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林煌带着王子,一边看压着刘慧兰的小叔子夫妇,一边和刘慧兰一家等待着王劫他们的归来。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村子里的怪风一阵阵呜呜咽咽的吹着。
刘慧兰抱着自己昏睡的孩子,忧心忡忡。
房间里的灯忽明忽暗,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阙和焦躁。
“大姐姐,你听,房梁上有动静!”王子忽然开口道。
林煌和郝萌对望了一眼,齐刷刷看了看屋顶。
屏住呼吸,好像除了风嘶之声,并没什么动静。但是他们知道王子的耳朵,不是一般人能比较的。
郝萌看了一眼刘慧兰那贼头贼脑的小叔子,朝林煌道:“你盯着他,我出门去看看。”
林煌摇头道:“算了吧,昝大师走前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出门啊!这样吧,我看这吊棚之上有个方孔,待我攀上房梁去瞧瞧。”
两人正在协商之际,刘慧兰的婆婆在一旁道:“两位客人,不用紧张。唉,我家穷,这房子年久失修,房梁上的瓦泥返潮了就会脱落,有点动静也是常有的事。”
林煌和郝萌听了,正要作罢。
王子却喃喃道:“不是瓦泥,好像是有人在房梁上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什么人,敢这么大胆!”郝萌眉头一皱,大声喝道:“屋顶上鬼鬼碎碎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下来。姑奶奶我亲自领略高招,不管你们几个人,尽管一起上,姑奶奶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你奶奶!”
郝萌是想用激将法逼对手现身,他们这会还不知道外面的……并不是人。
刘慧兰的小叔子狡黠地眨了眨眼珠子,还以为是村长和那道士派人来了,趁着林煌和郝萌正抬头望着屋顶之际,忽然大叫一声“道长救我”,一脚踹开门就冲了出去。
“呼呼……”
开门的一瞬间,狂风大作,雨水像是龙卷一般扑了进来。刘慧兰的小叔子一冲出去就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一下子闯进了另外的世界!
房间里瞬间冰冷了不少,刘慧兰怀中的孩子莫名地动了动……
“儿子,儿子,你醒了?”刘慧兰大声喊道。
一旁的王子却如临大敌,慌张地手舞足蹈道:“快,大姐姐,关门,关门!”
也就是在这时候,林煌和郝萌看见门口的风雨中,突然从上而下垂下来了一缕长长的头发,紧接着,一个个白晃晃的影子从上面倒垂了下来!
林煌和郝萌惊骇不已,顾不上冲出去的人,一把将门关上了。
但似乎有些迟了,门在最后瞬间好像被卡住了,中间的缝隙里,缓缓伸进来了几个惨白色的手指头……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开!”郝萌袖口一甩,露出一把尖刀,朝着那手指头就砍!
刷刷两刀,凶戾十足。
可意外的是,刀砍手过,那手完好无损。
天不怕地不怕的郝萌这时候也有点惊惧的,显然,这不是人啊……
“大姐姐,让开,背过脸去!”关键时刻,王子摸摸索索走了过来,解开腰带,就好像看见了眼前的东西一般,准确地朝那手撒了一泡尿。
“嘶啦……”
这尿液此刻恍若硫酸,生起一阵白色的烟雾,外面呜嗷一声尖叫,那手终于消失了!
林煌赶紧一个大力关合,将门死死锁住了。
“儿子,儿子,你醒了……”
与此同时,刘慧兰的大儿子奇迹般苏醒了过来,一骨碌从刘慧兰的怀里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鸡肉裂开了嘴。
“我饿了,我饿了……”
刘慧兰的婆婆高兴的老泪纵横,失声道:“我的大孙子,我的宝贝疙瘩,你可终于醒过来了,快,吃,吃的饱饱的……”
“不行!”林煌赶紧道:“昝大师又嘱咐,孩子就算醒过来,也不能吃东西,滴水不进,米粒不食。”
可那孩子已经不管不顾,一把将一块鸡肉攥了起来。
林煌一狠心,生生给夺了出去。
老太太心疼孙子,有些不满道:“这位后生,虽然你是客人,可他还是个孩子啊,就给他吃一块,你们少吃一块又如何?”
刘慧兰狠下心,朝老太太道:“妈,你说什么呢!阿劫他们怎么会在乎几块鸡肉啊,他们是为了孩子。儿子,来,忍一忍,先不吃……”
可那孩子根本不为所动,就像是毒.瘾发作一般,六亲不认,一把甩开了刘慧兰,嘶吼着冲上了桌子。
“怎么办啊?老昝说了,他要是吃了东西,就真救不回来了!”郝萌心急如火。
林煌皱了皱眉,一咬牙,大声道:“刘姨,对不住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说罢,一步上前,一把将孩子从桌上拉了下来,劈手打掉了他手里又拿起来的肉。
可这孩子双眼冒火,呲牙就朝林煌脖子上扑了过去。
林煌无奈,只好一个硬擒拿手,将孩子背过身去,朝着后颈就是寸劲儿一击。
“呜啊……”
这孩子嘶吼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孙子,大孙子,他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呼天抢地,撕心嘞肺。
林煌道:“放心,我有分寸,只是昏了过去……”
“大姐姐,林大哥,有戾气!他们又来了……”王子犹如坐镇中军一般,小脑袋瓜子一摇,抬手一指:“那,那,还有那……”
林煌和郝萌随手望去,就看见刘慧兰家房屋的门窗缝隙,正有一滩滩暗绿色的液体从外面渗了进来。
这液体泛着绿光,好像浓痰,又像是八爪鱼类的粘液,散发着浓浓腥气,从四面八方流动了过来。
李慧兰的弟媳妇趴在门口附近,散开的头发刚一沾到那绿液,就呼的一下升起一团绿火,犹如墓地的磷火一般……
郝萌拖着这人的两腿拉了回来,但是,其已经在一刹那成了光秃,头发一丝不剩。
“什么东西?好厉害啊!”
“别慌,大姐姐,用灶膛灰,昝大师有交代的!”王子提醒道。
“对啊!”林煌和郝萌齐声喝道,双双上前,也不顾形象了,一把把从灶膛里抓灰出来,朝那粘液上一撒,那粘液就像挨了烫一般,瞬间龟缩了回去。
几经奋战,所有的粘液终于退却了。
众人精疲力竭地摊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外面那脏东西的攻势仍旧不减,改换了套路。
屋顶上重新出现了噼里啪啦的踩动声,整个房屋都被晃动的颤抖起来。
就在屋里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王劫的喊声:“大家别慌,我们回来了,昝大师这就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