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冷冷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没有恶意,但也绝对谈不上温和,毕竟迷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个成年人的身上,的确是有些怪异。
更为重要的是这种迷路带来的后果可不仅仅是耗费油钱,还有一车人的性命……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是谁也不愿意去死。
几人很快就从两尾狐的讨论中脱离出来,打量四周的情况。
车中的五人,要说谁对江临城熟悉,也就只有两人,陈红玲和张峰。宋君贺三人完全就是来旅游或者说是带有政治目的,李军会迷路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
“走过了,下个路口往北开,然后再往西。”陈红玲对江临城非常的熟悉,现在大巴已经到了市区正中心,原本上个路口就应该北转,现在掉头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是下个路口再北转。
“远吗?”周围的高楼之中飘出黑烟,一路行来到处都是如此,繁华的都市轰炸过后的景象,宋君贺问了句。
“不远,幸亏发现的早,再有十数分钟就能到。”现在几人所处的街道是江临市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陈红玲很快就判断出所需的时间。
在平时,这样的一段路顶多也就十分钟的时间而已。可是,现在却是不可能了,陈红玲将时间翻了两倍。
“坐稳了。”李军招呼了一声,将油门踩到最底,朝前方的丧尸群冲了过去。
“砰”“砰”……
连续的撞击声响起,扭曲的丧尸腾空而起,大巴的车窗也终于是蜘蛛网一般裂开,哗啦啦响成一片。
“哈哈,这比开坦克刺激多了。”二尾狐的事抛之脑后,李军耳边响起血肉碾压过后的声响,心情很是舒畅。
从骨子里来说,他的暴力倾向很严重,这样一个人,有着那般的家庭背景,居然没有干出太过火的事,他的自控能力还真的是很强。
“果然是上层社会斗争多,小小年纪就要学会掩藏自己。”张峰心中默默给了李句一个评价,这小子也不是简单的货色。
扫了眼窗外,张峰眉头拧了拧,丧尸太多了。
一周的时间,这些丧尸身上的肉更加的腐烂,张峰能看到街道之上散落的一些碎肉。
十数米远处,四五只丧尸正张着双手朝大巴追来。破烂的衣服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裸露出来的肌肤更是能看到白骨。
一只长发丧尸的胸部位置衣服破开,露出里面的两团肉,好似被虫子啃咬过般,里面的组织清晰可见。
跑动中,两团肉摇晃得很厉害,张峰看到一块婴孩巴掌大小的烂肉摇摆打颤,终于是掉落了下去。
视线往后,一只丧尸几乎是光着身子,大腿往下的部分白骨裸露,只有关节位置有点点的白肉连接着。即便是这样,这只丧尸仍旧往前追着大巴。
丧尸是如此的多,以至于道路都拥堵住,这只赤身裸体的丧尸被边上的一只丧尸撞到。躶体丧尸前方正好有一根挺立的灯柱,毫无意外的,躶体丧尸腿骨终于是断裂开,积木一般。
失去下半身的丧尸利用双手攀爬,如同机械一般,但是很快就被淹没在丧尸群中。
嗜血是这些丧尸的本能,强大的消化能力却没能让它们保持不腐,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中的大部分最终就成为一堆白骨。
张峰突然伸手扶住身边的荣曼,大巴转向了。
“这个东西拿着,贴在腿上就能用,当然,还要一点点的意念力。”张峰塞给荣曼一块急行符。
指望这丫头砍丧尸是不可能的了,连跑路都比人慢一拍,这完全就和她活泼的性子不相符啊。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张峰心里默默的感叹了句。
“还有吗?”荣曼握紧了急行符,睁大眼睛看着张峰。
“没了。”张峰淡淡的回了句。
“那你怎么办?”荣曼似乎开始关心张峰了。
“我有神魔护体,放心,肯定能跑。”大巴摇晃颠簸的厉害了,张峰站了起来,抽出背包带上的砍刀:“等下跟着我。”
刀自然是先前张峰给荣曼的那一把,但实际情况说明,荣曼还是什么都不拿得比较好。
“那贺哥和军哥他们怎么办?”荣曼声音很低,正眼看着张峰。
低下身子,透过窗户,张峰看到街道之上翻倒着一些车辆,其中甚至有一辆装甲车。
“他们能保护自己。”张峰嘴里说着,浑不在意宋君贺几人的生死。
“吝啬。”荣曼瞪了眼张峰,慢慢挪动着身子走到了宋君贺的身边,将手中的急行符递了出去。
两人轻声嘀咕了几声,张峰看到宋君贺头转了过来。
“这丫头,哎,同她的性格真的是不一样啊。”张峰对宋君贺笑了笑,也不去解释,挪步到大巴前。
宋君贺没有接受荣曼手中的急行符,视线在张峰身上扫了两眼,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车前,心里在想什么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往西,往西,快点,丧尸都围过来了。”街道变得拥堵起来,汽车残骸随处可见,一两处地面上还能看到炮坑,陈红玲见两只扑在窗口上,吓的尖叫连连。
“给我闭嘴,我眼睛没瞎。”这样的路,李军也不敢乱开了,大巴毕竟不是坦克。
“往前冲,这里离昌意大厦也就两百三米的距离。”张峰心里同样是很紧张,在发现符录的那一刻,梦中的景象其实就发生了变化,以后的经历就只能是通过大概的环境加以判断。
昌意大厦,在梦中,其中的人也没能逃出去十个手指。那还是有背景关系的,至于普通人,就只有等死的份。
这世界就是如此,理想与现实就是如次的残酷,你不得不去承认和接受。
李军没有回头,但是张峰的话却听在耳中。
对张峰,车内的几人都选择的相信。
“咯吱……咯吱”
大巴的行进可以用龟速来形容,串口上丧尸的头颅清晰可见,尖锐漆黑的指甲在钢铁上带出长长的痕迹,同时也震慑着车内众人的心。
“那就是昌意大厦!”陈红玲指着远处露出尖头的楼房道。
仅仅只有百余米远而已,但是此刻却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下车!”大巴犹如行进在淤泥之中,李军熄了火,按下了车门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