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昭然急匆匆的窜墙而去,离开了贺府,却并未走远,只是在一条暗巷中停下脚步,莫明其妙的叫了一声:“出来!”
这个时辰,人们都已入睡,万籁俱寂,根本没人回答太史昭然。
太史昭然却继续叫道:“那个穿白袍子的,你给我出来来,莫藏头缩尾的贴在我身后。”
“呵呵~”伴着一声轻笑,一个白衣男缓缓现出身来,轻飘飘的落在了太史昭然身前。
太史昭然手中握着符纸,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个见过一面的男人,低声问道:“是妖是鬼?跟着我做什么?”
白衣男,正是太史昭然白日见过的那一位‘热心’男子,闻言轻笑一声道:“太史姑娘,别误会,在下虽然是妖,可却不是坏人,之所以跟着太史姑娘,只不过是怕你一个小姑娘独身行走,会有什么不测,这才自作主张,悄悄的跟随着姑娘。”
“我不信你会有这么好心,快说老实话,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啊!”太史昭然后退一步,小手更紧的屋住了符纸,警惕的看着这个姣若女子般的男人。
白衣男轻轻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笑道:“太史姑娘,在下确是没有恶意的。太史姑娘不妨细想一下,若是在下想对姑娘不利,姑娘不可能到现在还会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那只女鬼,也不会那般容易的被姑娘赶走?”
是这样么?太史昭然偏着小脑袋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这个男人从何时跟在她身后,她根本毫无所觉,若不是替贺燕儿开了眼,从贺燕儿的瞳仁中发现了这么一道白影,还真是寻不到这个身后之人。
“好吧,就算你没恶意,可是你真会那么好心,只是为了保护我?你我应该是素未谋面吧?嗯,是只见过一面吧?难不成你这只妖心善到如此地步?”
太史昭然依旧是不肯相信这男人没有目的,以前在山中,老头子就时常教导她,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
太史昭然细细想了一阵,在她身上,没有什么宝贝,所以,不值得这男人觊觎。
至于色相么?那就可以用一句诗来形容了: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太史昭然如今年已十三,正是豆蔻年华,娇嫩有余,风韵皆无。
这年纪的女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地方像她这般年纪的少女,已经是可以嫁为人妇,而有些地方却还是父母膝下承欢的娇女,所以,太史昭然不认为自己的色相可以引得这男人一路追随。
这样一想,就更怪了,太史昭然认定这男人是有目的而来,却怎么也想不通了。
太史昭然想的苦恼,眉头不自觉的蹙成一团,忽然有一只温润的手掌拂过,太史昭然还没来得及反应,眉头已经被人抚开。
白衣男对太史昭然的怒视不以为然,抿唇轻笑道:“太史姑娘,女子千万不要蹙眉,一来,失了韵味,二来,容易生出皱纹来。”
“要你管!”太史昭然嘟囔一声,对白衣男道:“我现在要回贺府去了,你莫要跟着我啊。”
“呵呵,你可是自忖凭一已之力,可收得了那女鬼?”白衣男轻笑问之,太史昭然微微一怔后,没什么信心的答道:“应该,可以吧?”
“呵呵~”白衣男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方才只不过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加入下手速度极快,那女鬼来不及变身,所以暂避而去罢了,你若再贺府,那女鬼寻来,第一个要杀的,恐怕就是你了。”
“难道我真的打不过她?”太史昭然向白衣男求证,白衣男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方才说过了,你是第一次捉鬼,身手看起来到是相当不错,只是你若与那女鬼正面交战,你的符纸打不到女鬼,她的身形再比你快上那么半分的话,你只要一个躲避不及,恐怕……”
“哦?”太史昭然轻轻眨了眨眼睛,慢慢的从小布袋中取出辟邪的符纸,贴在道袍里面,前胸后背各贴数道,向妖男看了一眼,说道:“这样总该行了吧,若是打在我身上,管叫她后悔不迭,方才若是我将这符贴在身上,你便不能贴在我身后了吧?”
白衣男点了点头,笑道:“确实,你方才若是在身上贴了符纸,在下若想近身,便要破开这符,你必然会有所觉,呵呵。”
“哼!”太史昭然得意的一皱鼻子,转身极快的向贺府窜去,到了贺府外墙,太史昭然止住身形,对着身畔的白衣男子皱眉道:“你为何要紧跟于我?”
白衣男跟着站定,轻笑道:“在下说了,只是为保护姑娘而已。”
太史昭然大眼瞪,低声道:“我不用你保护,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白衣男摇头道:“你护得了自己,护得了这贺府数十条人命吗?”
“这个……”太史昭然认真的思考着,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诚实的回答说:“不能。”
“所以,太史姑娘还是让在下陪在身边为妙,至少叫贺府中人,平安的度过今夜才好,你觉得如何呢?”
“好吧。”太史昭然不再拒绝,同白衣男子一同跃进贺府,这一进府,太史昭然犯了迷糊,她想去找贺燕儿,可这贺燕儿住在哪间房中?难不成挨间去找?
正思量间,白衣男子修长的手指向一间独门小院一指,说道:“你跟随而来的女子,住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太史昭然满面狐疑,边走边问。
白衣男轻笑一声,说道:“我不光知道她住那里,这贺府一共有多少人,几男几女,每间房中有几人,我通通知道。”
“妖就是妖。”太史昭然嘟囔一声,悄然溜进小院。
这院虽然不大,却布置的极为艳丽,没错,就是艳丽。借着檐下灯笼的光亮可以看出,这院中种满了色彩鲜艳的花朵,屋门窗框上,皆绘了彩纹,连灯笼都是彩色的。
太史昭然撇了下嘴,嘟囔一声:“俗气的很。”
白衣男附和了一声:“确实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