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处僻静地方,忽然有人在后背拍了他一巴掌;“公子,你身上有祟物,可是碰见邪气?”
    郝连风行意外被拍了下,顿时一惊,停住脚步,回头看那中年道士不知何时跟着他走到了这里。
    道士面貌奇伟,羽扇纶巾,气韵不俗,就是紧挨着脖颈的腮骨上有一颗黑痣,痣上长着三根毛。郝连风行确定没有认错,就是刚才街上吆喝称骨的那位道士。
    “这位道士,小生刚才并未找你称骨,恐怕你认错人了吧。”
    郝连风行瞥了一眼道士兀自继续向前走
    “小公子且慢。公子骨骼轻奇易招邪气,好在有一颗厚诚之心,能些许化吉。但现在公子身上妖气甚重,面色青灰,神气疲乏。必是曾与妖接触日久才会如此。”
    那道士却不管郝连风行不爱搭理的轻慢,一直跟着他嘟嘟哝哝。
    “呵呵,本公子自己做什么自己清楚,道士有心还是去看看别人。”郝连风行十分反感。加快脚步想甩掉道士,奈何身体还虚弱,竟然走不过那道士。
    “贫道素闻棋盘山上有不少修炼千年的狐仙,专以惑人吸食年轻男子阳气为修炼。贫道自幼随师在终南山学道,发誓以捉尽天下妖魔为己任。如今下得山来,特来此处捉妖。公子若是不信,请问公子可否敢将你腰间的荷包解下让贫道看看。”
    那荷包是梨花特意与我的纪念,岂能给你。郝连风行站住脚步,瞪了道士一眼:“你这道士甚是多事。”
    郝连风行被这道士一搅合,也没了到处转转的兴致。急匆匆回了客栈。
    没想到,进了客栈发现那道士竟然正立在自己楼上的客房门口等着。郝连风行心里奇怪,那道士明明在我身后,被我甩出三条街没了踪影,怎么就然走到我的前头?也许是走近路。
    抬手要推门,发现自己的房门口还被他糊上了几张黄纸。
    郝连风行大怒,啪啪几下撕掉黄纸:“适可而止,道士你莫要过分。萍水相逢你过你的路我走我的桥,因何纠缠不休。”
    道士脾气挺好,却是不急:“凡人俗体自然陷在愚昧之中。公子应是深明大义之人,妖孽不除,不知还要有多少愚昧之人被害,将多少家庭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今公子已被妖气侵袭却一味讳疾忌医,帮着妖孽遮掩,这与在助纣为虐何异!”
    黑痣道士说的上纲上线关乎道义民生,郝连风行急于脱身一时又难以脱身,便蹙了眉正面对着道士不耐烦的说:“你我素未平生,平白无故你却偏说本公子见了妖精有了妖气。敢问你有何证据?若是有,你给我找出来,若是没有,莫怪本公子打的你满地找牙。还不赶紧你走你的路,莫再来纠缠于我。”
    道士冷笑两声:“世人无知愚昧,见妖迷恋,见人则烦。非要等到骨销形灭才知悔悟太迟。”
    说罢从包袱里拿出一面菱花镜不由分说向郝连风行的腰间照去。
    “喂,你这黄毛老道,那是我娘子的青丝,你怎可乱照。”
    郝连风行急忙摘下荷包用手捂住。
    道士也不和他废话,收了镜子,笃定的说:“小公子现在打开荷包看看,里面可是你以为的青丝。”
    郝连风行怒目瞪着黑痣道士:“此话怎讲是不是你这杂毛道士使了什么手脚?”
    边说,郝连风行边打开荷包,啪的手一抖,荷包掉落地上。
    郝连风行蹲下身颤颤巍巍的重新捡起荷包打开再看:没错。里面就是一撮白色的短短的狐狸毛。哪来的黑色长发青丝。
    梨花,你的青丝被这老道变没了,你咋怪我吧。
    “臭道士,是你用的幻术对不对?说,你意欲何在”郝连风行愤怒的一把秏住道士的脖领子,另一手拳头就要砸上。
    道士口中念诀,阴阳指一指,郝连风行便定在那里,手举着的状态。暗自运动轻功竟然化解不了。看来是符咒之类的定身术。
    这样深的道行,郝连风行心里大惊,按说这样道行高深的人是不是做些无聊之事的。他一再说自己身上有妖气,看来不像开玩笑。
    郝连风行不敢深想,有点心乱。
    “愚昧草民,贫道若不是一心想为民除害,何必与你这愚钝不化的俗人浪费时间。”
    道士说完,又阴阳指在心口念了几声解咒术。郝连风行才能放下手臂,活动自如。
    “你那荷包里的青丝本就是千年妖狐的狐毛。无论你在哪,这狐毛的主人都能感受到你的气息,随时可以找到你。你受它控制却还当做宝。你这小命精髓基本已经被狐妖夜夜索欢吸干了阳气,今日若不是遇见贫道,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道士一番话,说的郝连风行大吃一惊,可以说是心惊肉跳。
    ‘你这小命精髓基本已经被狐妖夜夜索欢吸干了阳气’!道士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让郝连风行的心脏剧烈的疼痛,犹疑起来。
    郝连风行确实曾经疑惑过,在山上半年,他和梨花肌肤相缠确实没有节制*无度。
    但是以他在常人中很好的体质竟然都蚀骨销精,*病榻,梨花却丝毫没有疲惫之态。依旧姿色饱满,神态清新。
    当时他只以为是自己暗暗思乡有了忧思所致。
    难道?郝连风行不敢想。
    冷笑一声:“哼哼,你这道士仗着会点法术真能信口雌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是看我病病殃殃便来我这坑蒙拐骗,目的何在”
    黑痣道士将拂尘一甩面含讥讽:“真是死到临头还替人家挡灾。愚民无知,贫道暂不与你计较,明日黎明你和我上棋盘山,寻找你那如花美眷,到时候你便是看看,到底是贫道在坑蒙拐骗,还是你这俗人冥顽不化。”
    “我不去!你要去是你自己的事,莫要带上本公子!”
    郝连风行一甩袖子进了房门,砰的将门关上。
    心房却砰砰剧跳没法平静。
    那样一个深情妩媚体贴可爱的女子,怎么会是妖?他不信!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千年狐妖这千年迷惑了多少人,吸食了多少阳气,若个个被迷惑的男子都像公子以为,只对你情比金坚,那妖又如何能修炼成妖!公子自欺欺人事小,天下无道事大。若是想通离,明日黎明便在窗下等贫道一起去探个究竟。”
    道士在门外说完,便没了声息。郝连风行知道这也不是一般的道士,否则不可能走路的声音他都听不见。
    房间里,郝连风行踱来踱去,心思烦乱。道士的句句话此刻就像一个个炸雷在郝连风行耳边炸响。
    他不愿意相信道士的话,宁愿当成他是危言耸听。
    回忆和梨花相遇相伴的点点滴滴,竟然确实有不少蹊跷。
    梨花的娘家人任凭他这个外国的路人避雨住在她家中,与梨花有染却从来没有责备之意。相反是处处当贵婿一样小心照顾养尊处优。
    梨花自与他相爱,确实最初就有一般女子没有的勇气和魅惑。否则,单凭女子的一个面样貌,他郝连风行也不可能如醉如痴乐不思蜀。
    还有,深山之中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处宅院奢华气派不输朝中权贵,他们家到底是隐士?还是当地土豪?
    点点滴滴这若干疑问都曾在浓情蜜意时以爱为理由,不曾细想,如今想来,确实令人按常理来说不解。
    还有荷包里的一绺青丝,他清清楚楚看见是梨花当着他的面从额前剪下,精心放在他荷包里。
    金剪刀,青丝发,
    香墨蛮笺亲札。
    和粉泪,一时封,
    此情千万重。
    梨花,当ri你剪发与我,我便是这样吟诵给你的。‘此情千万重’。郝连风行默念。
    剪发话别,这本是他和梨花*间的离别相思,那可恨的道人,竟然将青丝照做了狐毛。郝连风行此时已经有了决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自己便随那道人再去看看梨花,也好将那道士做了法术的青丝再要一绺。
    郝连风行沿着房间走了一圈又一圈。心如油煎,*未眠。
    待四更鼓响,曙色将来走到窗前。
    倏然,窗下那道士的身影一闪,紧接着门上便传来了轻轻叩击之声。
    郝连风行随道士出了客栈,道士说:“握住我的拂尘勿要睁眼,勿要说话,耳边声音勿要理会。待贫道说停你再睁眼说话。”
    郝连风行点点头紧紧握住道士给他的拂尘闭上眼。
    片刻后忽然耳边风声大作,风起云涌般山呼呼啸。郝连风行感觉人已经不在地面一般,身上的衣袍哗啦啦作响。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只听耳边道士说:“收!公子可以睁眼说话了。”
    郝连风行睁开眼,眼前群山连绵,林莽蜿蜒。
    “这是?棋盘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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