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玄有命在身,本想再多说几句,奈何言多必失,便一勾唇,“叨扰了。我等还请小姐三思。此物我先放在这里,待小姐考虑好了再决定不迟。”
“此物贵重,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莨夏将放置私印的绸布一推,青玄只得接住。无奈笑道,“小姐这是断我后路啊!”
莨夏知道青玄用意。若印鉴留在这里,他断不会背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可印鉴留在这,送回去可就难了。
莨夏不能损了自己利益去成全他,只能陪罪,“青玄公子,这茶正好,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罢,仰头将茶饮尽。
茶过三巡,青玄始终撬不开莨夏的嘴,便不多说,告辞了。
青玄走后,棠黎轩又恢复了平静。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
小厨房中午蒸了蟹,大厨房送过来几样月饼。
谷姨又过来传话,说老太太晚上摆宴让他们都过去吃饭。
莨夏寻思着自己回来已十多天了,也不知云家祖母说的事了了没有。
进密室看过,并没有她回来的痕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毕竟中秋,阖家团圆。
除此之外,霍家一行人走了几个,那霍家公子病着没走,青玄与另一个叫陆川的人留在府中伺候。
想着今日夜宴,与青玄碰上也是尴尬。
申时,姌鸢收拾出几件新衣裳来一一比对,挑了一身暗青色流波烟雨霓裳裙为莨夏换上,又挑了几支不显眼的簪子在发上做配饰。
收拾妥当,洛水已恭候多时。此时手里提着一盏花灯,为夜里回来照路。手里常带的那把剑已放在屋里,早已不缠的软剑藏在腰间。
洛水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见小姐从内室出来,赞了一句,“惊世骇俗。”
姌鸢便蹙着眉头上来与她对峙,“又乱用成语。小心梓潇姑娘知道了,又要挨训。”
听姌鸢这么一说,倒是许久没见梓潇来玩了。可听她的口气,他们几个私底下可是玩的不错呢。
洛水白了姌鸢一眼,一回眸,见小姐已当先跨出了门,遂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姌鸢每到这个时候都无比羡慕,出门带的永远是洛水,搞得自己好没趣味。
莨夏出了门,好巧不巧便碰上青玄一行人。三个身量七尺的男儿郎在前面走着,缎面长衫衬着气质都儒雅起来。
秋风拂面,前面男子驻足回望,拱手施礼,“见过小姐。”
莨夏弯腰回礼,眸光微转,问道,“霍公子红光满面,想来身子已大好了吧?”
“蒙小姐搭救,已好的差不多了。”霍岐筠再施一礼谢过,便邀莨夏一起出席,“小姐可是去赴宴?我们也去,不如一道走。”
“着实不巧。我要先去寻四哥有些事要办,便不能跟各位公子同行了。”莨夏拒绝同行的请求,与霍岐筠一行人告辞,带着洛水绕道而行去。
霍岐筠看着这美人儿从身边走过,带起一路芬芳,他冷峻的目微缩,附耳问青玄,“你可查清楚了?十六年前八抬大轿进卿家的是莨夏的娘亲?”
“没错。”青玄凝着渐行渐远的人影,“其母就是失踪十六年的镇北将军亲妹梁洛施。”
“好。”霍岐筠闻及此言,心中暗叹,好一段旷世奇缘,好一个如玉美人儿。
不觉间脚下生风,往老太太院里去了。
莨夏主仆二人寻了由头绕道卿云志院里,得知今日卿云志带梓潇出门逛了,不在家。不得已,二人在东苑的小花园逛了一圈,天色暗了才往老太太院里去。
老太太院里大开着院门,里里外外热闹非凡。卿云漪拧着帕子还在为将才霍岐筠拒绝与她一同去东苑闲逛恼闷,就看见通往东苑的小径上走来说说笑笑的两人。
心中顿时释然了不少。幸亏是没去,若碰见莨夏这狐媚子,保不齐将霍公子勾引了去。卿云漪这般想着,畅快地扶了扶鬓间发饰,笑意吟吟地转回院里去了。
莨夏正跟洛水聊起卿云漪那次落水的事,二人正笑的欢,就见卿云漪搔首弄姿地进了老太太院里,本已经停住的笑,不知怎的又勾惹起来。
莨夏是没来过老太太院里的。先前听洛水说老太太的院子藏风聚气,是卿府中风水最绝佳之所在。
这还未走近已见气派的垂花门上雕梁画栋。入门的风水影壁工艺绝佳。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正是这样的写照。
莨夏步入院中,影影绰绰可见大厅里摆了几张桌子,回廊下,敞开的厢房里随处可见人影。
莨夏想着四哥不在,随手折了一支手边开的正艳的紫菊随手插在鬓间。往老太太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