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十一月六日,星期日,下午五点。
由于特殊原因,少年晚了一些时间才进入游戏——刀剑神域正式开服是在一点。(这可不是“一些”的问题了吧!)不过这并不影响少年的正常游戏——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迟到只不过是令传奇延迟了一下罢了。他就是这样想的。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给了这个体弱多病的少年如此强的自信,不过,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赶紧进入游戏才是王道。
拿起桌上的“nervgear”,进行最后的调试后,少年带上了机器。
“连接开始。”少年的轻语消散在空中。一切都在此时开始,命运的转轮发出嘎吱的响声,人生的湖泛起了令人回味的涟漪。走在这条路上的少年已无法再回头,虽不是一条不归之路,但同样充满了艰辛与汗水。精彩,将半其而生,直至生命之花凋零之时。这朵幼小的花朵究竟能坚持多久?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淡蓝色的光辉从脚下喷涌而出,慢慢地,它开始消散,一张洁白如雪的面庞出现在其中。
心跳加速,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少年紧攥住右手,好像手心之中掌握着什么不可抛弃之物似的,也许那就是他自己的新生活也说不定,当然,也可能是他的生命。
嘴角微微翘起,少年的脸上充满了兴奋,他高兴的自语道,“这个世界,我来了!”
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少年开始环顾四周,观赏一下这个人类的第二世界。密集的石板覆盖着大地,环绕四周的树木以及潇洒中世纪风味的街道无不显示着此地的宏伟。
就在少年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怪异的钟声突然就在耳边想起。
“叮当叮当。”这钟声——不,其实更像一种警报声一样。少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吓了个不轻。
“这什么啊,又不是在演习,敲什么钟啊。”少年一脸的郁闷,心里开始不停的诅咒茅场晶彦,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才罢休。
一转头,少年就在远处看见了一座散发黑色光茫的巨大宫殿。也就在此时,异变突然发生了。
首先是少年自己身上被一个蓝色的光柱整个包了起来,紧接着,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逐渐消失。少年的眼睛也被刺眼的光所遮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视觉再次恢复的时候,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庞大的人群。少年自己也被人所包围着。
放眼望去,一群群眉清目秀的男女,以及他们身上各式各样的装备、发色出现在少年的眼前,根据这些就可以确定他们跟少年一样都是sao的玩家。看起来人数有数千应该说将近一万人。目前游戏里的全部玩家,可能都跟少年一样,被转移到这个广场来了。
再看看四周,少年可以完全肯定,这里就是他刚才待的地方——游戏的开始点“起始之镇”的中央广场。
数秒钟之间,人群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而沉默,接着开始慌张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不久之后,各个地方开始传出吵杂的声音,而且音量逐渐变大。耳朵里不断听见“到底怎么回事?”“这样就可以登出了吗?”“快点让我登出啊!”这样的话。过了一阵子,群众的吵杂声开始带有焦躁的气氛,也开始可以听见“别开玩笑了!”“gm给我出来!”这样怒吼的声音。
少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开始带着疑惑寻找登出按钮。敲了一下自己窗口左上角,那个回起始选单的按钮。右边开着的道具栏顺畅地关闭起来,窗口回到起始状态。还有许多空白处的装备人偶图案浮现出来,左手边则整齐排列着选单标签。少年用有些笨拙的动作把手指移到最下方。这一刻,少年全身的动作停了下来。“没有。”
好像完全消失,根本就不存在一样,登出按钮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诡异与不祥的感觉笼罩着少年的心,一股不好的感觉突袭而来。
“不会吧。”少年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心中的预感。“茅场晶彦难道是想把我们这些人困在这里?可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少年挠了挠头,不停的说道,“想不通,想不通啊。为什么呢?”
忽然间······
有人的叫声压下了嘈杂的吵闹声。
“快看上面,那是什么!”
少年条件反射的向上一看,奇异而有诡异的景象传回了大脑
在一百公尺上空,也就是第二层底部,染上了一层鲜红色棋盘状的花纹。覆盖整个天空的红色图样,它的中央部分就像一滴相当浓稠的巨大血滴,慢慢向下滴落。但是血液并没有滴落地面,而是突然在半空中改变了形状。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身高将近有二十公尺,身穿深红色斗篷的巨人。不,这么说又有点不正确。因为我们是从下面往上看,所以应该可以看到拉得非常低的帽子里的脸孔但是那个部位没有脸孔,整个是一片空洞,甚至可以清楚看见帽子内部以及边缘的缝线部分。而下垂的长长下襬里面,也同样只是一片微微的黑暗。
一股不安全感袭上少年的心头,周围的玩家也都有这种感觉,因为四周混杂着“这是gm吗?”“怎么没有脸?”这样的声音。
这时候,仿佛是要制止这些声音般,斗篷的右边袖管忽然动了起来。从扩大的袖口里,可以见到纯白色的手套。但是袖子和手套很明显也是互相分开,完全看不见有肉体的部分。接着左边的袖子也慢慢举起。在一万名玩家的头上,空的白色手套往左右张开,感觉像无脸人正在张开自己的嘴,然后马上就有男子低沉又通彻的声音从遥远的上方传来。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少年一时无法理解它所说的话。
什么叫“我的世界”?如果那件红色斗篷是营运公司的gm,那他的确像神一样,拥有操纵这个世界的权限,但像这种大家早就知道的事,现在根本没有必要再提出来。
少年哑口无言地望着上方,这时候红色斗篷缓缓放下双手,而它说的话也继续传进我们耳里。
“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是现在唯一能控制这个世界的人。”
“我想各位玩家应该都已经注意到,登出按钮从主要选单画面里消失的情况。但这并不是游戏有什么问题。我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游戏有问题,而是‘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本来的版本。”
“本……本来的版本?”
少年沙哑地低声说道。茅场像是要切断他的话似的,继续用低沉的声音流畅地宣布:“从今之后,各位在到达这座城堡的顶端之前,将无法自己登出这个游戏。”
少年没办法马上理解「这座城堡」这句话的意思。在这座起始之城镇里,究竟什么地方有城堡存在呢?
但是,茅场接下来所说的话,一瞬间就将他的疑惑一扫而空了。
“……此外,没有办法靠外部的人来停止或者解除nervgear的运作。如果有人尝试这么做的话”
短暂的沉默。
接下来的这一段话,就在一万人屏住呼吸的沉重寂静里,慢慢地说了出来:
“nervgear的信号组件发出的微波将破坏各位的脑,停止各位的生命活动。”
整整好几秒的时间,少年都带着呆滞的表情望着它。
虽然少年的脑部似乎拒绝去理解那段话的意思。但是茅场非常简洁的宣言,却以凶暴的硬度与密度直接从头到脚将他贯穿过去。
将脑部破坏——也就是将人杀害的意思。
将nervgear的电源切断,或者解开固定锁准备将它从头上拿下来的话,装戴nervgear的使用者将会被杀害,茅场的宣言就是这样。
从人群的各个地方传出了骚动的声音。但还没有大声喊叫或是暴动的人出现。少年想是因为包含我在内的众人,都尚未或者是拒绝理解茅场所说的话。
“更具体来说,外部电源切断十分钟以上、网络断线两小时以上、尝试破坏nervgear本体或是解除固定锁只有在上述这几个条件下,脑部破坏程序才会执行。而这些条件,都已经透过本公司以及媒体在外面的世界发表出去了。顺带一提,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已经有不少玩家的家人朋友,无视我们的警告,尝试强制解除nervgear,而结果就是……”
大声响起的金属性声音讲到这个地方,稍微吸了口气。
“很遗憾,目前已有两百一十三名玩家,永远从现实世界及艾恩葛朗特里退场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唯一的一声悲鸣。除此之外,四周围大多数的玩家不是不能相信,就是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脸上只浮现些许笑容或是呈现恍神状态。
少年的脑部也依然拒绝接受茅场所说的话。但是身体却率先背叛了自己,少年的脚忽然开始发起抖来。
因为膝盖发抖使得少年在往后倒退了几步后,好不容易撑住自己才没倒下。已经有两百一十三名玩家……这句话不断地在他耳朵深处重复播放着。
如果茅场所言属实那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有超过两百人丧生了吗?
“我才不信……我才不信呢。”跌坐在石板地面上的少年哑着嗓子说道:
“只是吓唬人的吧。这种事不可能办得到。别在那边啰哩八嗦了,赶快把我弄出去啊。我没那么闲可以陪你在这边玩。没错……这一切全都是游戏的活动吧。是为了游戏开场所做的表演对吧。没错吧。”
但是,就像要消灭包含少年在内所有玩家的希望一样,茅场那种像在宣布工作事项般的广播,又再度开始了。
“各位没有必要担心放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现在所有的电视、广播、网络媒体都不断重复报导着这个状况,以及有多数牺牲者出现的情形。所以各位头上的nervgear被强制拆下来的危险性,可以说已经降到相当低的程度了。今后,各位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应该会在戴着nervgear下的两小时断线缓冲时间里,搬送到医院或是其它的设施,然后加以慎重地看护才对。希望各位可以安心……把精神放在攻略游戏上就可以了。”
“什…”少年从嘴里爆发出尖锐的叫声。“到底在说些什么!居然要我们专心攻略游戏?在不能登出的情况之下,还能放心地玩游戏吗?”狠狠瞪着飘浮在上一层底端附近的巨大红色斗篷,少年继续吼道:“这根本已经不能算是游戏了!”
结果,茅场晶彦像是听到少年的话一般,继续用他那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平稳地宣布:
“但是,希望大家要特别注意。对各位而言,‘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已经不再只是游戏,而是另一个现实世界。今后……游戏中将取消所有复活的机能。所以当hp变成零的瞬间,各位的角色将永远消灭,同时……”
少年可以完全预测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各位的脑将被nervgear给破坏。”
一瞬间,有股想要大笑的冲动由腹部深处往上涌,但少年拼命忍耐下来。
现在,他视线的左上角有一条发着蓝光的细长横线。仔细一看,上面重叠显示342/342的数字。hitpoint。生命的残值。
当它变成零的瞬间,少年将会真正地死去根据茅场所说的,会因为脑部被微波给烤熟而马上死亡。
这的确是个游戏。是个真正攸关生死的游戏。也就是,死亡游戏。
“……真是太蠢了。”少年低声**。
在这种条件之下,会有人想跑去危险区域吗?所有玩家一定都会躲在安全街道区里面。
但是,对方就像能不断看透我以及全部玩家的想法似的,又发出了新的宣告:
“能够将各位从这个游戏里解放出来的条件就只有一个。就是我刚刚提过,到达艾恩葛朗特的最高层,也就是第一百层,然后打倒在那边等待的最终魔王。我保证在那个瞬间,存活下来的全部玩家都可以安全地登出游戏。”
一万名玩家全部沉默了下来。
现在少年终于能够了解到,一开始茅场所说的「到达这座城堡的顶端」的真正意思为何了。
这座城堡,指的就是把我们吞噬在最下层,而上面还有九十九层、持续飘浮在空中的巨大浮游城堡,艾恩葛朗特。
“全破……要到第一百层?”
不远处一个火红头发的男人忽然吼了起来,迅速站起身,右拳朝着天空举了上去。
“怎、怎么可能办得到嘛!听说封测的时候就很难攻上去了!”
那人说的没错。一千人参加的sao封闭测试,在为期两个月的时间里,也仅仅只攻略了六个楼层而已。如今的正式上线,则大约有一万名玩家潜行在游戏里,但只靠这些人要攻略到一百层,究竟得花上多久的时间?被集合在这个现场的所有玩家,应该都在考虑这无解的问题吧。笼罩在现场的寂静,没多久便被低声的喧嚣给淹没了。但是传出的喧嚣中几乎听不见恐怖或是绝望的声音。
这时候,思考永远比玩家快上一步的红色斗篷,轻飘飘地动了一下右手,用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公布:
“最后,来让大家看看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唯一现实的证据。在各位的道具栏里面有我准备好的礼物。请大家看一下。”
一听到这里,少年右手的两根手指几乎自动地往正下方挥去。周围的玩家也都跟他做出同样的动作,广场上响起一连串的电子铃声效果。
从浮现的主要选单上敲了一下道具栏的卷标后,显示出的持有道具表最上面,有茅场所说的礼物——道具名称是“手持小镜子”。
少年心里一边想少年着为什么要送我们这种东西,一边点了一下那个名字,从浮现出来的窗口那里选择了实体化的按钮。伴随着发亮的效果音,马上就出现了一面小小的四角形镜子。
战战兢兢地将它拿到手上,但却什么事都没发生。镜子里所照的,只是少年苦心创造出来的角色而已。
“怎么回事?没用?”少年一脸疑惑的望着眼前的镜子。忽然,镜子放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短暂的失明之后,少年再次望向镜子。
里面的人与之前完全分辨不出是一个人(外貌的改动有些大),但是,镜中的面孔的确是少年没错,只不过是现实之中的罢了。
少年重新将目光移向四周,他愕然发现,四周的人都完全变了一个样。有的人变丑了,有的人变胖了,有的人甚至变性了。小小的镜子引发了一场巨大的混乱,少年有些恶寒的打了个冷颤,急忙冲出了人群。
“这虽然只是个游戏,但却不是闹着玩的。”“没攻略完成前谁也别想离开。”——死亡游戏,开始了。
Ps:前一章和本章大多为复制,但请不要跳过。再次向大家道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