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有?
墙上没有与前一幅对称的黑暗血滴子油画?
摩斯被桑尼的话给震住了,比当初看到艾苏的手臂突然伸长还惊讶。
盯着桑尼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之后,摩斯又再次跑前跑后,从第一副画开始往走廊深处一路扫过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一时看错了还是怎地。
最后他彻底死心了,一路走来压根什么也没发现,油画还是对称的,之前心里就隐隐浮现而出的一个诡异的结论越发清晰起来:自己和桑尼看到的不一样。
自己明明和他处于同一个走廊,怎么会看到不一样的油画呢?
难道不是在同一个走廊,难道自己和他看到的走廊不是同一个走廊?
怎么可能呢?
“那个……好像又有了,画,对称的画。”
在摩斯不死心从头验证的时候,桑尼也一路跟着,从一开始的那副美貌少妇哺乳图,再一路过来,一幅幅看过,然后经过那副粉红小飞猪之后,他突然发现,原先什么油画的墙面突然出现了一幅油画,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正是一幅黑暗中的血滴子。
揉揉眼睛,那幅画还在,不是幻觉,可之前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一开始,臭赶车的一脸质疑紧盯自己的时候,自己可是反复确认过了,的确什么也没有,现在那里竟然多了一幅画,与前面对称的一幅画。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桑尼的小脑袋深陷谜团。
摩斯正在绞尽脑汁想事的时候,突然听桑尼说画又有了,心里那个气啊,自己想了半天都是以两人看到的不一样为基础的,现在他又告诉自己画是对称的,究竟是在搞个毛啊。
当时摩斯真想一脚踹死这个家伙,不过再想想还是算了。不然怎地,还能真打啊,和一熊孩子较真,那也太幼稚了。
桑尼见赶车的狠狠瞪着自己,忙解释道:“我真的没骗你,先前那里真的什么也没有,我跟在你后面一路看到这里之后,发现突然又有了,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见桑尼一脸的认真和焦急,摩斯的表情比先前更加凝重了,到了这个时候,桑尼那小子应该不会再骗自己,那么说之前他看到的墙上确实没有画,等跟着自己一路走过来之后,又和自己一样能看到了。
和自己一样?
糟了。
估计先前自己是中了招,现在桑尼也和自己一样,也中了招。
假设那幅与之前对称的黑暗血滴子本不存在,那么看不到才是对的,自己应该是在这走廊上某个地方中了招,然后看到了本不该存在的画。至于桑尼,且不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他既然能在那个房间里,说明他之前也通过了走廊,既然一开始他没看见,说明当时他还没中招,那么为什么同样过了一段走廊的他没中招呢?
自己和他的情况究竟有哪些地方不一样,先前使他中招的情况又有哪些和自己一样呢?
他一进古堡就昏了过去……
对了,就是这个,他从进古堡到进房间的过程都是昏迷的,什么也看不见,不同在于此,现在醒过来又一路看过来,是能看见的,相同在于此。
那么可以肯定这个走廊是通过视觉使人中招的,而且秘密应该就在这些诡异的油画上。
究竟是哪一幅油画?
等等,我在干嘛呀?想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紧找出艾苏他们,油画对称又怎么了,难不成还能阻止我们前进不成?笑话。
想到这里,摩斯便对着桑尼说:“管它对不对称的,我们还是走吧,别看什么画不画的了。”
桑尼一听摩斯似乎相信自己没说谎了,且他也不愿去想什么画对不对称的事,对所谓**之屋仍心有余悸的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他的骑士大人,然后回家吃姐姐烧好的晚饭,便跟上摩斯的脚步,往走廊更里面走去。
走了不知多长时间,摩斯突然停了下来。
“桑尼,我们大概走了不久?”
“快半小时了。”
摩斯回头看看走廊,距离入口约莫一半的距离,转过身看看正面,距离走廊尽头也约莫一半的距离。
而他们从油画粉红小飞猪开始出发的时候,距离走廊尽头大概也是一半的距离。
也就是说他们走了半个小时,好像还在原地踏步。
可明明走的时候感觉是一步步接近走廊尽头的,为什么一停下来,距离就压根没缩短呢?
这样走是永远走不出走廊的。
摩斯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说:“回头,进大厅。”
他打算回到一开始的大厅,换右边的走廊试试,兴许能走进去。
但,同样的事情发生了,走了很长时间,按照距离估计怎么也该到了,看着距离入口也近了,但就是到不了入口,而且停下脚步的时候,看到的距离又变成了走廊的一半长度。
被困在这个走廊里了。
走不出去了。
连桑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先前摩斯还在想油画对称的事不会阻碍自己的前进,现在觉得此刻的困境肯定就与油画对称的秘密有关。
重新向大厅出发,这一次,摩斯抬头向左,观察墙上的油画,那是可作为标记的东西,另外他也想看看墙壁上的油画除了对称之外还有什么规律,也许可以从中找出脱困的方法。
从粉红飞猪到美貌少妇哺乳图,和之前一样,既然都到了刚进走廊时看到的第一幅油画,想必入口肯定是近在眼前的吧。
摩斯转头往前,一看,绝望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距离入口依然还有一半的走廊长度。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停下,一直在前进,不管脚下的步伐有多慢,不管内心是多么的震惊,他始终都没有停下脚步。
证明若是不看前方而仅仅看墙上的油画,至少距离看上去不会缩短。
接下来,让摩斯更加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经过美貌少妇哺乳图,再往前去,墙上此刻居然多出了一幅油画,那幅画和前不久刚刚看到的画一模一样,是个没了眼的瘦瘦男人。
两幅画以美貌少妇哺乳图为中心,形成了又一个对称。
若是如此,那接下来的油画应该就是……
摩斯压住内心的震惊,继续往前,随后墙上挂着一幅骷髅图,正和摩斯的猜想一样,接下来的画都是之前看到的,都与之前的画对称,让摩斯感觉自己不是在往后走,而是和一开始一样是在往前往走廊里面走。
直到再次看到那幅粉红小飞猪,再之后,是继续对称的黑暗血滴子。
以美貌少妇哺乳图和粉红小飞猪为两个对称中心,进而形成一个大的循环,永远的循环。
足以让人绝望让人心死的死循环。
但摩斯还没有绝望,他心头还有两个试验没做。
第一个试验,既然走动时与入口的距离看着会缩短,但若是看墙上的画而不看路,那么距离就不会缩短,验证的是若既看墙又看路,距离究竟会不会缩短。
这个试验需要两个人来做,摩斯决定由自己看墙上的油画,让桑尼看路,并不时向自己报告距离情况。
于是两人肩并肩走了一段路,结果是,桑尼不断报告与入口的距离在缩短,而摩斯自己最后转头看的时候,距离没有丝毫缩短,要知道他们一直都是处于肩并肩的并排运动状态,对距离的感知竟产生了矛盾。
两人肩并肩,走了同样一段路,现在两人看到的关于距离入口长远的情况居然不一样。
这无法验证之前的疑问。
一次徒劳无获的尝试。
摩斯让桑尼停下,就站在那里,自己一直看着桑尼倒退着继续前进,于是第二个试验开始了。
两人相对,一人静止,一人运动,拉大彼此间距离,彼此看双方之前的距离状况,同时让静止方观察运动方的状态,会不会是原地踏步。
摩斯相对桑尼,不停往后运动,在他的感官里,桑尼确实离他越来越远,而且他也的确是静止不动的。
观察到这里,摩斯一边保持着运动的状态,一边大声问桑尼:“桑尼,在你的眼睛里,我是一直离你而去一直运动着,还是一直在原地踏步,与你的距离一点也没改变啊?”
“你离我越来越远,你也是一直在动着的。”
摩斯确认了在桑尼眼中,自己并没有处于原地踏步的可怕状态后,心里没有缘由地松了一口气,而后越发卖力地往后倒退。
快了,自己和桑尼之间的距离就快有半个走廊长了。
若是距离超过了半个走廊长,自己会不会就直接出去了呢?
忽然,摩斯停了下来。
因为背后有个人,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