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朕看未必吧,拒朕得知,萧爱卿的独子萧昭如今正在东轩!”
“什么?”
萧恺一愣,但内心却并没太大意外,其实早在云千楮设计对付云千寻的时候,他便派人去聚风楼找过萧昭,只是他早已不在聚风楼,追问了掌柜和小二,却无一人知道他的去向,那时他便知道他是被人掳走了,而能掳走他的不外乎慕璟宸和云千楮,如今云千楮已死,所以九成是慕璟宸掳走了他。只是纵然心知肚明又如何,如今他没有势力跟慕璟宸硬碰硬。
“恳请皇上救我儿一命,草民父子定当结草衔环,以抱皇上大恩大德。”
“萧爱卿爱子心切,朕怎能拒绝呢,萧爱卿放心,朕定当竭尽全力,助你父子团圆。”
“谢皇上。”
“不过,朕还要你做一件事,不过你放心,朕也会从中帮你的。”没有自己的帮忙他也成不了事。
呵,南璃风你倒是打的好主意,然,如今自己却不得不受他威胁。萧恺暗怒于心,嘴上却回答得坚定:“臣任凭差遣。”
萧恺突然跪下,以臣拜君之礼再次行了一个大礼,以表达他向他臣服的诚心。但彼此二人都心知肚明,左右不过一个互相利用而已。
“听闻,慕璟宸八日后便要登基了,而且同日册封澜熙公主纳兰琉玥为皇后,朕要你做的便是……”小玥,世间女子千千万,为什么朕和慕璟宸都惟独看上了你呢?
时光如流水,转眼已是八日后。腊月十八,东轩。今日天朗气清,许是老天也知道是个吉日,是东轩的大日子。
皇宫,北宸殿。
琉玥一身正红宫装,一只五彩凤凰自后面裙摆而起,越过后背,双翼展开,几乎占满了整件衣袍,颈间带着一串黑色珍珠项链,越发衬得整个人冰肌玉骨。青丝尽数挽起,前面一只金色凤凰昂头而立,竟似活了一般展翅欲飞。她身形端正,硕大的肚子本该是累赘,却应是她,反而给人一种:于她,一切问题皆是陪衬,令其更显风华的存在,她站在那儿,裙摆拖于地面,延长两米有余,尽显尊贵大气。
“粉雪,我该不会要把这套衣服穿上一天吧。”
琉玥看着走进殿中的粉雪,嘴角一撇,露出丝丝委屈。天知道头上的凤冠有多重,天知道这件宫装穿着有多麻烦,为此,她连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主子,其实不用穿上一天的……”
闻言,琉玥双眼一亮,只是粉雪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突地被淋了好大一盆冷水。
“上午是皇上的登基大典,午时过后便是封后大典,封后大典完成之后,就是晚宴,晚宴于戌时开始,所以,主子,戌时之前您一定能换下这身衣裳的。”
“也就是说,我不仅现在要穿着,还要穿着它走上半天的路,等到累极的时候还要参加劳什子晚宴。”她不敢保证她真的能坚持到完成封后大典,毕竟现在还什么都没开始呢,她就有点经受不住了。
“主子,您就别抱怨了,皇上比你还累呢,您只要参加半天,皇上可是一天都不能休息呢。”
本是安慰的话,却惹得琉玥顿时火起,恶狠狠地说道。“他是男人,男人走上一天的路有什么,我可是弱女子一枚,而且还托着这么大的肚子,能比吗?”
“不能比,不能比。”粉雪抹了抹冷汗,聪明的闭嘴,她家主子正处于暴发边缘,她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好点。
“啊,主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盘糕点。”
琉玥本想拒绝,但想着下午那一堆的流程,轮番下来肯定会饿的,所以还是无奈的挥挥手,同意了粉雪的建议。
粉雪走后,琉玥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到床边坐下,也不管是不是弄皱了那繁琐的宫装,她迫切需要休息一下。
片刻后,一名宫女飞速赶来,皱成一团的小脸,急促的呼吸,飞速的步伐,无一不在证明事情紧急。
然,守候在北宸殿前的侍卫可不会管你事情是否紧急,他们眼中惟一紧急的便是琉玥的切身安全以及不能打扰她!
“北宸殿也是你进的。”侍卫上前一步,将想要冲进北宸殿的宫女推开些距离。皇上是吩咐过,陪了娘娘的贴身侍女,任何人不能接近娘娘。
“求求侍卫大哥,你让我见见娘娘吧,整个皇宫奴婢能找的也只有娘娘了。”
“娘娘也是你能见的。快走。”侍卫有些不耐烦,将手中的刀抬了抬,威胁之意不言自明。如果这个宫女再不识趣,他也只能动用武力了。
宫女眼见求他们放行是不可能了,眼眸一转,突然退开两步,将两只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喊道。
“娘娘,奴婢知道您在里面,求您出来一下,亦然小皇子快不行了。”整个皇宫也就娘娘会关心亦然小皇子,他得了风寒,浑身滚烫得吓人,眼见就快不行了。
琉玥在内殿其实已经听到了宫女的叫声,但她没有出去的打算,再紧急的事情也比不过眼下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只是这会听到轩辕亦然的事,心下倒是急了几分,轩辕晔不在了,看在他的面子上,她怎么也得照顾好他。
琉玥站起身子,拖着长长的衣摆走到殿外。宫女正是那日月如湘要生产时惟一去找太医的粗使宫女,名叫秋雨,之前宫变,惟独她顾及一条人命,冒死去找太医,毕竟月如湘是轩辕晔的贵妃,谁也不知道慕璟宸会不会留下他,斩草除根的道理谁都明白,可明知这个道理,秋雨还是这么做了,所以冲着这一点,她便将她提为了轩辕亦然的贴身大宫女。
琉玥对一名侍卫吩咐,叫他去找太医,看着侍卫匆忙离去,这才对秋雨说道。
“亦然怎么会得风寒,你是怎么照顾他的,还有,本宫又不是大夫,你不去找太医,到这来干什么。”
“奴婢叩见娘娘。”秋雨猛跪于地,强大冲力带来的疼痛连琉玥都看得皱了一下眉,但秋雨却不管不顾。“娘娘,奴婢先前已经去找过太医了,但是那些太医都是势力眼,全部都不肯去。”
“岂有此理。”
“娘娘,亦然小皇子尴尬的身份,注定会让所有人敬而远之,如果说娘娘当初留下他,让众人有了些忌惮,但自从他出生以来,娘娘从来没去看过他,这让那些人的想法又动摇了。他们害怕去医治亦然小皇子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就是这样的情有可原让她恨极了,亦然小皇子是多么乖巧的人儿,从来不哭不闹,但那些人竟然毫无一丝怜悯之心,所以,她今日来的目的除了要娘娘去请太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娘娘,求求你去看看亦然小皇子吧,奴婢求您了。”只有娘娘去看了亦然小皇子,才会真正让那些人意识到娘娘是真的在乎他的,这样他们才不敢阳奉阴违。
秋雨一个劲的磕头,洁白的额头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敲击在地面上,似乎还有回声,转眼,她的额头便是一片血红。
“去亦然殿。”秋雨都能明白道理,琉玥自然也知晓。她犹豫了一下,想着反正慕璟宸的登基大典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她去亦然殿看看也好。
亦然殿是先前月如湘的居所,轩辕晔没给她的宫殿命名,直接以贵妃殿相称,如今是月如湘已死,琉玥依旧把轩辕亦然安排在她的宫殿,只不过将贵妃殿改为了亦然殿。
秋雨闻言,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立刻起身扶着琉玥朝亦然殿走去。余下的侍卫看了两人一眼,最终出列两人跟上琉玥,其余的人继续镇守北宸殿。
亦然殿。
一行四人来到亦然殿轩辕亦然的寝宫,秋雨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疑惑,她记得她之前没有关门啊,她来自民间,自然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适当的通风有利于身体,所以她特地没有关门。不过疑惑只有一瞬,亦然殿不止她一个人,想来是别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擅自将门关了也是有可能的。
由于琉玥挺着大肚子,行动不太方便,所以一向她都是以能舒服一些就舒服一些为原则,有人扶着绝不会逞强着要独自行走,所以,她和扶着她的秋雨是一同来到殿门前的。
琉玥看到紧闭的大门自然也是不高兴的,但想到这里是古代,可能他们不知道这个道理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只是看着准备开门的秋雨说道。“适当的通风对病人的身体反倒有益。”
琉玥吩咐的瞬间,秋雨已经把门打开了,她扶着琉玥进屋,顺便答道。“奴婢知道。”
恰时,两人走进屋内已有一米,两名侍卫正好踏入屋中,琉玥听到秋雨的回答,突然出现一丝不安。而,许是为了验证似的,大门突然自动关上,屋内突然越出三抹黑色人影朝着四人飞来。
突发状况,侍卫尚来不及反应,便已气绝,同时,扶着琉玥的秋雨突然晕倒在地。琉玥脑袋一沉,心内暗道:“该死,中计了!”
随即,再也受不住地晕倒,就在将要落地之时,一人扶住了她的身体。同时,又从里面出来两人,一名黑衣人扶着一名晕倒的中年男子,观其打扮是一名太医,几人相视一眼,扶着晕倒的琉玥和太医飞速朝屋内退去,也不知碰到了哪里,寝宫的床竟然自己掀开,床下,一块地板自动后退,出现一个可容一人通行的洞,三人消失在洞内,霎时,一切又恢复正常,而同时,两名死去的侍卫不知为何,竟突然化为灰烬,再找不到半丝踪影,惟剩晕倒的秋雨躺在冰冷的地上。
一切,似乎进行得很慢,但却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快的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
内室,一个摇篮内,轩辕亦然从高烧中惊醒,“哇哇”地哭泣之声不间断……
另一边,祭台。
慕璟宸身着明黄龙袍,九条五爪金龙映于袍上,龙身金鳞泛光,雪白的龙须似是能活起来一般,龙目虎虎生威,龙头昂立,仿似下一刻便会腾空飞去。他明黄玉冠束发,嫡仙之容倾世无双,一步步踏上阶梯,太阳照射着九十九级阶梯尽头的香案,这一幕,竟像渡劫神仙千年功德已满,终于修成真身,踏入九天之上重归仙位……
登基大典是在上午实行的,历经两个时辰的繁琐礼节,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慕璟宸走上高台,将三支点燃的香插入明黄色的小金鼎中,祭天仪式完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台之下,跪满了文武大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声声不间断,弘扬在上空,震撼人心!
“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臣起身,齐整得竟似排练过千百遍一般。而,谁说不该如此,那一人,当得起所有的膜拜,所以,他们第一次跪得如此齐整,亦起得如此齐整。
慕璟宸负手,缓缓走下高台,明黄色的靴子踏下第一个阶梯,而就在这时,他心一悸,一瞬的感觉,来得太快去得更快,他微微皱了皱眉,丝丝不安萦绕心头。
而,许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
“报……”那一声悠远绵长,似是能震飞无数飞鸟的一个“报”字吸引了无数视线。
男子身着御林军服饰,将轻功运到极致,片刻后来到高台下,俯身而跪。
登基大典重如天,可谁人不知,皇后娘娘那是大过天的存在,御林军统领禀着这一真理冒死进谏。“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之前前往亦然殿探望亦然小皇子,之后……踪影全无。”
他是害怕的,面对九十九级高台上那名倾世男子,他能做的人有尊敬、臣服还有——惧怕。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找回皇后娘娘。”
话落,慕璟宸自高台上一跃而下,完美如临世神坻的身形眨眼间消失在天际。他慕璟宸,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不惜代价,找回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