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又闪了一下,那边的声音就再次中断。吻妹按着对话键问了几声否则什么?什么碗?在哪?
可是那边再也没有回音,我本来还想再等等看,说不定舅舅一会还要和我们通话,可是等了许久许久直到我失了性子暴跳起来拼命的呼叫,对讲机始终没有再响起。
我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虽然知道舅舅他们此时都还在,但那边的喘息和打斗声还是让人杌陧难安,舅舅那边必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我等的失去了耐心,拍着对讲机疯子一般喊着舅舅的名字,后来干脆将对讲机砸在了地上用脚去踩。见那端始终没有回复的声音,急的我牙关都要咬爆了。
疯子一般的我把一边的阿甘吓得瞠目结舌地迎过来拉住我。吻妹却看的很尽兴,呲着白晃晃的牙齿,笑的满脸都是折子。
“我说大妹子,你发飙也没有用,现在还是想想看是退还是进吧,现在是夜里一点半,要是昨天的天气预报不出意外的话,外面已经下了好几个小时的暴雨了,春雨季节江淮一代的雨量通常都很大,我想外面的河道现在已经走不了人了,我们还是得找到韩老板,用那张地图才能找到出口。不然就是等雨停后河道水位再次下降。但不管怎么选我们眼下都得先离开这栋大宅子再说。”
吻妹说着就站起来一手拿起矿灯,一手提着背包。:“走吧!”
阿甘愣着看了许久,而我却看着吻妹,事情也确如他所讲,空抱怨总不是决绝问题的根本,得先离开这个鬼楼再做计较。
有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承认吻妹这个人遇事的果敢与冷静的,加之他对古代文化的了解,确实是盗墓行业的可造之材。相比之下我和阿甘就显得愚拙的不行,不过我想这可能也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在这种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所以这一点也没那么重要。以后就是有人告诉我古墓里面有辆保时捷跑车我也绝对不进来拿,以生命做抵押的游戏我可玩不起。
阿甘也确实不是快好料,财心太重又有点畏手畏脚和优柔寡断,真要从事这个行业,用舅舅的话说就是:早晚得掉井里爬不出去。
这个房间大约有三十个平米,呈不规则的长方形,以方桌为中心点,我们看到正面是大床和衣柜,相邻的一面有一个梳妆台,上面的一面铜镜此时已经锈迹斑斓。台上还放着一只红木盒子和装人皮地图的那只很相似,盒子里面有很多首饰,这个时候阿甘正在一件一件的往背包里装载。那些串起来的珍珠一碰就散落一地,滚的到处都是。
另一边码放着很多木箱子和彩匡,吻妹说这些都是陪嫁品,不过应该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装饰,我们就是从一口大木箱子里面爬出来的,难不成我们还是谁的嫁妆不成?
整个房间就是按照古代婚房的设计理念摆设的,虽然现在已经破败不堪,但是汉文明的传统文化还是很浓郁的体现了。只是这种文化体现在我们看来除了有点古朴感再也没有什么新奇的,而且今天的我们只是过客,也没人想过要留下来喝喜酒。
木门是那种雕刻着牡丹花的紫檀木,上面的宣纸早已破败除了一点点残留的碎屑,取而代之的就是那些沾满灰垢的蜘蛛网了。
推开房门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和我们刚下来走的那条长廊差不多,只是此时两边都有木门,要是能在头顶安装一排筒灯,就完全和宾馆的走道一样了。
走道有两米多宽,两端都是无尽的黑暗用矿灯也看不到边。
走出房间我们看到这里的每个房间木门上都雕琢着不同的纹饰,我们这间是牡丹花,对面就是一只神兽,而相邻的一间又是一株兰草。
我很好奇这些房间都是做什么的,就随手推开了这间雕着兰草的房间。门一推开就是很厚的灰尘散落下来,呛的我连连打着哈欠。再用矿灯一照,竟然是一个寿堂,堂位上是一个寿仙彭祖的画像,整张字画镶在一块大木框里,但是这种古代的相框没有玻璃所以此时已经很不完整,木框的四面脱落了两面,现在悬挂在那里弄的彭祖老爷子都显得落魄不堪。
寿堂下是条长桌,应该叫贡台吧,上面有三只盘子和一只酒壶,盘子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酒壶也倒在了盘子里,看上去有点被栽赃陷害的委屈感。
我们又用矿灯扫射一圈也看不到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东西就关上了木门。
后来我们沿着走道一路走一路间隙的打开一两扇门看看,发现这里的房间都各有不同,有古人的餐厅和书房也有灵堂和议庭。最让人生畏的是那间灵堂,刚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纸人横眉瞪着我们,然后就是那些白花花的布帘和斗大的奠字。自那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胡乱推开门,生怕再开下去就是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出现了。
每间房门上的雕饰都各有所异,从花草鸟兽到日月星辰都有涉及。这些门也很是古怪,就像是我们现在的弹簧门一样,手一松开都能自己关合,若是乍然发现还真可能以为是有鬼在关门。
一边走着一边观察那些门饰上的变化,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发生过,不经意间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影在走廊前走过,只是一晃,森森地横穿过我的视线走进了一个房间,虽然他的速度很快但是我还是好像看见她是扎着马辫子的和楼下烟尘里的那个人很相似。
吻妹见我忽然驻足又惊愕地看着前方,就忙用矿灯往前照去。这一照我们就看见了走廊尽头的一面窗户。一面白墙上开着一扇一米来宽的窗户,和宾馆走廊的采光窗同出一辙。
“诶哟,还是咱东家眼尖,没用矿灯去照都能瞧见这是到头了。”阿甘看到前面的窗户就以为我是因为看见走廊到头了才一怔驻足的,然而此时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那个横穿过去的人影说给他们听,那也可能只是我的一个错觉,自从在楼下烟雾之中看见了那个人影后,我就总是心神不宁的,总觉得那个人影的出现对我们或多或少或吉或凶是一种预兆
“这就对了,窗户是开向南面的,外面就是这个城楼的南山墙,我们用绳索滑下去,再沿着河道寻找韩老板。”吻妹说着就要加快步伐走过去。这个时候阿甘就停下来问我:
“东家,韩老板他们怎么没上这栋楼呢?刚才我们听见的那声爆炸响不是从这个楼上发出的吗?”
其实阿甘此时问到的也正是我一直在纠结的,这栋楼横栏在暗河当中,没道理舅舅他们会不当一回事直接从虹桥底下走过去啊,而且那个爆炸声又该怎么解释呢?要是舅舅他们此时也在这栋古楼里没道理在对讲机里面的机枪声我们会听不见,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胡思乱想着,我忽然就看到了身边的一扇门上雕琢着一只展翅飞舞的凤凰。我也记得这个地方就是刚才隐隐约约看到的那个人影走进的房间,此时再加上这只凤凰图案,就让人觉得这个房间显的很突兀特别。
在我的潜意识里,这种凤凰的图案已经跟那种公共走道上的【安全出口】标示差不多了,现在看到更是有点救命稻草的味道,我心下暗想,为什么我每一次看见那个影子一样的人都会被带到一个凤凰的跟前来?难道这是有人再向我们指引道路?
吻妹此时正在准备绳索,转回头看见我和阿甘都盯着一扇门发愣,就喊着问“磨磨蹭蹭干嘛呢?虽然这种浮雕木门现在市场上能值几个钱,但是不方便携带啊!还是把体力留在搬运后面的洪武宝藏上吧。”
“这里……,有一只凤凰,会不会是一间特别的房间呢?”我有些迟疑的指着跟前的木门说道。吻妹听说是凤凰也心生好奇,迎过来用矿灯往木门上照了照。
“是有些特别,门纸好完整,而且灯光照过去一点污浊也看不到。”吻妹把矿灯的瓦数拉升都极致又滑下来“不过,希望里面能不要让人失望才好。不如我们先来猜猜这间房是用来干嘛的吧。”
见吻妹又要玩猜谜游戏我和阿甘就互看一眼,心想这个时候可没心情陪你玩。
“我猜是茅房”我说着就一把将房门推开不给吻妹有言论的机会,不然他肯定又要猜那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出来了。
当房门推开吻妹矿灯的光亮洒进去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这一间竟然像是一间墓室,因为在房间的正中央规规整整的摆放着一口棺材。
这间屋子比之前我们打开过的任何一间都要宽敞,呈对等的四面,除了房门的这一边其余三面都绘制着色彩斑斓的壁画,有人物,有鸟兽,有彩霞,有花前月圆,彩艳夺目。
屋子中央的一口红木棺材上缠绕着手腕粗的树藤,藤蔓早已干枯腐朽,让整个棺材看上更显的阴气缠绕可怖骇人。棺材的两个横面上各立有一支圆凳和一个方形的祭台,一只凳子上蹲着一架动物的骨骸,现在早已腐朽,但那个蹲立的姿势却保持了下来;另一边的祭台上则放着一口黄色的大碗,大碗在灯光下呈金黄色,八成是只金碗。大碗直径大概有十公分左右,比我们正常盛饭的碗都要大,碗沿内侧绘制着很多鬼浮一样的纹饰,看着有点不大舒服。而在碗里斜靠着一支篦子(齿很密的梳子)。双刃篦子应该是竹制品,上面有很厚重的朱漆,显得很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