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这声音并没有很大。
在插入钥匙后紧跟着的几声清脆的电子发声不禁让单柯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脚踩着一条儿凸起的墙沿,左手单手抓住暖水管道。这是在冬天,幸亏管道外面包着一层隔离它不是很烫,要不然单柯这手现在估计是没法要了!
逐渐地,单柯的呼吸随着这高科技声音的加快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她不仅是怕被那些守在正门口的警察听到,她更怕这几声‘嘀,嘀,嘀’过后窗户还是打不开。如果事情变成那样的话,那她们这次就真的玩完了!但
‘啪——’
“咝——”
像是被什么弹簧支架推开的一般,这木窗被反弹开来,木桩的下沿狠狠地磕到了单柯的鼻尖上,她的左手一松差点就从上面掉下来!
“天呐!可恶死了!”
单柯轻声咒骂道。
她皱着脑门紧了紧手,但她的左手手却腕恰好卡在了手边握住的管道边缘,虽说管道上还包了隔离,但这生生在单柯手腕上印出红道儿的突起还是隔得她生疼,她哆嗦了一下,刚刚为了爬上来单柯把外套脱了,现在的她,浑身上下的神经应该已经紧绷到极致了!
“可可,脱掉外套,抓住我的手!”
单柯缓慢地将身体降下来,当她踩到了一层防盗网时灵活地将右腿跨到铁栅栏上,好让自己将身体更稳定地固定在这里。
“来!可可慢点儿!”
白可可脱下外套,并将两件大衣同时挂到单柯胳膊上,她伸出手抓住了单柯的,但——让单柯再一次保留式‘陷入沉思’的事情发生了!
还记得黄希文死前的那封信上曾经提到过白可可不正常的体重,单柯也知道这件事,白可可她自己也曾经去测量过。确实不正常。不过这些单柯都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次她的一拉一拽差点儿没整个热蛰过去!
难道是力气用大了?
可是单柯根本没怎么用力。她是知道白可可重量的怎么还会用正常拽一个人的力量去拽她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的白可可变得更轻了。她几乎是没有体重的!
“可可你——”
“姐姐,你没事吧!你——”
“嘘——”单柯一个侧身过来连忙捂住了白可可的嘴,“可可,姐姐没事。你站稳,一会儿姐姐把你,把你拉上去。”
“可是姐姐——”
“嘘!——”单柯刚落下的手又用力地捂了回去,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可可,咱们现在还不能大声说话哦,那边。有坏人!”
白可可缩了缩脖子,乖乖地点了点头,单柯这才安下心来。
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拉拽白可可的时候单柯几乎没怎么费力。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讽刺。但白可可现在确实除了这身上的一套衣服以外,就没有任何重量。单柯甚至怀疑白可可会不会在洗澡脱衣服的时候因为身体太轻而飞出去。
‘啪——’
单柯关好窗子,但却闻到了一股夹杂着血腥味儿的恶臭。好像是尸体腐烂发霉的味道,她耸了耸鼻子,打算先穿上外套。
“姐姐,这里好黑好臭啊!我怕!”
白可可拉着单柯的衣角像个小孩子一样躲在她身后。
“可可不怕。”
单柯将手伸到背后拉住白可可的,一双小手十分冰冷但却出了不少的汗,她一定是被吓坏了吧!以她现在的情况,想让她不被吓到也是一件难事吧!
“来。先摘下来吧!”
单柯小心翼翼地揭下了白可可脸上的‘人皮面具’,她摸着白可可这一脸的汗笑道,“戴了一天了,憋坏你了吧!”
“恩恩!”
单柯随即摘下了自己的,在她额髻边缘的碎发已经湿透了,这跟糊一层泥有什么区别,一点都不透气。
“咝——”
隐隐地,她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她退后一步,看着面前黑漆漆的一片模糊。白可松家的二层不是没有窗户的么,什么时候冒出个窗户来了?
在单柯刚认识白可松的时候,白可松还告诉过她,他家二层一般不住人,和一层一样安排的都是客房,因为他叔叔卡斯比尼把洗手间安置在二层,所以除了妮娜那间以外都没有安装透风的窗户,潮气很大。
潮气很大?!
不对不对!
要说二层潮气很大就更不对了!
单柯的脑子就像过电影一样飞速地回想旋转着!
既然二层没有安窗户潮气很大,白可松和他叔叔卡斯比尼教授又为什么要把这幅巨大的油画挂在二层?
难道他们不知道油画不能受潮不够博学,连她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故意要把油画挂在这里来掩盖这扇秘密存在的窗户的?
可是,可是这无论怎么说,都只是一扇窗户而已,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的做这样的掩护?还让这窗户隐藏在这幅梵高的《十四朵向日葵》中?
好吧,就算他们真的是为了安全起见,白可松当初又为什么要骗自己?这真的只是一扇窗户而已啊!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解释不通,一整个谜团就像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单柯愈发猜测不出了。
“单柯姐姐,姐姐,单柯姐姐!”
“恩恩?”
单柯被白可可不停地娇嗔的拉扯暂时性地拽回了神儿,她擦了擦额头上不住冒出的冷汗,下意识地捏了捏白可可的小手故作轻松地笑笑道,“怎么了可可?有什么事?”
“姐姐。”
虽然看不清白可可的脸,但不难感受到她语气中的较弱与委屈“单柯姐姐,可可不想住在这里,这儿好臭好黑啊!”
“可,可是可可,这里是你家啊!也是我们暂时来讲,唯一安全的地方,单柯姐姐保证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是,可是可可还是不想住这里啊!而且,而且这里怎么会是我家呢?”
“这”单柯轻叹着开口道,“可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记得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你家是长什么样子的?”
“我,我不记得了,可是我家不是这样子的,又黑又臭!一点都不好!”白可可沮丧地甩了甩手。
这不提还好,一提,这里确实是很臭很黑啊!黑倒是可以理解,但这臭味儿要从何说起呢?
房子长时间没人住就长毛了?
可是就算没人开窗通风,也不至于长毛发霉成这个味道吧?
“可可,你等姐姐一会儿好不好?姐姐,姐姐上楼去看一眼,你就在这里别动,姐姐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不好,姐姐刚刚还说要陪我呢!”白可可一副无赖样子抱住单柯,“姐姐,开灯吧!太黑了可可害怕!”
“可是开了灯坏人就会看到咱们啊!”
“那姐姐就带可可一起上楼呗!”
“这”
这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被白可可的天真堵到语塞了,她无从拒绝,更不能拒绝。
“算了,一起吧!”
单柯无奈,拉起白可可,摸黑走到楼梯口处,红木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有种‘腐木阁楼’的意味,单柯好歹也是做过刑警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但白可可这就不行了,她浑身都在颤抖,齿贝发出不停碰撞的声音。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走在楼梯上,单柯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滴答,滴答——’
“姐姐,你听!”
‘滴答,滴答——’
这水声?!
听声音的方向,应该是从那看起来更加幽深空洞的洗手间传来的。单柯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紧张到开始幻听了,白可松在她临走之前还告诉过她卡斯妮娜失踪了,不出错的话,现在这屋子里就她们两个人,不可能有人分了身跑去拧了水管吧?
‘滴答,滴答——’
声音还在继续,甚至荡出了淡淡清脆的回声。
“姐姐!我怕!”
“没事!可可不怕。”
单柯身体靠前,将白可可斜护在身后。空荡荡楼梯栏杆,两人的身体没有半分遮挡,毫无安全感的空间,要知道,她们现在的身前身后都是空的!
‘滴答,滴答——’
这水滴声渐渐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姐姐!”
白可可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她的头开始忍不住地疼痛,钻心的疼痛,披着长发的女人,微笑的老男人,针剂,还有一盏不停闪烁的电灯!一些支离破碎的图像逐渐组成一组组不清晰的画面。
没错没错!
就是这样水流声,似曾相识的流水声!
“姐姐!”
白可可拽着单柯痛苦地蹲下了身,单柯轻扶着她坐到台阶上,她怒目望向那一片深邃的空洞!
“可可,在这里等我!还能有鬼么?我就不信了!”
不顾白可可的拉扯,执意挣脱了她双手的束缚,几个跨步返回到才经过不久的二楼楼梯口处。
漆黑一片。
‘滴答,滴答——’
声音持续着,单柯抚上自己的心脏,做起深呼吸来。
“谁!是人是鬼你出来!”
ps: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