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晴屏住了呼吸,直觉告诉她接下去可能要听到的内容是超乎了她的想象的。
只听得一个温婉的女声在头上响起,“你这孩子,不是说了多少回了,先不要叫我妈,让有心人听到了就该怀疑了!”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韩萍。
“妈,这是我们家,再说了,您隐忍了二十多年了,不就是为了这一刻,而且今天是我跟安阳订婚的日子,这声妈该叫!”向晚霞此时说话间有着说不出来的兴奋,还带着些许的小娇羞。
“好了,妈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的,妈是要告诉你向晚晴来了,而且还打扮的非常的漂亮,你可要小心安阳的心给勾走!”韩萍一看到那张脸就想到了向博光失魂落魄那样,真是跟她妈一个样儿,专门来勾引男人的。
“妈,您放心好了,从小到大她什么争得过我的?从我五六岁被带到那个贱人的身边的时候,看着她在病床上激动的那样,向晚晴还以为是那个贱人对我的愧疚,其实她不知道是因为生气啊!”向晚霞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精致的妆容全部都扭曲了,好像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向晚晴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从看到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的那刻起,她就发誓要将所有的一切抓在自己的手里。
“这样就好,我的晚霞才是向家的公主,那个贱人跟她的孩子就该一起下地狱!”韩萍看到自己的女儿能争能抢,心机丝毫不输于自己,心里很安慰。
“妈,这还是您教的好,来,赶紧帮我补补妆!”向晚霞娇羞的朝着韩萍撒娇,然后在洗手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她们没意识到,洗手间关着的厕门里还有个换衣服到一半,却听到这惊天消息吓的呆愣在原地的向晚晴。
她是无意识的,只知道眼泪一直顺着自己的眼珠子往下流,一直流,总是停不下来,她想要不哭的,可是却做不到。
她并非是坚强的,母亲离世的时候,总是抓着她的手要说什么,然后又紧紧抓住了向晚霞的手,她以为是母亲要她照顾好妹妹。原来这一切这么讽刺,母亲是警告自己啊!
她蠢得可以,这么十几年来认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做妹妹,十几年来隐忍如一,就是因为她是母亲去世后唯一的托付。
向晚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活在别人精心编织的谎言里竟然十多年。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母亲已经病重的不能开口说话,父亲突然带回来一个小女孩,那么的狼狈不堪,他说。“晚晴,这是你的妹妹,那个时候出生的时候被坏人抱走了!”
她依稀还能看到那个狼狈的小女孩战战兢兢的站在母亲的病床前叫了一声,“妈妈好,姐姐好!”脆生生的,如同黄鹂的名叫一般。
如今这一幕幕的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入她的心脏,她的好父亲啊!在母亲临死之前竟然给她摆了这么一道,母亲的病明明有所好转的,她一直以为是医院的错,所以她从不去医院,可是殊不知哀莫大于心死,她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她的泪无声,但是沉重的眼泪一滴滴的砸在地上,滴答滴答作响。
“晚晴,你在哪儿?”似乎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的漫长,那一声声的呼唤就如同是在地狱边徘徊后的救赎。
昏暗的角落里向晚晴蜷缩着,直到祁慕言撞开了厕所的门,那一道光射到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你是天使吗?”她喃喃自语,她的世界好像从来都没阳光,也没这么温暖过。
“以后,不要丢下我不管好不好?”她独自的开口,不等他回话,就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祁慕言的双手紧扣她娇小的身躯,大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似是安抚,似是暧昧。
“祁慕言,她们都是骗我的,我该怎么办?”骗她的,都是骗她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怪不得外公会失望,因为自己就是一只白眼狼,也间接的害死了母亲,母亲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受得了自己一直在喊着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叫妹妹,然后日日在她的病床前玩耍嬉闹。
她哭的更凶了,仿佛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臂弯,所以才更加肆无忌惮。
祁慕言不说话,只是安静的任由着她哭泣发泄,然后静静的为她擦眼泪补妆。
看到他的动作,向晚晴的心情像是好了很多,但仍旧带着啜泣的腔调,“祁,祁慕言,是,是不是小白脸还要会化妆的?”
看到他动作这么熟练,也不知道为多少富婆画过妆了。
“只为你一人画的!”祁慕言好笑的说着,化妆课是他被祁慕阳逼着去上过一堂,所以该懂的,他都知道。
向晚晴感叹于祁慕言的手很巧,原本哭过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出来了,只是那双眼睛里带着经历过世俗历练的成熟。
“祁慕言,你会骗我吗?”向晚晴收敛了情绪,淡淡的开口,这一句话问的不痛不痒。
祁慕言的脚步一顿,眼神里尽是复杂,他只是小声的,小声到只是他听的见的说道,“不会。”
“那就好!”面对向晚晴突然的放晴,祁慕言不搭话,带着收拾好的她走进了会场。
只是,突然镁光灯全体聚焦而来,让向晚晴一时间难以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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