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阮棠没听到。
“没什么。”
白雪连忙转移话题：“依依跟平安睡了吗。”
“睡了。”
“生在帝王家，苦了孩子。”白雪语气带着怜悯。
在仙域，背靠大宗门或者有古老传承的圣地，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若是再出过帝境，简直更最完美了。
拥有寻常修士无法想象的修炼资源，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可同样的，也伴随着更多的风险。
最简单的一点，便是仇敌更多。
仙域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修炼资源是有限的，各家圣地的地盘也是有限的。
这么些年过去，各大势力怎么可能一点仇怨也没有。
像徐依依与徐平安。
他们父亲在的时候，有天庭有人族可以依靠。
但徐清风一旦陨落，任何势力也不会任由这两位帝境血脉活下去，尤其是曾经被徐来与天庭打压过的圣地。
仔细想一想，徐清风得罪过了太多势力，近乎是一己之力与整个仙域对抗。
徐清风身为帝境恐怕都无法善终，何况是他的一双儿女与道侣。
想了想，白雪递上三片镌刻着奇怪符号的叶子：
“这是我自己制作的保命符，你回头给依依、平安贴身放在身上。”
阮棠没有客气，接过后郑重道谢。
她低头看了一眼，下意识道：“云水锈字符。似乎与空间有关，是传送阵法？”
“你能看懂？”
白雪面露惊讶。
她若没记错，阮棠虽然在前段时间突破至元婴境巅峰，可连部分帝境也无法参悟的符文，阮棠居然能一眼看破。
这可是她当年耗费一滴精血，才让第一纪元某位帝境用云水锈字符为她刻印了五片叶子用以关键时刻保命。
不过白雪忽然想起。
清风大帝之所以会在无垠之海寻到界门，也是因为云水锈字符中藏着界门坐标。
她当时听过谁提过一嘴，似乎也是阮棠破译的。
“有些能，有些看不懂。”
阮棠遗憾道：“而且有好多字符都是空的，里面东西被取走了。”
“……”
瞧瞧。
这说的是人话吗？
白雪怀疑阮棠能看懂的不止一枚两枚，可能是四五六枚云水锈字符！
要知道。
有些帝境百万年寿元，能寻到一枚字符并破译已经是天大的造化，可阮棠她简直能吓死人。
“我又破译了一枚，是个字符，不知道有什么用，白雪你帮我瞧瞧。”
阮棠捡起一根树枝，在地面书写，想要请白雪帮忙参悟下。
“好啊。”
白雪聚精会神看去，然而当阮棠最后一笔落下后，字符慢慢消散。
纵然白雪看过并记忆在脑海里，也很快模糊并忘记掉。
她。
也记不住。
白雪怔怔看着阮棠，脑海乱糟糟的。
她有些怀疑清风大帝的这位道侣，真的仅仅只是元婴修士？
“你能看懂吗？”
“……看不懂，也记不住。”
“可惜。”
阮棠咬唇：“恐怕要突破到化神，才能破译第十八枚云水锈字符，要尽快修炼了。”
“？？？”
白雪花瞪大眼睛：“第多少枚？”
“第十八。”
阮棠迟疑道：“前面的字符我与徐来已经全部破译，白雪姑娘是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白雪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她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该不会云水锈字符全是阮棠在破译吧？
白雪不敢问。
心头有些释怀为何阮棠难怪能成为帝尊的道侣，这仙缘简直离谱！
“一共三十六枚，还有十九枚要破译，其中怕是又有不少空的。”阮棠忧愁道。
“……”白雪。
她。
白雪花。
曾经三方禁地之主。
从第一纪元存活至今，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白雪姑娘，你怎么了？”
“我头有些晕。”
“那你快歇息吧，我也该回家了。与你说了些话，心头平静了不少。”
你是平静了。
可你在我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白雪表情僵硬的挥手，有些觉得今晚风雨也不是特别大。
忽的。
白雪身体一僵，猛地转身看向天空，要开始了吗？
白雪再看向一心为道侣徐清风多破译些字符的阮棠背影时，目光中带着心疼。
……
……
天外天。
六位九王殿帝境追了许久。
久到除了那只蓝巨水母外，身后再也没有鸠孔四、历八荒等人身影。
这时候六人才觉得有些不妙，徐清风似乎故意在将他们引到天外天深处。
“别追了。”
白霜寒声开口。
其他五尊帝境停下脚步。
在发现蓝巨水母还有大约十个呼吸才能靠近此处，他们便死死盯着徐来，面露警惕。
徐来转身，眼眸闪烁，这个足够远了。
他整理并不凌乱的衣襟，正色道：
“诸位，我只不过问了一句九王殿内是否有成仙路，不至于追杀到这里吧。”
“……”
六位帝境没说话，完全没了先前的杀意。
徐来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惊讶：“莫非真有？”
“你是从何处听到的谣言。”陈篪嘶哑着声音开口。
“东方幽冥说有。”
徐来指了指蓝巨水母：“他的第二世身在轮回海内，你们的九王殿也在。”
此言一出。
六位帝境面色大变：“尸帝在蓝巨水母体内？”
“遭了，我们莫非是被天鬼算计了！”
“不应该，远应暂时没必要针对我等。”
六人神念疯狂交流。
徐来这才明白，他们六个不顾一切的追杀他，恐怕是因为九王殿内藏着关于仙路的秘密。
先前居然还装作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究竟是为了掩饰什么？
“徐清风，我们做一笔买卖如何。”
开口者，居然是对徐来恨意最深的白霜，徐来笑道：“说来听听。”
“我们联手，杀了或镇压蓝巨水母。”
“我能得到什么。”
“帮我们，也是帮你自己，除此恶兽以免仙域遭难。”
“这个理由，不够。”徐来摇了摇头。
“要是没猜错，你想引动因果劫将我们六人与蓝巨水母一网打尽。”
白霜一字一句道：“若我等，能帮你渡过因果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