了一声“爹”。

毒尊先听得兰若大叫一声,心下一惊,不敢恋战,急急击退浪子,也刚好到了洞口,方方就听到了兰若的第二声呼唤。浪子中了毒尊软筋散,不能动弹,被石憬看着。

兰若正抱着半跌坐的拜月,拜月心下道糟,自己唯一的女儿怕要受自己连累。兰若回头向天弃叫道:“你为什么不救他?你快救他!”

天弃不语。而天弃又为什么要救他呢?女神龙鬼见愁面面相窥,惊讶道:“你是他女儿?”

二老你看我我看你挤眉弄眼不知又闹什么花样。拜月右手支地,左手银光一闪向兰若背后拍去。易山也不知晓兰若身世,是以也未发觉拜月突施银针。倒是天弃并不惊讶,他在国师府中就已知道了。

天弃叫道:“小心!”金丝一弹击落拜月手里的毒针,毒尊终于反映过来拦在兰若身侧,而兰若却似毫不知情,仍道:“救他,救救他!”

天弃不知道当自己生父遇难他会不会不顾自身安危去救父亲,大家都搞不明白,既然兰若是拜月的女儿,又在危急时刻挺身相救,那为什么拜月又要下毒手。只有天弃略一思索,即知拜月为什么这样做。心下竟一阵难过,当自己的身份暴露后,父亲又会不会这样维护自己。

“你真的要我救他?”兰若用力点点头,这里只有天弃最先知道,所以他应该了解她。但她实在没有把握天弃会出手相救:“只要你救他,我愿意以命抵命!”

虽然众人都知道兰若是拜月的女儿,但也都看见了拜月要杀她,此时拜月却又举起左掌向兰若拍去,毒尊此刻已经清醒,拜月下令对兰若的大礼,他本早该猜透的。当下见此,不反击也不化解,只是以身体去挡住这一掌的来路,而此前天弃的金丝也已搭在拜月脉腕。

他若要拜月死,拜月绝不会多一次呼吸。兰若若第一次没有发觉,此次也该发觉了。毒尊对她笑笑,表示他在任何情况下都站在她这边。

“你还要救他吗?”天弃问道。“嗯”兰若点头。

金线之下无死人,天弃当下便绝不犹豫。

女神龙要上前阻止,边疆老人搬住她的肩,女神龙回头不解的望着他还有师父。边疆老人只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古木天神情凝重只道:“燕儿你来。”

所有人都不会原谅天弃救治拜月,独孤天弃彻底成为一个助纣为虐的人。

一座山头边疆老人若有所意的道:“一个是天涯咫尺一个是咫尺天涯,天弃,你可要思索好阿!”

经此一番,十五年前诸事已不再是秘密,天弃心中所怀,此刻也尽数道来:“天弃命里注定有场劫数躲不过去,兰若姑娘虽是女子却很是坚韧,命运或许坎坷日后必定无事。上官、司马、皇甫、欧阳四家恩怨纠缠,虽然我已将上官司马两家恩怨解开,但是最终他们与我父亲恩怨不能得解,皇甫少主若被找到定然也与我父亲为敌,拜月教名虽与父亲联手,但事实是小人之朋终必反目。而拜月绝不能死,拜月一死,必定牵扯我父亲,我这般模样,自顾不暇,又何必连累旁人?”

夜里的宁静总有些别的滋味。

“你要帮你父亲。”许久,边疆老人才道。

“师父,纵然他再多过错,他也必竟是我父亲!”

“孩子,太委屈你了!”天弃笑容释然。

“师父,自从我决定下山以来,一切就已经注定,这一切虽是偶然,但也都是必然,无可逃脱。”

边疆老人无声叹息,天弃就是这样,坚定的眼神透露着他的智慧。正是看中这一点非常人所及,他才收他为徒,尽数传授。可是……

一种悸动充斥山水之间,以至于千叶颤动。“天弃。”

“我记得师父说过,世上的善名恶名不过都是些虚浮华贵,只要问心无愧,死也无憾!”

可是……哎!莫非明日生来就是一个错?是啊这一切都是必然。假如女神龙能接受他那结局便大不相同,可是这是必然的,女神龙纵然对他有情,也碍于欧阳飞鹰是她的仇人而不会接受他,但此时她还不知道天弃是欧阳飞鹰的儿子。古木天和边疆老人有个赌约,赌刀剑有情还是人有情,所以边疆老人不说破,古木天也不说破。再加以古木天毕生的刀剑心血怎会肯被打破?女神龙又听信师父和刀剑有情,自迷茫在内还未明白:难道那刀剑就真的有情吗?

如果有情,拿龙魂刀的若不是司马长风,你上官燕也要追他而去吗!

可是,天下只有一柄龙魂刀,也只有一个鬼见愁。

古木天向上官燕取了玉玺说有重要事用,上官燕自然遵从。

鬼见愁解下龙魂刀:“这刀原本不是我的,物归原主。”

古木天道:“如今江湖中都道龙魂刀鬼见愁,已是不可分割,这就当我传与你,以后你要与燕儿好好参研。”

古木天问上官燕要了玉玺,又将上官燕生母所在说了出来,并要求带盈盈前去,嘱咐不可伤盈盈。

原来易山将玉竹救出,遇上边疆老人探查天弃情况,边疆老人知天弃无碍,而易山却不懂,只是将玉竹托付便去天弃墓。边疆老人暗笑不语,当下与古木天会合,不料无意见在麻风国见到了丁雪莲,个中情由后文再谈,玉竹与丁雪莲多年未见,故留下来续旧。

麻风国不是国家,只是关着无数麻风病人。飞鹰万万也不会想到他要见的人会在这里。边疆老人医术神通留下救治药方,匆匆赶向蓬莱谷。

拜月出了谷去,石憬怕被众人认出,一直躲在洞中一个地方,待拜月与毒尊经过这才跟了出来。毒尊当时本无心杀浪子,浪子则是打伤石憬,自己按天弃指点先逃了出去。

兰若将那管暖玉箫交给边疆老人:“我是邪教教主的女儿,不佩当您的徒弟,取剑之约自也作罢了。”

边疆老人一笑:“你不配谁配?”

兰若不明所以,边疆老人道:“‘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这庄子《逍遥游》讲,却是至理博深,何况姑娘天性纯厚,我为什么不能收你为徒呢?”

这两句的意思是:能看清自我和外在事物的分别,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耻辱和荣耀。自然是对兰若身份的看法。“可是我毕竟是邪教教主的女儿,就算前辈不在意,这江湖上定对您有非议。”

边疆老人哈哈大笑:“我非江湖人,自然逍遥去。江湖世俗,岂能拘我!”世俗之人往往以俗态视人。而遇上豁达者,才堪看破。

“英雄不问出身,姑娘何必在意,何况天弃以后还需要你帮助。”

兰若叹了口气,她害他如此:“我做错了吗?”

边疆老人摇头:“你没有做错!”

对?错?天弃吹箫,箫是冷的,一如他的心,他的心无人能解,唯有箫。

手中的箫就如他的知己至交,他把他的话讲给它听,它总能解出他的心意并以它的语言回报给他听。

忽白衣一闪来人却是毒尊。“你当这蓬莱谷是你家吗?说来就来?”

盈盈叫道,她一直听箫。天弃则是一笑:“毒尊来难道不放心兰若姑娘?”

毒尊将背上长物放下:“我放心的很!”说罢二人一起沉默,星月宛然。是谁不放心?自然是拜月。拜月要他来,他就来了。

“哦!你们早就认识!”盈盈大叫,二人则看也不看她。

“一日生两日熟……”

“一生生倾盖熟!”然后就好像这天地间只剩他二人的存在。“我是专门来找你弹琴的。”

“我吹箫。”

“不如我们换个玩法”,“哦?怎么个玩法?”

“你弹琴,我吹箫!”互换知音,兰若盈盈听的痴了,边疆老人独坐高峰。观瞰琴音箫声之间,引到鸟语关关间间。俱是白衣胜雪,若如潇洒离尘。石台高耸,立风扶衣襟,玉箫管侧。绿草映身,膝托弦琴,入空谷幽瞑。或高亢入云,必低沉淌谷。或绵密之间,群鸟俱和琴箫。忽而凛然生畏,竟是过后大音无声。群鸟寂然归巢,人闲卧者,不禁肃然而立。残阳入云,难解其中隐秘。唯树欲静,且余风声不惧。

人有千载又何益?长苦不绝,止此……止此,还不如一悟世。古木天此不通文道之人,竟也细听如醉。好一谱蓬莱仙曲!

之前一刻他们还在抱怨。

“可惜没有看到龙魂凤血与无我剑的比斗!”古木天宛然长叹。

“我倒不希望看到这场决斗。”边疆老人知道,也能看透到那一日将发生什么。

忽然传来了琴箫之声,一曲毕。许久,古木天叹道:“虽然没有看到这场比试,不过听了这一曲也自无憾了!”

“师父。”他二人一同拜见师父。

边疆老人负手而立,长袖飘飘,宛若仙人姿态。

“明日离谷,就要分道而行,今日为师特地吩咐你们。”

“天弃,为师习惯云游,自然不能令你师妹随时跟在近侧,便由你传她本门武艺。”

“兰若,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边疆老人的弟子。唯道无我,大爱无疆。”

“是。”

“所以你要爱护你身边的一切,救济天下,莫敢不从。就算有人辱你毁你,也只有忍耐,有难救之,不可记仇。”

“是。”

边疆老人点头,兰若性善,这些自合她本性。又对天弃道:“记得,归途之中,路经百草村,里面诸多草药,对你腿疾恢复大有益处。我走了。”

边疆老人走后,就只有,这株古树,两个人。

两人相视许久,兰若忽道:“对不起。”

“这棵树上的锦囊,是我告诉上官燕,让她排解忧愁。”他忽然看着这棵树外的风景道:“就在这里,十五年前,她曾许诺,不嫌弃我的腿疾。而如今,她……她是众人中最嫌弃我的一个。”

“对不起,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不关你的事,那是我自愿做的。”他,又在微笑。

天弃双手用力,要站起来,兰若即去扶。但天弃腿虽有知觉,却软绵绵的,无丝毫力气。兰若怎能扶得住,天弃一手支在了着树干,才消去了倾倒的姿势。回眼看着她道:“这就是我,连站都没有能力的人,上官姑娘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我。你说,是不是?”嘴角的嘲笑。“从小,我就不会要别人看到我的双腿,它是我的耻辱,若不是它,我不会被父母抛弃;若不是它,我不会失去上官姑娘。”

兰若摇头,“不,不是,你是好人,你的本事无人能及。”

“那为什么好人,没人来爱呢?”兰若回避着他的目光,正不知,如何答话。挣开她的手臂,天弃背靠大树,双脚努力的支撑身体,可是仅仅那么一瞬。

就向下滑去,兰若急忙扶住,见到了他的嘲笑。“此刻照顾你的,应该是上官姑娘,若不是我,她也不会离开你。可是,我必须救他,必……”

“你已经欠了我的,你打算怎么陪我……”

“我……”

“陪我一晚,明天再走吧。”明天去找他,天山去。

“可是师父不是要你教我剑法?……”看着兰若,他忽然想笑,一缕过耳后青丝,真是个简单的女人。

第二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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