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慕璟宸知道其中真意,轩辕晔也并不差,早在听到琉玥的话时他便浑身一震,他以为她就算没爱上自己,但却是所有人中最有希望得到她倾慕的人,事到头来,却真正发现,一切只是他的“以为”而已!
轩辕晔正想说话,却有人先他一步。
“王爷,看来晔王府要办喜事了呢,妾身决定将她纳为王爷的侧妃,王爷不会有意见吧?”看似询问却是肯定的话语,她不过是通知他而已。
“如湘谢过王妃。”月如湘隐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侧妃吗?不会是永远的!
“本王妃知道,侧妃一位着实委屈明湘郡主了,但王爷与本王妃成亲在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成亲在先!只是明面的话而已,在场之人谁不知道琉玥大婚之日没有婚礼,王妃之位有名无实!不过琉玥可不管这些。
“娘,我们回去看看有什么好日子,最好在本月内,赶紧把如湘郡主娶进门来,这样正好一起过春节。”一语出,众人又是一愣,天下有这么好的王妃吗,她的婚礼没有举行,肯定是要重办的,而这肯定得到春节之后,可她竟然这么着急的先把侧妃迎进门来。
不仅是别人,连月如湘都吃惊了:这人,要不要这么积极?
“不行。”
坚定的声音传来,很奇怪,反对的人竟是轩辕晔,琉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男人不都是花心的吗,有美女自动送上门来,他在反对个什么劲?
轩辕晔定定地看着琉玥,四目相对间,轩辕晔突然叹气,原来她真的是不在乎的!这一认知,让他的心沉了沉。“算了,随你吧。”
“哦。”
纳侧妃事件就此敲定,众人相继离开书房,本该令人愤怒不已的捉奷事件就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没办法,作为倍受“委屈”的主角都不计较了,其余人虽然为其鸣不平,但最终也只是重叹一口气,默许此事。
期间,落后众人几步的琉玥望了一眼放于案上的小巧锦盒,这应该是月如湘带来的,这么小的盒子能装什么稀世珍宝?不过,好奇归好奇,琉玥并没有一探究竟的心思,此时此刻,她该忙的是另一件事。而且,听到月如湘不甘不愿的叫她姐姐,这感觉应该很好吧!
纳侧妃一事,恐怕整个晔王府也就琉玥最为上心了,也许还是第一件让她这般上心之事,万事亲历亲为,当真将一个当家主母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十二月二十七日,这一天,晔王府人来人往,道贺之声连绵不断,奏成了一支普天同庆的交响曲,一切看似十分正常,只是,风雨欲来,谁说不是隐藏在平静的背后。
轩辕晔自那日清华轩事件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期间连带着琉玥都无法见上一面,半月之后,这位准新郎才终日露于人前。
如今精荧之毒已解,而他也不必再隐于背后,此时此刻,却是越张扬越好!
他一袭绯衣坐于大厅首位,举手投足间,极尽夺目,众大臣心道:东轩还是有未来的!
轩辕晔另一边的位上,琉玥一袭正品宫装,那是晔王妃的代表服饰,琉玥浅笑而坐,对于众人的道贺一应接收,毫无勉强之意,看得众大臣心下感叹:好一名晔王妃,自己在外为晔王祈福,晔王却在府中与人欢好,不仅如此还被其当场抓获,她不但不哭不闹,还自己要求给人家一个名份,如此宽宏大量,乃当家之典范,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看来,东轩的未来,当真掌握在晔王夫妻二人身上了,只是想到这里,众大臣心里又难免得一阵唏嘘:晔王大能,但还有一丞相横亘其间,慕璟宸权倾朝野多年,其能力手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的两人斗上,不知是怎样一副惊天景象啊。
“丞相到、澜熙凌王爷到!”
一句唱喝之后,慕璟宸一袭白衣,东方琑一袭红衣步履悠然而来,白衣胜雪如嫡仙,红衣如火似妖孽,一红一白并肩而来,如此风华绝代的两人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恭喜晔王爷喜纳侧妃。”东方琑讽刺一笑,言不由衷的说道。
按理说,东方琑对琉玥有企图,轩辕晔纳了侧妃,与琉玥必生嫌隙,他应该更为高兴,但于东方琑而言,他最见不得的是琉玥受委屈,所以,本就是对轩辕晔不甚欢喜的他,眼下更是把他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恭喜晔王爷。”
相对于东方琑的话中带刺,慕璟宸就显得平淡多了,清冷的话语没有挑衅,没有祝福,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然,偏偏就是这样一句没有任何情绪的话却确确实实是一句道贺之语,琉玥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这是道贺吗?说了还不如不说。
琉玥一抬目光,望向慕璟宸,却在此时,慕璟宸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间,琉玥浅笑盈盈,眸中清澈如水,慕璟宸面无表情,墨瞳一片深邃。
“你们两个在看什么?”东方琑越前一步,挡在慕璟宸与琉玥的视线中间,杜绝了二人继续相视的目光。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他了。”琉玥扯了扯嘴角,对东方琑的动作不以为然。
另一面,慕璟宸墨眉一蹙: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二位请坐。”
轩辕晔对二人的话语恍若未闻,招呼着二人坐下。
片刻后,有下人来报,侧妃已到。
紧接着便见喜娘扶着一袭喜服,头罩龙凤呈祥盖头的月如湘款款而来,后面一众下人自进大厅之后便静立两侧。
东轩法制有言:凡皇室子弟不必上门接亲,若立正妃,只需在府门前接新娘,大婚典礼之后,由钦天监挑选吉日,祭天过后,将正妃之名正式纳入皇家玉牒;若立侧妃,则只需在举行婚礼的大厅等待即可,待侧妃向王爷以及正妃敬茶之后,便是礼成。
随着侧妃的到来,一切终于走上重头戏。
轩辕晔、琉玥等人就坐,月如湘在喜娘的扶着下,缓缓走到二人下首。
“请王爷为侧妃掀盖头。”喜娘笑脸盈盈地大声说道。
轩辕晔起身,伸手将她的盖头掀起,随即复又坐下,行动如风,毫无欣喜之意。
“请侧妃给王爷敬茶。”
随着话落,便有婢女手执托盘走近月如湘,月如湘自托盘中执起一杯茶,屈膝,说道:“王爷请用茶。”
轩辕晔顺手接过,放于嘴边浅尝一口,另一名婢女端着空托盘接过他的茶杯,随即退下。
“请侧妃给王妃敬茶。”
月如湘依言端起婢女托盘中的另一杯茶递给琉玥,同样屈膝。“请王妃姐姐用茶。”
其实,琉玥与月如湘同岁,却还比她小上几月,以姐姐相称实在是……,但没办法,谁叫身份摆在那儿呢!
琉玥接过轻饮一口,给第二名端着空托盘的婢女。
“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姐妹了,如湘要好好服侍王爷。”说完,琉玥从袖中拿出一个红包放在月如湘的手中。
“谢王妃姐姐。”
月如湘浅笑接过,正妃贤惠,侧妃懂礼,看似和谐的一幕在众人眼中却只觉得怪异至极,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礼成,请王爷送侧妃回新房。”
轩辕晔起身带着月如湘向厅外走去,喜娘紧随其后,后面琉玥望着离去的背影勾唇一笑,看似清澈如水的眸中似有华光淌过,转瞬即逝!
琉玥面向众人说道:“礼成,可以开席了,请众位大臣入席吧,本王妃先行一步。”
说完,琉玥率先离去,身为王妃,招待宾客这些事情是不需要她做的,反正轩辕晔将月如湘送回新房之后还要回到席上来的。
下午,晔王府,芜妃苑。
前院是一片觥筹交错,此时的芜妃院却是一片冷清。琉玥躺在吊床之上,琉玥悠悠一叹: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躺在上面了吧。
霓尘早从她回府两天后便离开了晔王府,对别人来说或许不明就里,她打着打琉玥的晃子在晔王府住了两三个月,却在其回来之后立马离开了,这多少有点不知所谓的意思,但对于琉玥来说,这其中却掺杂了一重大事件……
几天前,风煜浩四姐弟一同来到了京城,其中风煜柔是为了慕璟宸来的,只是可怜她连面都没见上,风煜昕是为了轩辕晔来的,也就是那时候琉玥才知道月如湘带的锦盒里面装的是荧丝草。出乎意料的,那段日子正是轩辕晔解毒的关键时期,平常谁都不见,却惟独见了风煜昕,而这让琉玥确定风明瑞定然是轩辕晔埋下的一颗棋子,当然,由于那段时间自己一直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所以并未过问。既然一切都已经踏上了日程,又何必管那些不相关的事。
最让琉玥不解的是轩辕含沨怎么和风煜浩那么要好了,如今更是撇下她这“娘亲”跟着风煜浩回了宣城,她尚记得那日风煜浩将轩辕含沨接走时说的那句话:
“水琉玥,不论你会用什么眼光看自己,我都是这一句话:我愿意照顾沨儿一辈子!”
一辈子,是什么概念?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琉玥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风煜浩那人真的喜欢上了沨儿,一个八岁的孩子……
“你在想什么?”另一道声音响起,正是慕璟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