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眼睫微动,从书面上抬起头来看向步凉。
哪知,她竟也盯着自己呢。
“不是我!王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是清白的,绝不会干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王妃,妾身虽与乔雅不睦,但到底是相处多年的姐妹,怎可下此毒手。”听着步凉的质问,葉冰儿几乎是急得快哭出来了。
可步凉却头疼得紧,怎么这些女人,每每一出事儿,张口就是“王爷”,活像王爷就能包治百病起死回生如来在世似的。
有那么万能吗?
可就这么一尊人人都围着的神,对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轻言细语,唯独对自己从不甩个正眼正面。在姜国,她也是被人宠上天,大街上都是横着走的人。
这天壤之别的待遇落差,实实在在将步凉给气到了,而且是越想越气。于是,干脆连着两人,步凉一起甩了一记白眼过去,也不在意萧临那轻蹙的眉头,万年冰山脸里怒意,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也就是问问,冰儿妹妹也不用这么哭爹喊娘的叫冤枉。”转向萧临,福了礼,“王爷您继续,妾身告退。”
“王妃。”萧临出声叫住她。
门外的月光斜洒在同样月白色的锦缎华服上,墙上朦胧的影子巧妙地勾勒着步凉妖娆的身段,他却以淡然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那身倔强的背影。
“雅儿一事,本王只是想看到王妃是否有担起这睿王府当家主母的能力,仅此而已。”聪明人,话都是点到为止的,萧临认为步凉的聪慧足以明白他所说。
果然,步凉听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着门外远去又折返的脚步声,萧临漠然地盯着门口,不一会儿便出现个庞然大物。
早听烈风讲步文儆带了个长相极为特别的女护卫来保护步凉,这么一看,果真是十分安全,连萧临都没忍得住动了动喉结。
西荷早就看惯了别人对自己的反应,也不往心里去,咚咚地走到萧临跟前,重重放下那锅自己没吃完舍不得给出去的红烧肘子,那还是步凉临走时起意,让她给抱过来的。
“主子说,打扰了王爷的好事儿万分歉意,这就意思意思赔个不是,还望王爷莫怪!”说完,西荷行完礼一转身扭着硕大的屁股就走了。
弄得萧临盯着那一锅的肥肉,眼角直跳。
而这一幕,被贼眼的西荷收在了眼底,一路小跑着想赶上步凉告诉她这乐事儿,消消这祖宗的火气。
哪知寻着她特地从奈何苑到临意阁一路撒的金色磷粉,都没见到步凉的影子。
“这个路痴的主子又跑哪儿去了呢!”西荷不满嘟囔。
西荷纠结半晌还是挠着头一路往奈何苑走,“主子主子您在哪儿呢?”
不会是用轻功飞回去了吧?
如此想着,西荷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然而,这次没走两步便看到前方桥头处倒着个人影。
糟了!
茴梦香一毒,最忌心浮气躁大喜大悲,今夜步凉为给萧临唱这出对角戏,闹得着实,因着此事连大周皇帝萧正孝都特地派出太医来为其缓解体内之毒。
步凉倚在床头看了看左手指尖原本的红点已经绵延成线,西荷端着药走来,埋怨道,“主子何必跟这睿王置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她哪里是在跟萧临置气,不过是因为萧临的态度回想来大周这一路的遭遇,颇有些心酸罢了,如今不但没见着苏桓,自己还中了茴梦香的毒。即便知道翘楚曾说过能有法子解,但到底没试过,她也握不准。
算了,这些也懒得跟西荷说。
西荷扶着她起身,在其耳畔道,“昆仑来过了,说刺杀主子的杀手全都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