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华大学格外清爽干净,陈炎打着哈欠走在林荫道上,内心却像是堆满了垃圾。
终于体会到学生伢们不想上学的思想感情了。
起床··真的··好难啊··
陈炎忽然又有些怀念曾经战场上吃不饱穿不暖睡觉都要数着分钟睡的日子。
明明那时候自己还是很勤奋的嘛!
他看着前方不远处走着的萧衍雪。
自那件“厕所裸男”事件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而每天陈炎就都像现在这样跟她上学放学。
他们间的距离一直都是这样,不远也不近,但转脸,他都在这里。
平静的日常让陈炎甚至都怀疑神秘组织真的只是让他来当一年管家保镖的。
当然,终于还是得有人来打破这日常的。
前方的道路上,黄启云站在路中迎面缓缓走来。
而七八个身材魁梧,面相冷酷的墨镜男站在身后。
陈炎把萧衍雪拉到身后。
“听说你们得到了杨家的帮助,我应该认为这是必然还是巧合。”
“但是临近大选,他杨家也不能少了我黄家的选票。”
“不要以为永远都能逃···”
话还没说完,在四周瞠目结舌下,陈炎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一上来就叨叨个不停,说话还跟个太监似的。”
“说这么多干嘛,我和你很熟嘛!?”
陈炎一脸无语,这个人要不是那头棕毛很显眼他连是谁都没认出来。
结果他就在这絮絮叨叨个不停,把仅剩的一点珍惜的困意全都弄没了。
躲在身后的萧衍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夏花绽放般引得一阵侧目。
黄启云眼睛上渐渐浮现的熊猫框着实有些可爱。
周边躲得得远远看热闹的同学也是心里暗爽,就好像这一拳是他们自己打的一样。
“你···陈炎·我要你不得好死!”黄启云捂住自己的熊满眼,独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甩手挥使身后愣着的小弟一齐冲上。
陈炎笑了笑,微微一个侧身抓住想要跑开的黄启云把他挡在身前。
然后一群大汉瞬间静止在原地。
黄启云死命的挣扎却感觉自己像是和钢筋水泥较劲,身后的人根本纹丝不动。
陈炎把黄启云向左提。
墨镜男们也向左移。
又把他往右提。
然后他们也跟着向右移动··
一群黑衣男戴着墨镜,面面相觑却又交换不了眼神,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于是陈炎抓起黄启云的胳膊,呈九十度弯曲向眼前的肌肉男砸去,一瞬间墨镜碎裂,露出之后一片乌青和带着痛苦的小眼睛。
恩,确认过眼神,是我想打的人。
陈炎继续抓着黄启云,方式如法炮制,却没有一个人敢去还手。
此刻的黄启云除了内心的屈辱外,手臂和废了一般完全失去了痛感和知觉。
而突然间,一声巨响从远处响起。
他忽然凌空而起,被狠狠的扔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正当黄启云疑惑为什么对方忽然放掉自己时。
有腥黏的液体溅到自己脸上。
“啊啊啊啊好痛!!啊!”黄启云惨叫着,血液顺着他的视野和他的眼泪混合着流下,让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当然也看不清楚身前左肩处鲜血直流的陈炎。
“少爷··好像不是你的血···”倒在一旁的小弟好心提醒道。
吓蒙的黄启云一个激灵,赶紧伸手在自己的身体,头顶到处检查起来。
意识到真的不是自己受伤,黄启云傻傻的笑了。
然后他又哭了。
因为眼前满脸是血的“恶鬼”狠狠的盯着自己。
子弹击中陈炎的肩膀又擦过了他的脸。
并非陈炎圣母要在这种时候救黄启元。
他意识到这一枪根本就是针对黄启云的。
但是这枪声他听的出来,在东非的战场上,听过许多次。
“陈炎!”一旁的萧衍雪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顾危险急忙跑到陈炎身边。
“把你的人给我弄起来,然后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有一点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黄启云还有黄家都从燕京抹除。”
说完,陈炎果断推开萧衍雪,向刚刚枪声传来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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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炎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狂奔。
城市里追踪不比丛林或是荒野,这里的信息很容易被覆盖。
但此刻的陈炎比任何时候都要集中注意力,都要谨慎不放过每一丝痕迹。
像一只饥饿许久的荒狼。
带着嗜血的嗅觉,去追寻他自东非后狩猎已久的敌人。
他们,终于还是出现了。
最终陈炎在一处隐僻的小巷停下脚步。
小巷里透着夏日不该有的凉意,相比外界的阳光明媚这里显得有些阴森渗人。
陈炎点了一支烟,轻轻的吸了两口,烟雾在狭小的巷子里扩散。
“知道吗,从那天起,我一直在等,等你们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们让我见到了地狱。”
“所以我发过誓,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要···”
“把你们也都送进去!”
说完最后的话,陈炎左腿已经呈现不规则的弯曲。
如同捕食中蓄势待发的猎豹,带着凶猛强横的弹射力突然暴起。
陈炎的拳劲狠狠的撞向一处墙壁,竟是将整只手都砸了进去。
传来一声闷哼,陈炎抽出手臂,一袭被打碎的黑衣带着大片的血迹从天空散下。
长长的武士刀坠落,直直的插在其中。
“你是···谁。”嘶哑带着讶异的声音传来,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隐匿之法居然就这样被识破了。
阴影中,如同壁虎变色般,三个伏在墙壁上的人影显现出来。
他们只露出眼睛,如同黑夜的群狼。
烟头处冒出的烟雾还在扩散,几乎遍及狭隘小巷的每一处。
当然,它们无法进入这些人的身体,微小的流散不均成了他们位置的最大破绽。
“东洋骗术,伊贺?甲贺?”陈炎抹开洒在脸上的鲜红,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宛如浴血的魔神。
“不过都不重要,我会抓住你们,折磨你们,拷问你们。”
“哪怕你们是鬼,我也要你们跪在我面前忏悔。”
陈炎平静的陈述,仿佛只是叙述一件小事。
但在这些东洋忍听来,却仿佛走过了冰脉火山。
任何人落在他的手上,一定会如他所说,生不如死。
于是东洋忍再次隐匿,气息却是围绕着陈炎散开。
杀意却在这个狭小的小巷中,愈发浓郁。
他们并没有逃跑的打算,因为他们已经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和他们没有和解的余地。
只有不死不休。
陈炎从容的抽着烟,但事实上他已经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无论他从任何角度攻击,他都将失去身后者的视角和防备。
这些人的配合,试图攻击自己的角度,都近乎完美。
他放下了握枪的手,如此狭隘的空间,自己要比任何外物都更加可靠。
而这时其中的一位东洋忍动了。
他向着陈炎的面门刺来,速度之快让人无从招架。
而身侧的忍者骚扰的同时,后方的那位也几乎瞬起发难。
此刻近乎绝境。
然而下一刻画面突然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在三位忍者眼中,眼前的陈炎突然就变得缥缈了起来。
明明不快的动作却从容的抓住眼前的人,然后轻轻一荡,就扫飞了另外两位东洋忍。
华夏武学大宗,阴阳手,善柔。
而在下一刻,陈炎还没有来得及整理身势,却是侧腹一痛,受了一击。
如果其他地方还好说,但那个地方却是一个星期前才刚刚受到贯穿伤的地方。
是巧合?
来不及思索这些,因为眼前人已至。
那人举着纸花伞从天空缓缓飘落,如同四月落下的樱花。
白玉般的手探出,弄指化作掌式。
阴阳手,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