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卿云志站在山岩之上,低头看着假山沟沟里翻云覆雨的二人。
“呦,这不是四少吗?”
莨夏不知钱文远何时放荡至此,听他那话说的可是气定神闲,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卿府勾三搭四是个错。
“姐夫这么做不太合适吧?”卿云志语气变了变。
“食色性也。”钱文远说着,自那里站了起来。四下一看,正看见莨夏站在山石下面。恼怒道,“还不快滚。”
此时那当事人才狼狈地爬起来。一个衣冠不整的丫鬟便出现在眼前。
“站住。”莨夏是怒吼着叫住那人的。
卿云志吓了一跳,当即道,“哪个院里伺候的?”
冬日里东苑一般没人来,故而他们以为在这里私会不会被抓。
那丫鬟也不是傻的,一边扣扣子,一边抄着一口乡音道,“钱大爷可是要为我说说话的。”
“钱什么爷也没用。在我卿府做这等有悖伦常的事。谁会饶你?”
“九小姐,这话不能这么说。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让你说成这了?再说,你不是脱离卿府了吗?信誓旦旦说的,原来是装的呀。”
“啪,啪啪。”三声打脸之音,一巴掌出自钱文远,剩下的两巴掌莨夏亲自来了。
卿云志见那丫鬟挨了打,道,“主子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议论?”
“无妨,我不是卿家的人。四哥,你来处置。”莨夏抱臂站在那丫鬟眼前,而与她相隔一步之遥的地方,钱文远一瞬不瞬凝着她。
“我看,发落出去的好。”卿云志道。
“这么便宜?”莨夏冷哼。
钱文远这会儿开了口,问莨夏,“那你说怎么办。”
“我二姐平白遭人折辱,这事不能完。”莨夏瞪着钱文远。这般有恃无恐,不知在钱家给了卿云漪多少苦受。
“你说。”钱文远凝着她,眼神若即若离。
莨夏指着眼前的池塘道,“那劳烦姐夫亲自沉塘吧!”
“不行,不行。”那丫鬟吼起来,“我要见老爷,我要见二小姐。”
“闭嘴,你没机会见二姐。”莨夏一把攥起那丫鬟,裤子还没提好的样子让她气闷,一把拉着就往池塘边走。
那丫鬟被拉的急了,且吓得六神无主,本能道,“你与二小姐有仇,我这么做你感谢我才是。”
“我告诉你,哪怕我与二姐你死我亡,那也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你,什么东西?妄想挑唆。”说着,莨夏已将她提到池塘边上,一把推了进去。
“九妹。”卿云志没想到莨夏会这般。
钱文远更是傻了眼,当即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多久没见莨夏这么发飙了。还是会心噗通通乱跳。
莨夏将那人扔进池塘,也不管后续,伸手戳在钱文远的胸口,恶狠狠道,“姐夫。你好自为之。”
说过便扬长而去。
钱文远亦未在岸边停留。倒是卿云志看了半天在水里飘的丫鬟。
那丫鬟,自然是没死。
南方的人,有几个是不会水的。无非就是冻坏了,将来再难生养了。
莨夏回到棠黎轩才知道玄坛发起热的事。火急火燎进了西厢房,炭火烧的旺盛。
棠黎轩都是女人,姌鸢也是送饭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的不对劲。去前院请莨夏的时候,人们都说她回了。这才拖到现在。
“端一盆水!”莨夏走到榻前看那人神志不清躺在那,心里那个烦躁。
“小姐。”洛水端进一盆热水,附耳与她道,“二姑爷来了。”
“让他滚,滚远点。”莨夏头也不抬,将毛巾投了几回,烫的小手通红。
洛水没见小姐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知道杵在这也于事无补,便去请钱文远离开。
下午梓潇也到了棠黎轩,说起东苑淹了个丫鬟的事,洛水这才知道那丫鬟的家人在前院已把事闹开了。
好在卿云漪他们先走了。不然,这事儿卿云漪定要怪在莨夏身上。
莨夏正好端水出来换,就听梓潇说那丫鬟的哥哥可厉害的角色。
将将压下去的火又突了上来。对姌鸢说,“看着西厢房。我去去就来。”
说着,人已跑出去老远。
洛水只得跟着。
今日小姐这是疯了,谁惹了也不行。
莨夏跑到前院,当是谁呢,冤家路窄,正是舒姜。他此时正坐在大堂之上等着卿世勋给自己一个说法。
赵氏一见莨夏进门,当下就道,“罪魁来了,将军且问她便是。”
舒姜见莨夏走来已是好奇,怎么又是她。听赵氏这么说,大概也知道推他妹子的事是她干的。
洛水就要虽莨夏进屋,一把被莨夏拽住,“门外候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听到我们的谈话。”
洛水知事关重大,带上门出去。莨夏这才冷冷一句,“她乱了纲常,没沉塘是我为小外甥积德。”
当着赵氏和卿世勋的面莨夏这一句出来,就是说给赵氏听,让她知道其中厉害。而舒姜脸上也不好看。不待他说话,莨夏继续道,“舒统领,都是练过的,要不咱俩打一场。你赢了,我跳河里,生死各凭天命。我赢了,把你妹妹的首级给我放桌上。”
“我不接受这样的挑战。”舒姜坐直,并未起身。
莨夏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冷笑道,“好,那你带着你妹子离开这里。”
“你这女人,得寸进尺!我不与你打是让着你。”
卿世勋这时候起来求情,“舒统领,我家闺女没有分寸,还请见谅。”
“爹,这事你别管。”莨夏叫住卿世勋,对舒姜道,“舒统领,我二姐的爹娘在这。你横横的就来了。不是想用武将的头衔压着他们吗?你可问过令妹她自己干了什么,我推她入水。”
舒姜听此一怒,“你这女子好没道理。推人都说的理直气壮。”
“她与我那姐夫苟且尚且不论,倒论起我来了?”莨夏瞪眼道。
“你休要血口喷人!”
莨夏冷哼一声,“血口喷人?舒统领说这话的时候可掂量够令妹的分量。”
舒姜一时语塞,顿了半晌将对卿世勋道,“卿大人定要给我个说法。”
“哦?什么说法,我到要听听。你且将她唤过跟前,我给你个满意的说法。”本没有害人之心,莨夏现已被舒姜激怒。那女人倘若敢来,她定就地要了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