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还在纠结这块天价的石头,一抬头看见小王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太贵了,我买不起,我能看看其它的吗?”
小王不以为意,指着不远处的一堆,“那边那一堆,一千块一块随便挑。”
不等温婉开口,那位陈总又急哄哄地打断,“小王你越来越像你们老板了,做生意不厚道,那种砖头料白送都没有人要,你还敢开口要一千块,欺负这位小姐不懂是不是啊?”
接二连三的被打断话,温婉这才认真看了眼这位陈总,见他年纪不过而立之年,五官端正,相貌堂堂,此时见温婉终于肯正眼看自己,忙露出笑容点头示意,略带殷勤地问道,“小姐是第一次来赌石吧?”
温婉点点头。
陈总大喜,“赌石里面的门道可深了,如果不介意,不如我给你介绍介绍,免得被卖家忽悠买了石头吃了亏。”
小王在旁边一听,立刻露出尴尬不已的表情,可是又不敢得罪陈总,只得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他算是看明白了,陈总今天这么热情,明显是对美女深有好感。
温婉犹豫了一下才道,“多谢,我还是自己看看吧,并不一定会买,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陈总并不气馁,“没有关系,你看你的,我帮你长长眼,并不矛盾。”说着递上一张名片,“在下陈天浩,现任华氏珠宝魔都分部总经理,不知道小姐的名片能否交换一张?”
温婉本能礼貌地接过这张小卡片,想起在网上看到过,现代互通姓名是很正常的事,不像以前女子闺名不能外传,微微迟疑了下才回道,“我叫温婉,并没有这个。”
美人倾城,温婉如玉,果真人如其名,陈天浩第一眼看到她就心动不已,美女在任何环境中都是极度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程慕风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温婉面对陈天浩无措的表情,连忙走过来:“陈总,您好,真巧今天在这里遇上了。”
“哈哈。”陈天浩当然认识程慕风,笑着回应,“程助理如今可是大忙人,景氏大手笔进驻翡翠业,连我们华氏都要退避三舍了。”
“哪里的话,景氏初入经验不足,哪比得上华氏多年经营家大业大。”
“经验不足怕什么?有翡翠女王坐镇,谁看小觑了景氏珠宝。”
两人表面笑着虚应对方,温婉不懂,心思早已经飞到那堆一千块一块的石头里去了,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档对他们说,“失赔了,我去哪边看看。”
程慕风点头,陈天浩有心跟上碍于程慕风站在原地不动,不无惋惜地说道,“程助理好福气,有如此绝色美女相伴。”
程慕风眉头轻皱,“陈总误会了,温婉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带她来只是见见世面。”
“真的吗?不是你女朋友啊?”陈天浩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温婉,“这样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
程慕风虽不喜,却也没有反驳。随之望去,就见温婉站在一堆砖头料前似乎纠结了半晌,才慢慢屈身侧蹲,然后认真地拿起每块石头一一细看,像挑首饰一样,看看就放下来继续挑下一块。
不由大笑,对陈天浩道,“陈总,失赔了。”说完不等他反应,就朝温婉而去。站在她边上,也不顾自己穿着西装,自然地蹲下,对她说,“你这是在挑什么?”
温婉连看了几块都是白花花的石头,明显有些气馁,闻言丢下手中的石头,兴致不高地问,“这种石头里面真的能出翡翠吗?”
“这你可问倒我了,常言道神仙难断寸玉,更何况我只是普普通通一凡人。有没有翡翠我不知道,不过像你这样肯定挑不出翡翠来。”
“那要怎么挑?”
“这个需要很专业的知识,要看毛料的表现,有没有蟒带色花等等,好的赌石师傅都有几十年的经验。如果你这样挑挑捡捡就能挑出翡翠,那翡翠也不会有这么高的价值了。”
“是吗?”温婉一边听一边不放弃的继续挑捡石头,似漫不经心地说,“也许我运气不错,真让我挑出一块来了?”
程慕风失笑,“赌石运气的确很重要,不过这里都是砖头料,运气好也挑不出带翡翠的毛料。”
温婉好奇了,“什么叫砖头料?”
“就像这些,透明度差杂质又多明显不会出翡翠,有些还是别人解垮了的边角料,扔在这里没人看的。”
“可是这还要一千块一块了?”温婉的手正向一块石头伸去,闻言收了回来,认真地看着程慕风。
程慕风摇头,“这老板做生意太黑了,虽说蚊子再小也是肉,但也不能欺负外行。不过你要是真想玩,倒可以挑一块看看,一千就不必了,给老板两百就行了。”
温婉本来已经没有兴趣了,闻言无所谓地伸向刚刚看好的那块砖头料,入手一阵温润之感,不由奇了睁大眼睛看去,一片清翠欲滴紧紧包裹在丑陋的石头里面,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让人目不转睛。
手不由握紧,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一块带翡翠的石头了。
程慕风见她没有像之前一样看看就扔了,问道,“就这块吧?”
温婉点点头,“好,看半天也累了,就这块。”
两人起身走到老板面前,老板原本还想开价,见程慕风二话不说扔给他两百块,也就笑嘻嘻地接了,问道,“要解石吗?”
程慕风看向那块还架在解石机上的毛料,对温婉说,“要不,等他们解完你再解?”
温婉从包里找出两百元递给程慕风,被他拒绝了。虽然有些急不可耐想看看里面是不是真如透视所见真有翡翠,闻言却也只得点头,“他们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左右为难啊,这一刀下去如果涨了就价值上千万,如果跌了本钱都赚不回来。”
温婉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块石头,可惜不能上前去摸摸,凭眼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天浩也走了过来,看了温婉选的毛料,不无嫌弃道,“表现平平,这是老吕从山里捡回来的吧?”
老吕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此时苦笑着解释,“陈总,别开玩笑了,这可是正宗帕岗的毛料。”
“你就吹吧。”这话不仅陈天浩,连程慕风都笑了。
“真的,不骗你们。”老吕急得面红耳赤,可也不敢明说,这的确是帕岗的毛料,却是之前别人解跨了扔在那堆里面的。
这边几人正在说话,那边一直坐在毛料上抽烟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扔掉手上的烟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妈的,老子继续解,我就不信我运气这么差,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对嘛,我早就说该继续解,这么好的表现,不解就是傻子。”立刻有人出声附和。
也有人出声劝解,“你可想好了,如果是靠皮绿,你可就血本无归了,不如现在转手,风险让别人承担。”
“都别说了,老子继续解。”男子挥挥手,走到解石机前,狠狠地盯着毛料,虽然早已经烂熟于心,还是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划了条线,对解石师说,“解吧。”
一听继续解石,原来三三两两看毛料的人又都聚了回来,个个眼都不眨地盯着,生怕错过好戏。
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陆续又进来几个人,其中一男一女站在外围,并没有靠近。
男子悄声问边上的女子,“怎么样?”
女子轻笑,“这么远,我又没有上手,如果这样都能看出来,除非我会透视。”
男子呵呵笑着并没有再说话,脸上的宠溺一览无余。
温婉对解石并不感兴趣,无意间回头,就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如电击般僵直呆立,眼眶迅速红了,喃喃道,“苏武。”
那眉,那眼,那低头浅浅一笑的丰姿,活脱脱一个苏武再世。
西风里有丝竹低语,渺渺依稀。
我将乡音付之瑶琴,托西风送予你听。
别问何时归期。
远不过他生里。
须记取,莫忘记,等你。
也曾年少,怒马鲜衣。烂醉花间,借月留云。
那年豆蔻,眉如山迢递,抱琴问知音。
彼时轻狂,灯如昼里,低眼望你,白头轻许。
地老天荒,你我都曾信。
可天涯各一,忽然而已。
昨夜梦回,未曾逢你。蜡烛为我,哭到天明。
昨夜风冷,我为你裁衣,恨不知何寄。
他生愿作,朝云暮雨。朝朝暮暮,共你无期。
怕再见你,是青史书里,那寥寥几笔。
莫忘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