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脩的小心思,显然不是秦涛能够想明白的。【最新章节阅读.】
在李之脩不断的祈求这次得来的消息也是假的的时候,秦涛将众人都收进了避水珠之中,拿出地图,就开始对众人炫耀了起来。
“这避水珠也是我天籁宗的宝贝,一进避水珠,就会将我等的气息彻底隔离,那些海兽就闻不到我等的气息,很快就会离开。且这颗避水珠还有极强的防御力。”秦涛得意洋洋的说罢,忽又审慎的看着其余几人,警告道,“虽然我还不知道我们要寻找的天籁宗的宝物究竟是甚么,不过看着这避水珠,你们大概也能猜到那等宝物绝非凡品。你们一定要记得自己立下的誓言,否则……”
老者带头说道:“我等必会记得,秦道友放心即可。”
其余人包括凌昀,看着身处的这件隔离气息的避水珠,也暂时低头道:“多谢秦道友,天籁宗的恩德,我等必会铭记在心。”
秦涛这才满意了,然后他看向唯一一个没有表态之人——莫长生,那个害得他曾经丢掉了两件上好法器的少年。
“你呢?你可会记得你说过的话?可会遵守承诺?”
莫长生看着没事找茬的秦涛,微微一笑,却是挺直了背脊,抬着下巴道:“秦道友忘了么?当初擂台赛上,我说了要将秦道友赶下擂台,并且还说要拿走秦道友的法器,这两件事,我说了,且做到了,莫非还不足以证明,我是个言行一致之人么?”
秦涛面上一红,恼道:“你——”
莫长生倒也没有一味地惹这人生气,又顺毛道:“秦道友放心,我名长生,所求也是长生之道,誓言已立,必不会为了些许小事,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让我的长生大道上因此受阻的。”
秦涛这才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可是他心中如何想的,就不是其他人能猜得到的了。
秦涛不再说话,那老者却是笑呵呵的对莫长生一拱手,道:“在下辛宏,秦涛道友和李之脩道友与莫道友是旧相识,不需在下再多介绍了。其他几位分别是凌昀凌道友,陈汉陈道友,还有岳无盐岳道友。”
除了凌昀之外,陈汉和岳无盐都朝莫长生拱手一礼,莫长生也回之一礼,然后看着老者辛宏有些尴尬的模样,才道:“凌昀道友也是在下的旧相识,只是其中有些许误会……总之,多谢辛宏道友了。”
辛宏这才笑了起来。
只是秦涛冷哼了一声,众人才没有继续聊天。
莫长生也是这时才有空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无语的在他长袍下的靴子上,找到了那只小金蛇。
莫长生想,他早就该预料到的,这小金蛇怎么会不跟着他呢?明明这小金蛇一直都“心有歹念”来着。
虽然他并不觉得小金蛇的“歹念”能够成功,可是,莫长生却不好自欺欺人的哄骗自己,这小金蛇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见面还要三分情,更何况这小金蛇还在上辈子就跟他订下了伴侣契约,生生世世,除非一方魂飞魄散,即便是转世投胎,也改变不了的伴侣契约呢?
这种魂魄相伴的伴侣契约的订立,就会耗费主动订立一方多年的修为,是以普通人订立的都只是这一辈子的伴侣契约而已。当然,这种魂魄伴侣契约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他既可以让其中一方可以轻易的找到另一方的轮回转世,亦可以让契约两方都对彼此没有恶感。
只是这种契约一旦订下,想要更改极其困难。莫长生先前不了解这件事,可是在他读了不少伴侣契约的玉简之后,也暂且只能放下解除契约这件事了。前世订下伴侣契约的是小金蛇,前世的自己也没有反对。这就意味着,能主动解除伴侣契约的也只能是小金蛇,然后有了他的同意,伴侣契约才能真正解除。
只不过,莫长生低头看看小金蛇讨好的眼神,再想到解除伴侣契约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他就觉得,这小金蛇是不可能同意这样“明显吃亏”的事情的。他想解除伴侣契约,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莫长生为人谨慎,自然发现了伴侣契约对他若有若无的影响,可是即便如此,除了这小金蛇曾经的那一次反怒之外,莫长生自个儿也找不出过分排斥这小金蛇的借口了。
小金蛇的兽形和种族自然不讨莫长生的喜欢,莫长生也不会因着这小金蛇付出良多,就因此跨物种喜欢上了这么一条金灿灿的小金蛇。可是,小金蛇为订立伴侣契约所付出的,以及身为这修真界无人能敌的大能,却心甘情愿在他身边讨好卖乖的付出,却不能不让莫长生震动和尊重。
当然,也仅限于此了。
莫长生一时间胡思乱想了不少事情,待他回过神来,就发现他们已经成功脱离那些海兽的视线,朝着东北方向的海域而去了。
这个方向……似乎是白家逃难而来的方向。
莫长生微微皱眉,收回远望的目光,就看到半面罗刹岳无盐也正双目幽幽地看着他。
莫长生立刻就知道,这岳无盐也发现这里的方向不对了。
两人对视一眼,转瞬就错开了目光。
就算这方向的确危险又如何?先是白家,后是天籁宗的师兄弟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来到这片海域,就意味着这片海域之中,定有值得他们而来的重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长生也好,岳无盐也罢,为了可能会有的重宝,二人都闭紧了嘴巴,没有将这一处的危险说出来。
小半日之后,原本得意洋洋的秦涛,在看到这片海域中明显比原先直往东九洲的海域等级高了很多的海兽时,亦愣了起来。
不是为了这些高阶的海兽,而是因着他们明明身处避水珠内,这些海兽却仿佛察觉了他们的存在,时不时的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这片海域的海兽等级相当于人类修士的金丹期,即使是身处避水珠之内,秦涛等人亦不可能不紧张。
尤其是发现那些海兽似乎发现了他们的时候,秦涛就更紧张了,他拉着李之脩的袖子道:“李师兄,师叔不是说,这避水珠能隔离气息么?为何那些海兽,似乎是发现了我们似的?”
李之脩亦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辛宏和陈汉小声说着什么,凌昀亦皱眉不善的盯着外面,莫长生将长袍掩了掩,以防缠在他靴子上的小金蛇被旁人发现了。
岳无盐却突然出声道:“不要看那些海兽!”见众人看她,她继续冷着脸道,“这避水珠的确是隔离气息的好宝贝,那些海兽并不是因着避水珠而发现这里有异。而是因着诸位的目光。有些海兽和人类天生比旁人敏锐,是诸位的目光让它们疑惑了而已。”
岳无盐说罢,看了莫长生一眼。
众人这才想明白,当日莫长生明明用隐匿符隐匿了身形,比岳无盐修为更高的辛宏和陈汉尚且没有发现莫长生,岳无盐却直接将莫长生隐匿身形的位置给指了出来。
莫长生含笑拱手道:“原来如此,多谢岳道友指点疑惑。”
其余人也低了头,不去看那些海兽。果然,他们之后遇到的海兽都没有再盯着他们的方向看。
只是众人依旧心情不妙,原因也简单,越往东北方向而去,这海底的海兽等级就越来越高,先是相当于金丹期的修为,再是相当于元婴期修为的海兽,真是由不得众人不紧张。
陈汉喉结一动,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还要往深处去么?只怕越往深处去,这里的海兽等级越来越高。秦道友的避水珠再厉害,在化神期的大妖兽面前,也隐藏不了行迹吧?不如我们到此为止?”
陈汉说罢,辛宏头一个赞同道:“此处太过危险,我等修为太低,秦道友和李道友,不如返回门派,告知师门,再由师门派高等修士来寻宝,不知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凌昀站到了辛宏旁边,显然也同意返回。先前他们只想着寻宝,他们也愿意为寻宝而冒一些风险,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想要在宝贝还没看到的时候,就被周围的大妖兽给一口吞吃了。
岳无盐看了莫长生一眼,见莫长生垂眸不语,她也没有开口。
秦涛见状,其实也有了怯意。只是他素来任性惯了,颇喜欢旁人捧着他说话做事,因此辛宏等人这样明显的逼迫行为,却让秦涛直接激起了心中的怒气,不顾他自己的担忧,反而大声道:“为何要回?咱们已经走到这里了,按照地图所示,我们只要在坚持两日,就能到达地图上显示的那座海底洞府了。就算有危险又如何?何人寻宝没有危险?”
辛宏面色难看:“秦道友莫非忘了,我等已立下誓言,即便是寻到的宝贝,也是归你们天籁宗所有,和我等无关。让我等为了旁人的宝贝冒险,秦道友,你认为可能么?”
李之脩刚想拦,就见秦涛手指往外一指:“既然不可能,那就请辛道友就此离开我们的避水珠罢!到时辛道友是生是死,亦和我等无关!”
陈汉想要怒打秦涛,却被辛宏给拦住了。
辛宏已然冷静了下来。是他方才糊涂了,就算要拆伙,也不该在对他们绝无好处的地方拆伙。他们已然上了贼船,立下了誓言,又被外面的大妖兽包围着,若真的想要下船,不付出些代价怎么成?
辛宏盘膝坐下,侧首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少年,这才想到,那少年怕是早就猜到他们这一闹不会有任何效果,才不肯说一句话罢。
辛宏须发皆白,唯有苦笑,果然是老了,他连个少年人的耐心都比不过了。
好在秦涛并未说谎,继续经历了两日被大妖兽包围的日子后,他们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一片火红色的海草处。
秦涛和李之脩登时面露喜色,其他几人也统统松了一口气,秦涛更是道:“李师兄,还不把破阵的玉牌拿出来?”
李之脩连声道“好”,迫不及待的将玉牌拿了出来,才忽然又羞赧的看了陈汉一眼,似是想要说话,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陈汉虎背熊腰,本就是体修,脾气性格很是豪爽,见状就道:“既然已经拿出了玉牌,李道友为何还不破阵?”
按照李之脩和秦涛之前所说,这花海之下,就是那座海底洞府,陈汉显然想不明白,为何明明阵法在前,破阵的玉牌在手中,这李之脩还犹豫个什么劲?
李之脩找到了台阶,立马就下了,叹道:“并非是在下不愿意破阵。而是……师叔将这玉牌交予我时,曾特特嘱咐于我,这玉牌,必须由一炼体之人拿着,如此才可破阵。我和师弟纵然心系这海底洞府的宝贝,可我二人都非体修,只怕这洞府宝贝,终是与我师兄弟无缘。罢罢罢,我等还是就此返回罢!”
李之脩说罢,就要从秦涛手中接管避水珠,似要返回。
其余人一愣,他们之中,只有陈汉是体修。
陈汉并不觉得拿着玉牌破阵是什么难事,当下就主动请缨,愿意拿着玉牌破阵。
李之脩立刻答应了下来,并借给陈汉一件护身宝贝,让陈汉拿着那件宝贝去开启阵法。
辛宏面色难堪,似要阻止,却又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凌昀察觉有些不对劲,没有吱声。
莫长生和岳无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于是陈汉就大喇喇的接过了那件护身宝贝和破阵玉牌,出了避水珠,站在花海之中,开启了玉牌。
只是不等陈汉欣喜破阵,就觉背后一阵发麻,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只海兽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
李之脩趁此机会,当即进了开启的阵法。
待进阵之后,将避水珠收了起来,他才微微翘起了唇角,面上带着些许悔意,懊恼道:“是之脩做事不周,竟忘了师叔曾告诫那片花海之上,有一伴生兽。陈汉道友如此枉死,实在是之脩的错。还请诸位道友,且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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