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庭被我一口回绝,并没有生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三样东西,一张银行卡,一个车钥匙和一把家门钥匙。中?文网 ? w=w≤w≈.用他的话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金钱社会,任何事物都可以明码标价,包括权力、地位,这些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银行卡里有一百万,只要我答应跟他们合作,这笔钱就是我的了,而且以后少不了我的好处。如果我对钱不感兴趣,那么就把车钥匙送给我。这是一辆奥迪a6的车钥匙,或许在青市这种大都会不值什么钱,但却是权力的象征,只要开上,认识这辆车的都会给几分薄面。如果金钱和权力都无法腐蚀我,那就只有最后一招了,女人!
自古便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典故,隋炀帝后宫佳丽三千,处处设行宫;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便是连万夫莫当的吕布,也逃不脱红尘的情劫,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些帝王英雄尚且如此,更何况我这种市井小民?
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性别男,爱好女,在大街上看到长腿丝袜也会多瞄几眼。但也仅仅于此,毕竟我已经有甄甫玉了,就算是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
我看了看桌上的三样东西,微微一笑:“郑主任,你还真看得起我。我就一个小小的出马仙,何劳您如此重视?”
郑元庭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眼神诡异的看着我:“赵文军,你也太谦虚了。身怀两个千年古魂,背后又有卞老魔那种怪才,光是这背景,便足够让很多人汗颜。”说到这,郑元庭将三样东西推到我面前:“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咱们一起将天龙大会拿下,我不光把这三样东西全给你,你可以继续跟王局相好,我是没有意见的。”
我心想,又当我傻不是?你当然没意见,只要我上了你的贼船,别说是王局,就算是跟青市书记走得近,你也无所谓,我反倒成了你的眼线,这便叫做‘执牛耳也’。我虽没上过什么学,但在大兴安岭那片土地上,什么鸟没见过?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明白的。
我不动声色的将三样东西推回到郑元庭面前,虽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郑元庭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林荣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赵文军,别特么给你脸不要脸!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在这摆谱,你有这个资本吗?灭你,还不是跟踩死个蚂蚁一样?”
他刚骂完,还没等我还嘴,郑元庭就抢先一步冲林荣呵斥道:“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这师徒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双簧演得不错。只可惜,我意已决,起身冲郑元庭行了一礼,心平气和道:“郑主任,按辈分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前辈。你今天叫我来,是给我脸,我自然兜着。但俗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真不是一路人。”
说完我便转身往外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郑元庭冰冷的嗓音:“弱肉强食的世界,找不到大树栖身,只有被吃的份儿,你当真准备好了?”
我没理会他,径直离开包厢。自打我当上出马仙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准备好了,死于阴气噬身,死于凶尸古墓,死于人间险恶。怎么死不是死?我和张大爷虽然只当了一天师徒,但他的精神却一直影响着我。
人的一生不过寥寥数十年而已,哪怕是走上人生巅峰,极尽权钱,死后也不过是化作一杯黄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如此,何不像张大爷一样,活的有骨气一点?
在我走到一楼酒店大堂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大堂经理拦住我,脸上挂着笑:“先生您好,郑主任事先委托我,如果您跟他一起出来的,那就算了。要是您一个人出来的,那就送给您一个小礼物。”
说着话,大堂经理带我走到酒店停车场,先是指了指一辆崭新的面包车,而后塞给我一把车钥匙。我本以为郑元庭是憋着什么坏心思要害我,结果打开车门,却现面包车的后座被拆除,里面放着一口檀木棺材。
送我一口棺材?我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心中感慨:“郑元庭啊郑元庭,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也玩这么幼稚的手段。”
大多数人都觉得棺材晦气,如果被人送了棺材,肯定会被气得喷出两口鲜血。可在我看来,棺材分三种,一种是尸棺、二种是寿材、三种是商品。
尸棺虽然晦气,但棺材却是很好的驱邪材料,很多法器都是由棺材木制成。寿材则大多是老人仙逝时所用,与尸棺有本质区别,前者镇尸,后者送人往生。至于第三种棺材,便是刚制作出来的新棺材,跟流水线上制造出来的佛龛同理。制作时,叫‘活儿’,制作完叫‘货’,没有任何所谓的气理可言,就算是普通人躺在新棺材里睡觉,也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直到请进家里,或是派上用场之后,有了气理,才叫‘棺材’。
看着眼前崭新的檀木棺材,我冲旁边目瞪口呆的大堂经理微微一笑:“替我谢谢郑主任。”说完,我便在大堂经理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视下,开车把棺材拉走了。
这檀木棺材虽称不上佳品,檀木含量也不多,但工本费至少也要几万,这就好比走走道,突然一捆钱砸脑袋上了,不要白不要。留着以后镇尸、或是砸棺取檀卖钱,都是极好的。还有这面包车,也能卖个三五万。
出来一趟,白捡了好几万,心里美滋滋的。而就在我开着车往回走的路上,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以后,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的男性嗓音。
“军哥,是你吗?”
听到这称呼,我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张野啊。”
张野?一直跟在王局身边的那个警员?他怎么有我电话?心里一阵犯嘀咕,等我问了问才知道,是王局把我电话给他的,之所以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市南出了件案子,刑警法医,全都搞不定,想让我去看看,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道道。
我一看时候还早,所以就直接开着面包前往案地点。由于我没驾照,而且技术有限,半道被交警拦了好几次,几经辗转,到了现场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公寓小区,里面停了七八辆警车,张野一直在楼下等我,见我来了,赶紧拉着我上楼。看到这阵仗,我就已经觉得这案子小不了,结果在推开三楼东户房门的刹那,我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面积不到九十平米的屋内血迹斑斑,客厅躺着一具无头男尸,颈部以上被完全削掉,伤口异常平整,由于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血液已经凝结,将客厅地板染成暗红色,血腥味异常强烈。而且,我还感受到一股浓烈的阴气,窗户虽然关着,但窗帘却无风自动。
这会儿,正有一个警员站在尸体北边拍照取证,我赶紧冲他低吼:“起开!”
被我这么冷不丁一吼,警员吓了一跳,眼神木然的看着我。一旁的张野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但却赶紧把那警员打走,然后小声问我:“军哥,怎么了?”
我脸色严肃,沉声道:“尸体和棺材北边不能站人,东紫西邪,南阳北阴,人死之后,阴气是往北边飘。而且相机的镜头能够拍到一些脏东西,如果人看到了脏东西,相应的脏东西也会看见你。就算你们是警察,一般的邪气不侵,但脏东西只要铁了心要害你们,只需要败你们的运便可。”
张野恍然大悟,虽然没有站在北边,但还是赶紧挪到尸体南边。然后伸手指了指卧室:“军哥,里面还有两个,你进去看看。”
客厅的无头男尸已经够吓人了,结果一进入卧室,我的心脏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卧室里开着灯,但却异常昏暗,一进入,立刻就可以感觉到不适感,像是胸口压着一个秤砣,有些透不过气。
卧室的天花板,被人钉进去两根筷子粗的钢钉,每根钢钉上面都拴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末端则绑在两具女尸的脖子上。
这两具女尸,一个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另一个也就十七八岁,应该是母女。她们俩一身通红,不是血,而是穿着红裙子。从这两条裙子的样式来看,应该都是闺女的衣服,而且红裙子里面还各自穿着睡衣,应该是凶手杀了她们以后,给她们套上的。
由于屋里开着空调,再加上死亡时间不算太长,所以她俩的样子还栩栩如生,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甚至没有‘死亡’时痛苦狰狞的表情,显得非常安详。
只是当我看她俩的脚下时,心里却咯噔一下,因为她俩脚上都绑着秤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