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吟才出去,合江一行人便进了屋里。
合江见莨夏坐在八仙桌后面,忙上前来求,“东主,请您收留。”
“既然进来了,就留下。”莨夏说着站起来,将往里屋走的路让出来,“你们进去。”
合江还想说什么,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呼呼啦啦”的声响,合江迅速将自己的人带进里屋。
莨夏自顾自又坐了回去,常生为她到一杯水,她喝了一口,开始听外面的声音。
酒肆楼下突然进来几个合胡人嚷着要住店,何伯说今日东主有喜,不接待。那些人便嚷着要找人。何伯才说没有住户,彧吟便从楼上下来。
“何伯,怎么回事?”彧吟扫了一眼那几人,撩袍走下楼,“这几位是干什么的?”
那合胡人中其中一个看着何伯道,“不是说楼上没人吗?”
“这是我们二东家。”何伯上前靠近彧吟介绍。
彧吟点点头,对合胡人道,“我们酒肆今日不开张。请便吧。”
“你开张不做生意吗?”那个合胡人讥笑。
“不做合胡人生意。”彧吟一点也不怕挑事。
那合胡人恶狠狠地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就是自以为是。本来不想惹事,看来是不行了。”
说话间,那些人便掏出来家伙事儿。
彧吟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伸出手掌,一瞬间空气中粉粉的都是烟雾。
何伯慌乱往后退了一步,彧吟伸出另一只手来将他拉到身后。
不多一会儿,那几人便倒地不起。
彧吟扭头对何伯道,“你先上去。”
何伯闻言忙跑上楼去,站在楼梯上回过神来往后一看,就见彧吟将满屋子粉末收起来,紧接着,他看见那些人躺在那里然后慢慢消失。
何伯吓得腿软,比起那些合胡人,彧吟更可怕。
他吓得腿抖,就看见彧吟扭头看他,“怎么不上去?”
何伯被他句话吓得差点从楼上滚下去了,吓得肝儿都颤了,“没,没,没事。”
“赶紧上去。”彧吟方才用了一种霸道的毒,只要挨到的人都会化骨而死。而且没有味道。
何伯看到那些人身死,然后又看见那些人渐渐化成水消失。
彧吟的这种毒是新炼出来的,霸道的不得了。但是,伤人伤己。
伤了别人的同时,那些毒就算进了他的身体也会腐蚀到自己。
彧吟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食骨。
好在对付的是些小毛贼,根本不知道毒是怎么回事,他只要保护何伯不受侵害便是好的。
彧吟将毒收回来,上楼去找何伯。
何伯吓得够呛,哪还肯见他。
彧吟便与莨夏说起,“门主,也不知道小门主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居然已经出城了。那便是安全的。”莨夏四忖的并不是这件事,她更担心成墨云的安危。
一个大历朝的王爷对于合胡人来说,那可是至宝一样的存在。现在既然已经挑起战争,大开杀戒,如果将这个王爷杀掉,那么他们的士气便会大增。对他们来说,白利而无一害。
想到此处,莨夏对彧吟招手,在两人之外划开一道屏障,与他明说,“彧吟,此时有一件事,不管你应不应允。这是门主的吩咐。”
彧吟闻言知道必有大害,心下一沉,“门主莫不是要我去救王爷吧。”
“你说的没错。”莨夏说起来还有些尴尬,“我更担心洛水有没有安全出城。”
“洛水不会有事。她若有微险,我第一时间就会知道。”彧吟毫不避讳。
莨夏闻言一笑,“等过了这个坎。我家洛水许配给你。”
“那我在此谢过门主。”彧吟笑的心花怒放,莨夏也跟着笑,“也不知道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哎。”彧吟叹了口气,“何苦让自己难受呢?明明是在乎的。人生能有多少过不去的坎?为什么非要坎在这里呢?”
“我也不知道。”莨夏苦笑。
彧吟略思考一瞬,“现在外面必定是兵荒马乱。我出去倒是没有问题。怕就怕有人再来捣乱。”
莨夏担心的也正是此事,故而方才一直没有与他说明自己的担忧。这会儿终于消停下来,他也想找陈梦云裳一下。这趟浑水她到底该不该趟?毕竟之前她也做过不少冲动的事。
彧吟仿佛看出了他的难言之隐,便道,“门主切莫担忧,王爷乃是天潢贵胄。没有什么人能随意撼动他。”
莨夏闻言,心中略为宽松一些。但仍是心中诸多计较。
眼见着到了晌午,彧吟下楼做饭。
见彧吟走了何伯才出来,与莨夏说起彧吟功夫的事,“东主,我不是挑拨离间,只是那位太过强悍。杀人,毁尸,灭迹,竟然一气呵成。”
莨夏点点头,没心思与何伯说这些废话,打发了他去,“我们这个门派就这样。你去帮忙做饭去吧。”
何伯一天两下都怎么说了。本来还想穿着两下不要惹这种人不要惹是生非。没有想到量下居然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还说他们门派就是这样。那不是说明两下也是这种人吗?
想到这里,何不后背发凉。这可怎么办?现在是到了在窝里了,想跑也跑不掉了。哆哆嗦嗦地走了几步,打开房门,对莨夏道,“东主,那我去做饭了。”
说的胆战心惊。仿佛下一秒就被要了命去。
何伯这才下楼,就听这门外有人敲门。他站在台阶之上对外面道,“东主有喜,今日不接待。”
“为什么不接待?这是哪里的理?”外面的人咋呼呼的,何伯都觉得今日客人们都格外奇怪。
“东主有喜。”何伯又说了一遍。
外面的人便不耐烦了,“老子今儿就要进去了。既然有人在,老子就要进去看一个究竟。”
何伯硬着头皮看了看楼下化骨水将地板弄得脏兮兮的,看着就令人作呕,“客官,店里前日办了宴席还没收拾,还请客官移步别处。”
外面那些人本就站的不爽快了,何伯话音刚落就听见一脚蹬开了他们店的大门,“去你的。”
彧吟这时候从厨房出来,顺手将柜台上的算盘拿过来噼里啪啦打的响,“梨花木门六百两,方桌一张一百两,木凳四个一百二十两,掌柜的受了惊吓八百两。一千六百二十两,留下银子,人可以走。”
“哼,可笑。”那领头的不屑一顾看着彧吟,“小子,毛还没长全就想糊弄本大爷了?”
彧吟冷笑,“冲撞小爷的银子小爷今儿不与你算。识相的放下钱走人。”
那些人原是没进门来的,门又被他们踢坏压在了桌子上。其实根本就看不见里面地上是什么样子。彧吟与他们算了这些,那领头的人便闯了进来,当即就看见门扇下面的东西,是那黏黏的一层油脂状散发着恶臭的东西。
“这是什么?”那领头人看起来比上一波人要聪明一些。他蹙眉望着那些黏黏的东西,“这不可能是昨天的呕吐物。”
彧吟将手里的算盘放下,“哗啦”一声清零,“既然你们不想活了,你想知道是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
那领头人瞬间感觉到彧吟身上迸发出一种压迫感。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方稳住身心,“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犯了我。我就要你们的命了。”彧吟说的不费吹灰之力,仿佛在与别人谈笑风生。
“你休要口出狂言。”那领头人此时意乱了阵脚。说明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最起码在看人方面要比前一波人要强得多。只不过,这时候也已经是它的死期了。
“那么,我今天便破例让你死个明白。”彧吟玩心大起。这几日的憋闷得要紧,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好玩的在跟前,他自然是要玩的开心的。
“兄弟们,别理他。上!”那人显然是口不择言了。自己害怕还要拉着弟兄们垫背。
可是跟着他的那些人又岂有他的那等眼光,他们听到了这句话,便傻不楞登的冲了上去。
彧吟站在原地思考一瞬,手中捏了一个手诀。瞬间空气中产生一股“嗡鸣”之声。
何伯自然是第一时间往楼上跑去。彧吟这一回也只是要吓唬吓唬他们,没有打算要用赶尽杀绝的手法。
就算是要杀也要等一会儿。等他玩够了再说。
可是彧吟并不知道,外面有一个厉害角色正看着他,而那个人的目标是莨夏。
莨夏在楼上坐着,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也说不清哪里难受,就是觉得不爽。
这么一段时间,莨夏就觉得是不是肚子里的那个出了问题?想了半天为自己评估了一番,他先并没有异常。这才想到周围定是有武艺高强之人。
彧吟在楼下玩的欢脱。莨夏觉得楼上越来越不对劲,上次有一股强大的在靠近。但是待他仔细去探索的时候,那一股气息却又消失不见了。
莨夏觉得大事不妙。人家何伯去外面通知彧吟,楼上的是怕是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就在此时,合江从里屋出来,“东主,这附近有一双眼睛。”
“你怎么知道?”莨夏一瞬间提高警惕。就怕他是别有用心。
“我们草原上的人。自幼感官就格外的灵敏。”合江说着,伸手指了指正北方,“那人现在就在那里。”
何伯被合江吓得有点心神不宁,他看着合江刚才指的位置。那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蹙眉道,“快别瞎说了,那明明什么都没有。”
合江没想到何伯什么都不懂就来柴台,微微蹙眉,“我说的是真的。”
莨夏顺着合江的手指指的地方看去,就见那一处果然有人影。
就在此时,那人现身,“不错呀,居然能找到。”
而此人也是老相识了,正是慕星。
莨夏见此人头都大了,他每次来准没有什么好事。定是用来取人头的。
莨夏看见他脑仁就疼,“慕星前辈,有礼了。”
“听说你占山为王了。”慕星一身道袍飘逸俊郎,“这下我就不得不管。”
莨夏叹口气,“前辈,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我放了你。那江湖正道上的人是放过?”慕星义正言辞。
莨夏扶额道,“我放过他们便好了。”
“你的手下方才还用的化毒散,我是不会相信你这鬼话的。”慕星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步,“识相的现在就束手就擒。”
“前辈说的这话就不对了。”莨夏道,“人有好坏。事有善恶。”
“你的意思便是你们没有问题了?”慕星冷眼瞧着莨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