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启不再多想,抬腿跨上马,按照计划继续视察。
他一边走,一边左右观望道路两旁,低声询问:“阿兵,你可知今日路上为何这么多沿街行乞的?”
阿兵驾马快走了几步,“属下不知,不过听闻从前几日开始就如此了。”
越往城东走,就越发觉路上衣衫褴褛之人增多,甚至还有人在路边搭起简易帐篷。如此大规模出现百信乞讨,莫非背后另有隐情?
慕云启联想到刚才见到的妇人,心中的疑惑不由加重了几分:“你去查一下,城外这些日子是否发生异事?”
阿兵点了点头允诺:“属下遵命!”
就在两人说话功夫,几个小乞丐嬉闹着奔跑而过:“表面亮,心肠黑,我说披匪皮是官,你说披官皮是匪……”
慕云启一愣,目光跟随着这几个小孩远去,同时感觉到周围不少人正偷偷瞄着他,时不时还与旁人议论。
“走!”
他拉起马绳转了个方向,用力甩了下鞭子,马蹄急急朝前飞奔,身后只留下一道烟尘。
“你可看仔细了哈,一、二……三!”
梅元左手成拳状,右手快速拍打了下,紧紧握着左手伸到多乐眼前,一脸神秘道:“多乐,你猜猜里面有没有东西?”
多乐不解地看着那只手,缓缓抬手准备抓住看个仔细。
“不能看!你这样可就犯规了!”
梅元快速将手缩回。
“哼,不给看就不看嘛!”多乐放下手,不高兴撅着嘴道:“我猜里面什么都没有。”
“确定答案了吗?要是输了可是要跟我做好朋友的。”
多乐歪着脑袋想了想,相信自己的答案,意志坚决的点头:“肯定里边没东西。”
梅元笑嘻嘻地看着多乐,把左手手掌摊开,“噔噔噔!你猜错啦,哈哈哈……”
多乐睁大眼睛看过去,只见手心里是一颗极小的糖果,她深深觉得梅元是故意耍人的,心里更加不悦。
“哎,你别走啊?你输了咱们要当朋友的,说话还算不算数?”梅元将糖果丢进嘴里,快步追上。
“不算!”
多乐头也不回地跑上台阶打算回府。
梅元就像个愣头青一样,不晓得为何她突然生气了,“多乐,你怎么输了就耍赖啊?”
多乐不理会他,使劲把门关上。
梅元脚缩回慢了半拍,不幸被门缝夹到脚趾,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嚷嚷。
苏南烟刚走到苏府门口,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颦蹙着眉头问:“你在这干嘛呢?”
梅元听到声音,立刻将脚放下,支支吾吾道:“苏小姐,我……刚、刚才,不小心歪了脚,所以……”
“所以就在苏府门口抱着脚歇歇?”
这说辞苏南烟根本不相信,干脆替他往下说。
梅元猛的点头:“是是是,苏小姐果然貌美聪慧,难怪我家王爷……”
剩下的话差点顺口说出,他连忙捂着嘴,草草行礼后,脚底抹油似的快速闪了。
多乐见梅元走了,这才将门打开,低垂着眼睛不敢抬头,“小姐,你回来了?”
苏南烟叹了口气,果然跟她猜一样,那小子绝对是来找多乐这傻丫头的,三天两头来勾搭一次,也不知道安宗洺那王八蛋怎么教的手下?等下一次见了定要好好骂他一顿!
“小姐,奴婢……”
“好了,咱们快进去吧。”苏南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自顾往里走,抱怨道:“走了一路,腿现在又酸又疼的……”
多乐诧异了一刻,立马回过神关好门,急急跑到苏南烟身旁,“奴婢搀你进屋歇歇。”
苏南烟摆摆手,“你去忙你的吧?”
多乐听闻以为苏南烟在怪她,顿时有些魂不守舍,呆呆站在原地,“小姐……?”
苏南烟转头笑道:“我就是去睡个午觉。”
说罢,便回到屋里,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趟,仅眨眼功夫就睡着了。
时光流转,等她这午觉醒来时,已是天黑了。
“你睡醒了?”
屋里并没有点灯,苏南沫抹黑坐在桌前,抿了一口茶水。
“哥哥!”苏南烟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到处摸索准备点亮烛台,“你怎么来了?”
苏南沫走过来拉住她,“不用找了,直接到我那去,我早就命人准备好一桌子菜。”
说走就走,她任由哥哥牵着走,直到坐在桌前。
苏南沫给她夹了只烧鸡腿,顿了一口气,道:“烟儿,今日母亲大人来信了。”
这句说完便停了下来,他眼眸温柔地看着苏南烟,似乎在等她反应。
苏南烟撕扯了口香脆鸡皮,满嘴油光地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母亲大人让你尽早回去。”
“什么?咳咳……让我回去?!”苏南烟一激动,嘴里的肉还没来得及嚼碎,竟直接吞咽下去。
要是回了卞州,肯定会被人天天看管着,到时候估计连卞州城都出不了,跟别提寻找线索了,她才不要早早回去呢!
“哥哥,娘亲有没有说尽早是多早?”
“没有具体规定,不过信上说必须在五月初四月底前启程回去。”苏南沫摇摇头,看来母亲料到妹妹会在时间上钻空子,一早就在信中写明。
苏南烟瞬间觉得手里的鸡腿索然无味,她伸出手掐指算了算,从今天算到月底,根本没剩几天了呀,她拉着苏南沫的胳膊,哭唧唧道:“哥哥,你不挽留挽留我嘛?”
苏南沫宠溺地摸摸她的额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伤心,上次因去泰安山,差点就永远失去妹妹了,眼下的不舍跟她的安危比起来,他无论如何都赞同林音的提议。
“之前你突然不辞而别,让母亲和父亲甚为忧心,这次回去好好看看他们……”
这句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苏南沫并不挽留,她下巴压在他的手臂上,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撅着嘴可怜巴巴地说道:“哥哥,烟儿跟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无论苏南烟如何撒娇,苏南沫只顾着喝酒,一声也不吭,她见回去一事已没商量,只好郁闷的啃咬鸡腿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