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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谷神木:63哭泣(1 / 1)

“老爹,大腕喋泡馍撩哈”,胖子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吃羊肉泡馍,但是放眼一圈却不得不径自打消这点念想,又偷偷对我说:“东家,我看这老头家里的东西我们吃不得,还是啃方便面吧。”

走进老汉的屋子我们就有点后悔了,心想反正是给钱,为什么偏偏就进了这户人家了呢?西安老乡的家里摆了很多坛子,大的大小的小。每口坛子上都上着封泥,但是坛子里面的气味还是难以掩盖,有点恶臭。西安这边的屋层很高,外面下着雪,乡下没有空调就在屋子中央置了堆篝火,我看到火堆旁边有张竹床,上面放着被褥,看来这是他们过夜的地方了。

我放眼一圈忽然想到一个词‘家徒四壁’心想这是现代人住的地方吗?也太简陋了。在屋子中央还有一个老妇人,和老汉应该是夫妻,这时候妇人正在往一个坛子里面塞着什么,我们看到她满手血糊糊的,从一个铁盆里将搅拌好的东西塞进坛子里,和正在泡咸菜差不多。但是阵阵的腥臭告诉我们,她泡制的绝不是咸菜萝卜一类的,应该是什么动物的肢体或者内脏。

老汉将我们请进屋子坐好,又给我们倒了茶水放在桌子上招待。但是我们这时候谁也没有伸手去接,即便渴了也没人敢喝,因为在见不到屋子里面这些陈设后,胖子就偷偷和我们说过,这户人家很特别,看上去像是个蓺老药的嫕婆。

嫕婆是一种接生婆。为什么要说一种呢,因为我们知道生孩子分为剖腹产和顺产,而嫕婆就是建立在两者之间的。古代医学没现在这么发达,遇到难产的孕妇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从肚子上开一刀就ok了,没有很好的药物处理和剖腹技术,很有可能会导致孕妇产后死亡。但是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每个地方好像都有自己解决这一难题的办法,而西安这边历史文化厚重,很多古方古法也是洞藏于此。嫕婆就是一种运用草药麻痹和止血后,用一种很特别的方法进行接生的人。而蓺老药说的是一种单方中药。就是用胎儿的脐带入草药,封蓺在坛子里发酵,据说是一种很补的中药,具体能治什么病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是都说单方治大病,有些古方法虽然看着怪异,但是有着奇效。就像是猪尿泡鸡蛋据说能治哮喘,喜鹊顿蚯蚓可治疗不孕症等等。虽然也没人能够说出这其间的医学原理,但我想既然能后传承下来,就有着它存留的道理。

所以说,胖子怀疑这老俩口是专门给人做单方中药的嫕婆。而这些坛坛罐罐里面装的都是胎儿的脐带,脐带是很名贵的中药,又叫紫河车。听说对于人类而言最有营养价值的食物就是小孩肉和胎儿的脐带了(可能恶心了点,但这话绝不是我说的)。

现在看来这屋子并不是老汉俩口子的家,只是他们蓺老药的‘操作工厂’。难怪会建的这么偏僻,估计村子里也没人愿意和他们做邻居吧。

老汉在竹床上磕了磕烟斗又和胖子说了会西安话,我零零散散听懂了一些,大多都是询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之类的话。胖子牛皮吹上天了,难得有这么多人给自己撑腰壮势,差点没把自己说进去。西安老汉常年和谁家要生孩子谁家要单方这些事情打交道,对胖子天花乱坠的胡吹乱侃也是无从认识,只是除了胖子没人能和自己闲谈,就盘腿坐在竹床上衔着烟斗呼呼呼的吸烟,盯着胖子听。

我们围着火堆各自坐好,兵子和戴着面纱的少女依坐在墙角。少女好像没什么睡意,斜着脑袋靠在兵子的肩膀上。兵子板着个身板坐的笔直,和木偶差不多,嘴上却泛着笑容正在和她说着什么。

我们围着火堆将湿了的鞋子脱下来,这时候也不嫌弃谁的脚臭了,能闻到脚臭味总比发自坛子里面的腥臭味好闻。我正有点抱怨天公不作美,怎么就摊上这一户人家了呢,就是找一破庙、茅厕也比这强吧。不过嫌弃归嫌弃,若非有这样一个临时的避身之所,我们指不定会被冻死在今夜的暴风雪里。吻妹看着这些陶罐有些愣神,忽然对我说:“东家,你觉不觉得这种蓺老药的方法和衢山荒岛里的狐蛊很相似?”

其实我也早觉得这个把脐带混草药放在坛子里发酵的方法,和那些装着胎盘的陶罐有着异曲同工之捷。都是和胎儿有关系,而且都是得封闭在陶罐里面漚制。说不定这种蓺出来的单方老药,很有可能就是套用了狐蛊的制作工艺。而且我们除了知道那些陶罐里面能蹦出来一只只白毛小妖怪之外,并不知道它的具体用途。

我向吻妹点了点头说:“明玉珍为了寻找不死修仙的方法来过这个地方,其实我们这是在循着他的脚步前进,那些被放在青铜墓室里面的陶罐说不定有一部分就来自磨镰子沟。蓺老药是为人治病,而明玉珍是为了寻长生才搬了那些陶罐,所以陶罐里面的酒靥和胎盘说不定是古人的一种保健药酒。”

屋外寒风嗖嗖的刮,雪花飞舞。而屋子里面的我们却都没有什么睡意,一来是就要到达磨镰子沟了,有点难以仰止的小兴奋和紧张,再者这屋子其实是个中药生产厂间,难闻的气味很是折磨人。不过避过这一晚就好了,山沟里面没有什么风,林木丛里便能搭露营帐篷,气垫床的隔温效果很好,不用棉被也能睡的暖和。

一夜大家都没怎么睡觉。因为担心被其它村民发现,第二天天未亮我们就离开了西安老乡的屋子。经过一夜的疾风暴雪,我们来时在村子里溜达的脚印已经消失,这时候雪花任在飞扬但早已没有了昨夜的势头。也不知道胖子昨晚是怎么和西安老头说的,西安老汉往山林里看了看说沟子里的路可不好走,只要我们能再给他点钱,他是可以继续为政府效劳,把我们领进沟子里去的。

邋遢厨师一再暗自提醒我,我们这是要去盗墓,带着个当地人很不方便。要是被他察觉到了我们的目的,说不定会举报我们。到时候一紧张说不定我们就会做出杀人灭口之类的恶劣行径。

但是吻妹却对此毫不在意,可能是怕我们对山路不熟悉会出什么岔子,带上这个熟悉地形的老汉只会事半功倍。而且我们也发现这个本地人好像特别喜欢钱,只要我们多给他一点钱作为封口费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一夜的暴雪已经把进山的道路完全覆盖,没有一个熟悉地形的人领路,我们可能连山路都找不到。这样跟在西安老汉的身后走了大概有四五个小时,才翻越一座不起眼的山秃。按照这样的速度可能没有个三两天也进不了深沟里,雪地上行进本来就缓慢且消耗体力,遇此大家都颇为沮丧,好在已经走进了山林。这里的山地也不再像外面的那些乱石岗,在松木下撑起露营帐篷,就能留足休整。

西安老汉让我们管他为‘秦老爹’。秦老爹往烟斗上了些烟芥,一面用搐子倒着一面看着山沟深沉的说:“沟沟子道难走的很,走不成了么”

昨夜的雪下得实在是太大了,山沟下多有坑井水沟,而经过这一夜的狂风暴雪眼前看去都成了一马平川的雪原。这种地势最为危险,一旦踩进雪窝里可能不等化雪是出不来的。两边的山坡上的雪花都汇集在山沟里,形成了天然的陷阱,若不是秦老爹提醒,我们肯定不会意识到这一点。这里的积雪地和北方完全不同,从形成到融化可能不会经历多长时间,所以很难形成冰壳。一旦踩进松软的雪窝深处,就相当于陷入了雪花沼泽,没有救援就只有等待化雪的天气了。

秦老爹劝我们先回去,等天气放晴了再来不迟,但是我们都不愿意走回头路。见我们坚持要往里走,秦老爹只好顺了我们的意,把烟斗在雪靴上磕了磕,然后指着山坡对我们说,要想继续走,就只能从山坡上的小径了。只不过这条路很不好走,倒不是因为路途艰难,而是听说前面的山坡上有栋古祠堂,里面闹鬼,就是大白天也没人敢往那边去的。既然我们执意要去,也只有硬着头皮闯一趟鬼门关了。

我们对什么古词闹鬼的事情倒是不以为真,只是奇怪这人烟稀少的地方谁会在这种地方建祠堂呢。胖子有风**位方面的基础,虽然也只能看出个皮毛却还是觉得这个山沟沟非比寻常,对我说:“东家你们不知道吗?祠堂这东西的选址更是将就风水的,并不是没人迹的地方就不会有祠堂古庙,我想前面的古祠堂很有可能是一个用来向吸地脉的阴祠。”起舞中文

我不知道什么叫阴祠,但是此时的吻妹却好像很赞同胖子的观点,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人聚阳祠,这阴祠也就是盖给鬼的。不过这种做法很少见,为了让不叫活人打搅列祖列宗的安宁,多回建造在深山老林或者山谷雪峰之类人迹罕至的地方。和阳祠一样,定期进行撰改谱本和举行祭祀祭祖的仪式,还会在灵台上供奉先祖的衣钵和贵重的物品。就相当于一个露天的大型家族墓场。”

我听了觉得新鲜,这种模式的古词倒是很奇特,不过盖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也就是说没人看守,放了贵重物品肯定是会经常遗失,甚至祠堂内部也会受到外人或者野畜的破坏。所以这样的东西很难存留下来,也只是说说罢了,早没人建造这种东西了。而到现代连阳祠都少见了,哪里还有什么阴祠。

吻妹又告诉我,这个所谓的闹鬼祠堂很有可能是存在什么特殊背景。可能是有人迷信,想兴旺家族得盛昌风水气脉,就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盖了古祠。为了防止有人破坏,就流传出闹鬼的流言蜚语,甚至可能还设有机关暗算。所以不管闹鬼的传闻是真是假,我们撞见了远远的绕道走是准没错的。

秦老爹带着我们七拐八折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的山路,因为雪地上跋涉和平日走路不一样,没有办法计算路程和时间,走进片茂密的丛林深处还没有遇见什么古祠,天倒是又要黑下了。遇此我们只好歇下来安营扎寨,应付夜晚。

本来是要撑起露营帐篷的,可是蒙译和胖子在捡柴火的时候于山坡上找到了一个山洞。这山洞像是个大喇叭一样张在山坡上,往里面看都是乱糟糟的石头。并没有多深,但是里面没有积雪我们可以进去生火取暖。

因为露营帐篷里面没办法生火,在这个时候遇见个山洞,自然是一件美事了。大家虽然都换穿了雪靴,但是这么捂着走了一天都流了不少脚汗,显得里面湿漉漉的很是难受。据说在雪地里面狩猎的人都会随身携带两包卫生巾,用来当做鞋垫使用。

走进山洞我忽然觉得这个喇叭形状的洞穴好生奇怪,怎么看着和被炸弹炸出来的差不多呢,难道是侵华战争时期给日军战机轰炸出来的?不过这个山洞是侧着山坡绽开的,要是被炸出来的凹坑应该是朝上敞着口子。

在山洞的里面码堆着很多巨石,每一块都有桌子那么大,堵在洞内看着像是被人砌出来的石墙。不过这么大的石头一块都好几顿重,谁会拿它砌墙啊,其难度还不跟盖埃及金字塔一样?

蒙译和胖子找来松木浇上一点汽油点燃,然后用饭盒煮了些开水。秦老爹没有吃过压缩饼干嚼了两口就不吃了。其实这些压缩饼干都是从赵丽的公寓里拿的,我对此有些情节性排斥,和秦老爹用饭盒煮了两袋子方便面来吃。秦老爹可能是很少在外面留宿,还是和我们这些外乡人,显得很孤莫,也没什么胃口。胖子劝他说:都是为国家效力,我们是搞地质勘探的,要是勘探到咱们磨镰子沟下面藏有冶金,那也就是鸡犬升天的事情了。

我也安慰秦老爹说,再走一天不管有没有到达磨镰石那边,都让他先回去。能把我们带进山沟内部这已经实属不易了,他这把老骨头估计也经不起多少折腾。而且到时候我们可能会挖盗洞下古墓,他留在现场岂不是会很尴尬。

大家围着火堆都感到困倦的不行,唯独少女和兵子好像不知疲倦。我最后看到少女站在洞口前伸手接雪花,兵子像是个奴婢似的紧随身后。显得古美而又华景

邋遢厨师还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时候我枕着背包侧身要睡的时候眼睛扫过,忽然发现他正在盯着我看。那双眼睛映着火堆上跳跃的光亮煦煦动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邋遢厨师见我看向他,微微一怔,忙又避开目光,一下子显得有些臲卼不安。遇此我就不由心生感慨,我带出来的这些人没一个是正常的。真不知道这趟能不能找到赵丽说的九瑩神木,我手上的破镯子真的能被打开吗?想着我就有点心里没底,当年的秽王和女真族公主,那个不是富贵权势,他们王族中人都办不到的事情,我们何以办到?要是真的找不到神木,我手上的镯子真的就解不开了吗?而我真的会渐渐被另一个自己所替代吗。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在哪里?另一个灵魂统治了我的躯体,那么现在的我会去哪里?

其实想想这也没有多么糟糕嘛,至少现在的我活的很累很窝囊。如果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又何必一味的想着去阻止呢。做这一切只会连累和祸及身边的人,也许我这个躯体被另一个灵魂操控才会活的更有价值。

在自我矛盾和精神折磨中,我也渐渐的睡着了,昨夜在秦老爹的屋子里被那些陶罐里的中药味熏得彻夜未眠,这时候吃了点方便面又喝了些开水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是睡着睡着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钟,在睡梦中我好像听见一个女子在哭。这个哭泣的声音很吓人,因为我听着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一个我认识的人。

朦朦胧胧间就觉得这个哭声让自己很不安,然后我又听到了一连串拖动铁链的声响。好像身边有一串铁链被人拖着走,发出叮叮咛咛的脆响,饶的人心烦意乱。我最怕有人在我睡觉的时候制造噪音了,但这时候也没想过这会是在梦境里,只是觉得心烦。又被那女子的哭声所绕,心里就瘆的荒,很快就醒了过来。

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身边的吻妹、蒙译、邋遢厨师,还有秦老爹和兵子他们,除了胖子还张怀垂脑的打着呼噜外,都已经醒了。正昂着脑袋往洞**部的乱石处张望。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叮叮咛咛的铁链声,并不是来自梦境,而是眼前的乱石里。遇此我们都面面相觑,意识到这山洞里面还有空间,而且里面好像有东西。

我是好奇心起,虽然也觉得诡异,但充宿在心里的更多还是好奇,于是拿出矿灯迎过去把耳朵贴着石壁去听。这一听可不得了,我竟然听到里面有个女人在哭泣,声音很轻,几乎不易察觉。若不是把耳朵贴近石壁也绝对听不见。这哭声渐行渐止时有时无的抽泣着,分明很微弱也和我刚才迷迷糊糊见听到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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