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从被窝里爬出來,正在厨房做饭的母亲却对她说有人找她,她正眯着眼睛懒懒散散的走过去,却在客厅里见到了那个熟悉身影。ET
母亲给他端了一杯茶,他礼貌的说谢谢端起茶看了苏妙一眼,她僵在那里许久,忽然一声尖叫划破这个空间,她连忙往自己的房间跑回去。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一身睡衣,就这么个模样竟然被他尽收眼底,苏妙只想掐死自己。
过了半晌,她穿好衣服理好发型才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却忍着笑意放下茶杯“你多糟的样子我都见过。”
“我们家妙总是这样像个小孩似的,我们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管着她一点。”母亲笑着对范越霖说。
“妈!说什么呀!”苏妙不满的说着,冲到他身旁“阿霖,你怎么忽然就來了?这次都不提前告诉我。”
“不是你说想我么。”他看着她说,苏妙想起來她昨天确实给他发了这么一条消息,却沒想到他真的连夜坐火车就來了,她甜甜的笑了起來转眼见到母亲还在这里,有些尴尬的扯着他的袖子。
“我去准备准备午饭了,你们想吃什么?”母亲问。
“妈,我们今天出去吃。”苏妙说。
“阿姨,就不麻烦您了。反正,我经常來。”范越霖笑着说。
待母亲走后,苏妙便趁他不备,在他的脸颊上快速的吻了一下,刚刚抹的口红就这样在他脸上印下了唇印,苏妙调皮的哈哈笑着。
范越霖疑惑的看着她,苏妙拿來了镜子,他看了看,却沒有动静,忽然,他反身抱住她,苏妙想要逃跑,却被他牢牢的抓着。
“罪魁祸首还想跑!”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痛痛!”苏妙捂着额头说。
然而,她却听见母亲的脚步声,连忙用手将印在他脸颊上的唇印慌忙抹掉,他笑着看她,一副自己闯的祸自己负责的样子。
不过,母亲却并未走过來,而是径直去了卫生间,苏妙放下了心。
“妈!我和阿霖走了!”她大声报备了一声,拽着范越霖出了门。
在一家餐厅里,他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她,眼睛里堆满了笑,每次他们出去吃东西他总是吃得比她快,然后便会看着她吃。
苏妙却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阿霖,你会把我瞪住好吗!我都吃不下去了”。
但是他还是看,他喜欢看她吃东西时将嘴里塞得圆鼓鼓的可爱模样。
“对啦!阿霖,你陪我看明天的日出好吗。”她抬头对他说“所以,今天你别走了。”
“好。”他笑着说,“只要你能够起來。”
“不然,我跟我妈说一声,今晚我们就呆在山上,好吗?”她滴溜着眼睛说。
“总是喜欢疯。”他无奈的说。
“我就喜欢,反正,有你陪我疯嘛。”她笑嘻嘻的说。
晚上,天空稀稀落落的闪烁着几颗星星,夏日的炎热变成了闷热,许多人都出來摇着扇子散步。
范越霖和苏妙一同朝山上走去,此刻,來往乘凉的人还算多。
“今天的星星好少,我都可以数得清,阿霖你看。”苏妙抬头看着天空指着说“九,十,十一……”
她数着数着,脚下却沒注意阶梯,一个趔趄便突然摔了下去,趴在了那里,以至于范越霖还沒來得及拉住她。
“小心!”范越霖连忙蹲下身來拉着她。“疼吗?”
她抬头却朝他笑了起來“我怎么老在你面前丢脸。”
他帮她拍了拍她衣服上沾的泥土和灰尘,反身就将她背了起來。
“啊~”完全沒反应过來的苏妙感觉自己的腿一轻,忍不住喊了一声,就已经到了他的背上。
“阿霖!”她叫着他名字,用扑扇扑扇的明亮双眼看着他的侧脸。
“为了防止你再出意外,我就背你上去,不要再乱动。”他说。
苏妙无比兴奋的用胳膊箍着他的脖子“阿霖!你真好。”
“你要掐死我吗!松松松!”他被她嘞得喘不过气來,只能自认这是在自讨苦吃。
好不容易到了山上,范越霖已经满头大汗,他将苏妙放了下來,两个人找了一个亭子,苏妙掏出纸巾來,朝他的脸上抹过去。
“干嘛?”他防备的看着她。
“帮你擦汗呀!阿霖,我好不容易温柔细致一回,你能不能不要一副我要谋杀你的样子。”她嘟着嘴说。
“沒办法,你给我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他说。已经做好脸被她蹂躏的准备,但是,她却格外轻柔的将纸巾贴了上來。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脸认真仔细的神情,小巧的唇还微微嘟着,让他忍不住被这样难得细腻的她触动内心,有一股吻她的冲动。
他刚刚打算将唇凑过去,她却完全沒发觉的转过身朝垃圾桶走了过去,让他扑了个空。
苏妙扔了那团纸后,笑意盈盈的走回來说“阿霖!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专业。”
然而却见到他一脸懊恼的样子。
“你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他不自然的扭过头说“沒事。”当作刚刚的事情沒有发生过。
晚上,渐渐地人越來越稀少,苏妙挽着他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浪漫呢。
“好浪漫,阿霖你觉得呢?”苏妙扭头对他说。
“在山上喂蚊子,你也觉得浪漫?”他说“都快老夫老妻了,还学刚在一起的小情侣玩浪漫。”
“不管!反正來都來了,每次你都不赞同,但是,每次都來了。”苏妙笑着说,他只能无奈的看她。
“苏浣熊,其实,我一直都在向你学习。”他忽然对她说,她不解的看着他。
“向你学习变得越來越傻。”他说。
“喂!”苏妙轻轻推了推他。
“那次,我生病,你一早就跑到我的家门口,你还记得吗?”他扭头看着她。
“当然记得。”苏妙说,那天凌晨她听闻他生病,便乘车站了一夜到他在的城市,买好早餐敲他的门。她至今都忘不了他当时开门看她的表情,虽然那次回來后挨了父母的批评说她一个女孩家胆子太大,凌晨一个人居然跑去乘车到另外一座城市。
“你说,你还干过什么傻事?”范越霖问。
“嗯,那次在学校我给你充话费你还记得吧。”苏妙说,那次他在外面实习,半夜十一点她瞒着他跑出去校门给他充话费,走的又黑又长的路,冒着宿舍锁门的危险,一路奔跑就是为了能跟他晚上再说会话,却告诉他只是顺便为他充的。
“其实,高中时候的我也有你这样的傻劲,为了另一个人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情,但是后來觉得很不值得。”他变得有些凝重的说“后來,就遇到了比我更傻的你,才又感觉自己慢慢拾回了当初的那股傻劲。”
苏妙缓缓靠在他的肩头,闭上了眼“阿霖,你这么好,值得我继续傻下去。我们,要像曼双和肖黎昕一样幸福。”
他的心里一片温暖,他们一样的傻,所以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吧,为了对方,谁都不曾计较过自己的付出。
渐渐到了深夜,气温也降下來了一些,苏妙被蚊虫叮咬得躁动不安,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范越霖却并沒有睡,不时为她驱赶蚊子,她这才渐渐的迷迷糊糊趴在他身上睡着。
但是,在这种地方,她睡得并不安稳,总是不时的醒來,睁眼却还是浓浓的夜,最后一次她被他摇醒。
“阿霖,日出了吗?”她努力睁开眼睛却又半眯着问他。
“下雨了。”他说。“这次是看不成了。”
“啊!”苏妙瞬间清醒坐了起來。他们好不容易等到现在,老天却居然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我们必须马上下山,我担心雨会越來越大。这个亭子里的椅子也会全部被飘湿。”他说着,站起了身來。
两个人急急忙忙的一起朝山下走去,雨,渐渐地大了起來,他们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淋湿。
天沒有多久便亮了起來,但是不用说看日出,到处都是乌云密布。
范越霖拉着苏妙,两个人湿淋淋的终于下了山,躲在一家商场的屋檐下,他们看着一身狼狈的对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却见到他胳膊上有许多被蚊虫叮咬的包,“阿霖,好可惜,什么都沒看到,还让你陪我在那种地方呆了一晚上,喂了一晚上蚊子。”她愧疚的说,却并不知道他为她赶了一晚上的蚊子。
“沒事,反正,和你在一起,总是会“惊喜”不断,意外不断。”他笑着说。
苏妙想要说什么反驳,却发觉他说得很在理,便只能无奈的撇撇嘴“可是,我们还有好多遗憾呐。”
“这次,日出沒看到以后还有机会,可是阿霖,你一定忘了吧,那一年的圣诞节,我们去一家商场玩抽奖,抽到了两张卡片,当时我都沒有看到你写的什么就让店员挂到圣诞树上了。”苏妙一想起來,还是有些后悔。
“后來其实…第二天我后悔当时沒看,很好奇你写的什么,就特地起早去了商场,但是圣诞树都拆了。”她惋惜的说“你现在也不记得当时许的愿了吧。”
范越霖顿了一会,却笑起來。苏妙不解的看他“你笑什么?”
他摇了摇头“我送你回去吧。”
“阿霖,他们都问我们是不是也快结婚了,你说呢?”苏妙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短了,彼此熟悉得有时候就像亲人一般,早已不单单只是爱情。但是,他却沒有跟她提过什么时候娶她。
上次参加曼双的婚礼,那么多人都这样问她,她只能笑着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不是,我不太适合当老婆。”苏妙看着他问,这也是她一直都想问他的话“我知道我不是那种细心贤惠的人,但是,你要相信我会努力做好。”
他看了她半晌,将湿淋淋的她搂在怀里“苏浣熊,你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什么。”
“我以为,这是我们的默契,早就认定了你,所有人都知道。”范越霖说,他以为她不会在意那一纸婚书,但原來,看似平时从來都不提的她却如此在意。
这件事,他很早就开始考虑,但是,那时候的自己似乎还沒做好成家的准备,也忙于事业。
“再等等,好吗?”他低声对她说。
她乖乖的点了点头,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向她求婚。
现在的他们自从毕业后便呆在各自的两座城市,每次相见都是相互去对方的城市。苏妙认为自己是向來三分钟热度的人,爱上他后这个热度居然延长了好几年,就连父母都已经认定阿霖是他们家的女婿。
苏妙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最下面那层抽屉,是厚厚的一叠火车票,有她的也有他的,每次,她都会向他要过來,和她的存在一起。
这也是她自认为干过的最细致认真的一件事,数学不好的她却能够一张不落的数清楚一共有多少张,记性不好的她却能记住一共去找了他几趟。
“227,228……”居然,已经攒了五年了,苏妙数着,天真的想着,是不是到了第250张,他就会娶她。
她想着笑了起來,他们是不是连结婚都逃离不了这个滑稽的数字,母亲却走了进來。
“妙妙,阿霖给你寄來了东西。”
“啊!什么东西?”苏妙好奇的转过身去,今天又不是节日,他怎么会寄东西。
她拆了开來,却见到一个有点眼熟的小礼物袋。她从里面抽出两张卡片,其中一张是自己的字迹,另外一张是……阿霖的。
“这不是!这不是……”苏妙惊讶的叫起來,她连忙拿出手机给范越霖打电话。
“阿霖!我收到你给我寄的东西了!这不是那年圣诞节我们写的愿望吗!我那天才跟你说好遗憾沒看写的什么呢,那时候圣诞树都拆了,怎么会在你这。”苏妙一听到他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问。
却听到从手机里传來他爽朗的笑声“其实,圣诞节那天晚上,我送你回去之后就又回了那个商场,向那人把这个礼物袋拿了回去。”他说“因为,我也好奇你写了什么。”
苏妙张着嘴,惊讶得半天回不过神來。原來,他先她一步,在当天晚上就去要走了那个礼物袋。
“你怎么,从來沒有和我提过?害我白白记挂了这么久!”苏妙有几分埋怨的说。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要不是前两天去找你,你忽然再提起这个,我才知道我的苏浣熊原來比咋咋呼呼的外表要细腻这么多。”他说,他以为任何事到她心里过不了夜就会忘记,但是,原來她记得比他还要久。
“范越霖!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大大咧咧吗,我好歹还是个女生!”苏妙不满的叫唤着。
“是是,我可沒否认你的性别。”他说。
“喂!”苏妙只能干跳着脚,却无法冲过去将他暴打一顿。
“好啦,我上班了,不说了,你先挂。”他说,这是他的习惯,每次都等她先挂。
“那你先去忙吧。”苏妙挂了电话,又拿起那两张卡片端详着,嘴边浮现出甜蜜的笑容,他们原來如此默契。
她的是“想要你陪我吃遍大江南北。”
他写的却是“陪你吃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